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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原来,整件事是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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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一家人就要被你们肆无忌惮地要钱要工作?一家人就要被你邵俊华肆意偷盗钱财?

邵英华看着邵俊华那张仍不知悔改的脸, 心寒不已。

白月见状,捏了捏他的手,眼里盛满了担忧, 转头看向邵俊华时,又变得犹如冰雪一般寒冷, “邵俊华,我正式通知你, 你被开除了。”

闻言, 邵俊华也撕破脸了, 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对狗夫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开了几家破店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再过几年,要你们两个给爷爷我舔鞋!”

卫国利和孙越早就听不下去了,也不用白月吩咐,孙越冷笑道, “你跟谁说爷爷呢, 再不老实,给你个大耳刮子。”

两人挽起袖子,直接把邵俊华推出店外,一把关上店门。

邵俊华站在店门口还不死心, 朝着门口吐了口口水, 还待破口大骂。

店门忽然开了,露出白月冷若冰霜的脸,“还不走?我看你是英华弟弟的份上,才给你留这个面, 是不是非要上警局去理论理论?你偷盗店家钱财,犯的可是盗窃罪,金额还不小,啧啧,最少关个三五年。”说完,眼里划过嘲讽,“等三五年过后,我等着看谁给谁舔鞋。”

闻言,邵俊华那副张狂的面孔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惧,他气虚地指了指白月,又在接触到她凌厉的目光时害怕地缩回手指,“你、你,走着瞧!”

说完,灰溜溜地走了,仿佛后面有人撵着似的。

白月给他这副孬样给气笑了,不过心里还存着气。

化悲愤为食欲,越气就越要吃东西,回了四合院,也不让帮忙,自个做了一桌菜,还吃上次的春饼。

正好拉了五车野菜,做了香椿鸡蛋酱、凉拌马齿苋、杏仁拌婆婆丁,还要切成丝的胡萝卜、黄瓜,配上榆钱叶磨成粉加上鸡蛋做的饼皮,足足卷了七八个卷饼吃进胃里才足兴。

狂吃了一通卷饼,再大的气也消了,白月不好意思地对邵英华笑笑,“别光看着我吃,你也吃。”

说完,动手给他卷了一个卷饼。

邵英华把卷饼拿在手里,却不急着吃,而是笑道,“不气啦?”

“嗯,不气啦。”

气过之后,白月又有些担忧。

邵俊华背后还站着个胡秀雅,这个女人不是好打发的。

白月担忧地看了邵英华一眼,“我担心这事还没完。”

邵英华拉过她的手,宽了宽她的心,“没事,剩下的交给我吧,你现在怀着孕,不用为那些琐事而操心。”

白月急道,“那怎么能说是琐事呢。”

事关你的,再小也是大事。

她害怕,害怕胡秀雅去京大找他,去坏他前途。

她害怕,害怕邵雄以生父的名义强压着他。

邵英华揽过她,将脸埋在她的肩上,“一切,都没有你跟宝宝重要,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剩下的我来就好。”

邵英华抬起头,两人对视着,眼底盛着对方,一片静谧安好。

莞尔,白月笑了。

上辈子欠了他这么多,总想着不断对他好,好上一点,再好一点。

却忘了,他是个男人,他也想替自己和宝宝,撑起一片天地。

邵俊华灰溜溜地回了家,因为被卫国利和孙越扯了一把,衣衫还有些凌乱。

胡秀雅见状,忙把他拉过来,“怎么了这是,和谁打架去了?”

邵俊华支支吾吾道,“没和谁打架……就是在路上跌了一跤。”

胡秀雅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又把手伸出来,“工资呢,今天该发了吧?”她可是算准了日子让邵俊华回白记干工的。

犯了这么大过错被开除,邵俊华哪还敢要工资啊,不过这话可不能直接跟胡秀雅说。

他转了转眼珠,表情一变,哭丧着一张脸,“妈,我被开除了!”

“啥?!”胡秀雅闻言一怔,上前拧了邵俊华一把,“你个傻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开除呢?”

