第15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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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万域之中,强者众多,也有许多势力是在暗地里仇恨大秦。

代表帝王的监国皇孙出巡,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大秦历代帝王出巡万域时候,没有一趟是一帆风顺的。

其中甚至有被刺杀重伤,有大军被围,乃至有因为帝王伤重,大秦不得不调大军来护卫的。

时间拉长,在时光长河之中,这等事情并不算什么,只是大秦立国的一个小插曲。

“巡卫万域吗?”

张远看着大堂之外,轻轻低语。

以目前他手上的黑骑兵力,踏出九洲,战力可不敢说无敌。

陆钧这是在提醒他,可以闹,但不能折损大秦的力量。

也是为他兜底。

在还未巡卫万域之前,身为九洲柱石的张远,是不可能倒的。

……

祭典后两个月,太师王安之请辞礼部天官官职。

监国皇孙三推三请之后,准王安之所奏,免去王安之礼部天官位,又诏令王安之执掌阳天洲,入阳天洲镇守。

一直在阳天洲代掌镇守金殿的左丘韧,入皇城礼部,为礼部天官。

至此,春秋儒道终于重回朝堂。

在王安之往阳天洲后不久,枢密使冯仑请辞。

皇孙三次挽留之后,准其以一品官位告老,赏赐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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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亮堂的牢房之中,穿着囚衣的何瑾端坐,栅栏外是穿着黑袍的张远。

看着张远,何瑾面上神色复杂。

“有时候,人走到那个位置,心就会变。”

何瑾轻叹,轻声低语:“当初我也是甘心情愿为太岳前驱,百死不悔。”

“补天,变法,大好头颅可为大秦基石。”

何瑾当初在下三洲的时候,确实很拼。

他这通政使,是真的将脑袋捧着去疏通沧澜江。

也是因为疏通商道功劳,他才能回皇城,执掌户部。

这些年来,他都知道他没有张太岳的才华能力,也不是陛下真正信重的人。

在六部天官之中,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

可也就是他,推动九洲商会组建,推动青玉盟将商道铺设到天下。

也是他这位户部尚书,为补天裂天调配好所需后勤资粮。

那是大秦积攒无数年的物资,光是调度,其难度就犹如登天。

特别是从补天,裂天之后,大秦各方动荡,户部的物资源源不断,将这动荡压在最小。

也在这过程中,何瑾的心在变化。

不知不觉中,他也能是一位手掌重权的天官。

在皇城中,他也能呼风唤雨。

“我一直觉得何大人是有能力的。”

张远看着牢房中的何瑾,面色平静。

何瑾抬头看他,目中闪过一丝感动。

他和张远是从下三洲一路走来。

当初是相扶相持,才能立足。

如果不是在梁洲三府叛乱时候,何瑾背刺了张远,其实他们依然还能作为盟友的。

“张远,其实你也该功成身退了。”

牢房中的何瑾目光之中透出丝丝精亮,低声道:“你退,让你家夫人执掌户部。”

“你只要退了,大秦会保你荣华,你夫人的商道才华,执掌户部,就是大秦立国以来,仅有的一位女尚书。”

功成身退。

张远面上神色丝毫不变,缓缓站起身,径直往天牢外走去。

何瑾看着他背影,轻叹一声。

……

枢密使冯仑辞官告老十日后,监国皇孙嬴元辰诏令,新亭侯张远因征天有功,护持祭典有功,晋枢密使,赏赐皇城大殿外观阅九洲鼎的机会。

“远哥,我知道你对武道修行痴迷,那些金鼎,你尽可看看。”

立在大殿外的石阶前,嬴元辰伸手指向前方的一座座大鼎,轻声开口。

九洲鼎,放于皇城大殿之外,天下人可观。

但真要有所得,必须天道应允。

九洲天道的代言者,就是执掌大秦权柄之人。

没有皇孙嬴元辰的应允,没有人能在观悟九洲金鼎时候有所得。

“多谢殿下。”

张远抱拳,看向那一座座金鼎。

刑部。

大堂之上,身穿青蓝色官袍的左丘玄双目眯起,听着面前军卒禀报。

一旁,两位青袍官服中年面上神色变幻。

等军卒禀报完毕,躬身退出,那两位中年文官相互对视一眼,目中透出深邃。

“新亭侯竟然没有交出镇抚司事务,直接闭关感悟修行,看来是对皇孙的安排没有明悟?”

说话的中年文官看向左丘玄,低声道:“左丘大人,以左丘天官与新亭侯张远的关系,不如让左丘天官出面,晓以利害。”

“不错,皇孙既然已经要坐稳那个位置,此时让新亭侯交出权柄才是最合适,新亭侯不交镇抚司之权,就是有做权臣的征兆。”另一位文官开口。

“左丘天官,左丘大人你,都是与新亭侯关系不错,不能看着他走错这一步。”

“其实当初征天之前,他就该明白,需要退一步了。”

“只要他退一步,二十年,三十年后,天下人差不多忘记他的名字,他再起复,也能为大秦做事。”

两人说话,左丘玄听着。

等两人说完,他方才摇摇头。

“皇孙做事不可能这般明显,他应该不是这心思。”

“外人揣摩,不过是不明白新亭侯与皇孙当年起于微末的情谊。”

看向大堂之外,左丘玄面上神色平静:“我自知自己能力有限,在刑部做个侍郎已经是极限。”

“我所虑的是,会有人揣摩上意,来离间新亭侯与皇孙……”

“咚——”

“咚——”

“咚——”

刑部外的鼓声敲响。

片刻之后,一位身穿绿袍的刑部官员快步奔进来。

“大人,有皇城巡卫禀报,新亭侯麾下军将强占民宅,告到刑部。”

“那边起了纷争,巡卫怕压不住。”

大堂之中,两位中年文官面上露出惊异。

左丘玄双目眯起,握紧双拳。

“这等小伎俩也敢拿出来?”

“将人送去镇抚司。”

“怕是有人要忘记新亭侯杀穿阳天洲的模样了。”

“那就看看,他能不能杀穿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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