邵俊华哭的鼻子通红,“白月那个贱女人,她跟邵英华合伙找人设计陷害我。”

胡秀雅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妈好好说说。”

邵俊华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一边娓娓道来,他将事情的头尾倒了个顺序,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就是,他们夫妻两,请了两个男的,到我工作的对外窗口那里买东西,做了手脚,拿去秤斤,说我给他们缺斤少两,又从我口袋里掏出钱,污蔑我钻空子,偷盗店里的钱财,还说要抓我去坐牢……”

不得不说,邵俊华的口才还是很好的。

明明是他先做的手脚,缺斤少两,偷盗店里的钱,才被白月和邵英华发现。

被他这么一说,就像是白月和邵英华先请人设计害他。

果然,胡秀雅越听越气,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吓了邵俊华一跳,她咬牙道,“我就知道那对贱人没有那么好心,怎么这么容易就接纳你去他们店里干活了,原来是挖了坑等你跳。”

邵俊华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是他先偷钱,才被发现的,于是附和道,“就是就是。”

邵雄在一旁听了个全乎,他难以置信,从小看到大的,善良、老实的大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胡秀雅看了邵俊华一眼,眼底的心疼渐渐沉淀,化为若隐若现的毒牙,“没事,这口气妈一定帮你出了。”

邵雄也道,“就是,儿子你也别担心,不就一份工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赶明儿,爸帮你找个更好的。”

“哼,想让我儿子坐牢,他爸,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京大,我直接找他们老师,找他校领导去,我要跟他们理论理论,这设计害人是怎样一个罪过,看他们京大要不要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看看到底是谁该坐牢!”胡秀雅咬牙切齿道。

邵雄深以为然,“对,明天就去。”

夫妻两个一拍板,达成了共识。

邵俊华在一边长出一口气,还好,没扯到他身上。

他偷钱也是没法子的事,每个月的工资基本都上交给胡秀雅了,跟小倩约会又要钱,他自己也得买些小人书、汽水之类的,花钱大手大脚,一来二去,这不就缺钱了吗,这才没忍住,动了手。

现在有爸妈为他出头,邵俊华眼里划过一丝得意,去京大好啊,把事情闹大了,看邵英华在京大还能不能呆下去,最好能把他给开了。

自己考不上京大,邵英华也别想留在京大!

邵家三口怀揣着美好的幻想,美滋滋地做了一晚上好梦。

在梦里,邵雄梦到邵英华站在校领导和老师旁边,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停地跟他鞠躬认错,梦里他的形象高大无比。

胡秀雅梦见白月为了邵英华不被京大开除,把她名下的三家店都转给了她,然后还赔了好大一笔钱,而自己拿着这笔钱吃香喝辣的。

邵俊华的梦跟胡秀雅的梦差别不大,区别在于他做了那三家店之一的店长,然后邵英华跟白月在他手底下干工,天天被他使唤,然后他把两人的面子放在脚底下狠狠地踩。

隔天,三人神清气爽地起来了。

胡秀雅斗志昂扬地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三人风卷残云地吃完以后,就出发去了京大。

到达京大的时候,刚好是上午第二节课下课,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教学楼之间穿梭,每位学子都神采奕奕,这股精气神,一下把邵家三人都震住了。

邵雄有些胆怯,“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胡秀雅眼一横,“回去什么,走,咱们找他校领导,找他老师去,对了,邵英华是什么系的啊?”

“额……”邵雄卡了壳,“什么系?数学系还是语文系?我记得他这两科从小就不错。”

邵雄想了好一会,还是没想起来。

他到底是听过忘了,还是压根没听过?

见邵雄还没想起来,胡秀雅跺了跺脚,这男人就是个不靠谱的,还得靠她!

“没事,我们找人问问。”

她不敢拉路上的学生,只敢找了一个在树荫底下扫地的清洁工,“你知道邵英华是哪个系的吗?他们系老师是谁?”

清洁工翻了个白眼,京大这么多学生,去年高考完又进来一批,她哪知道谁是谁啊,于是道,“不知道。”

邵俊华拉了胡秀雅一把,“妈,她不过是个清洁工,肯定啥也不知道,咱还是问学生吧,我去。”

说完,他拉了路过的一个留着短发齐刘海的女学生,故作帅气地捋了捋自己额角过长的头发,“你认识邵英华吗?”

女学生脚步匆匆,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她正准备赶去课室,谁知道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拦下来了,心里就存着些气,不过邵英华她还真认识,英语系出了名的学霸男神嘛,于是没好气地道,“认识。”

邵俊华眼睛一亮,朝着胡秀雅挤眉弄嘴,看,你儿子一出马,就问出来了吧。

女学生看这人问了他又不答话,反而一直跟旁边的女人使眼色,更加不耐烦地挥开邵俊华拉着她胳膊的手,“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啊。”

见女学生生了气,邵俊华忙道,“哦哦,没事,就是想问问邵英华在哪个系,我是他弟,亲弟。”

听到眼前的男人说自己是邵英华的亲弟弟,女学生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你是他亲弟弟,你怎么不知道他是哪个系的?”

邵俊华一拍大腿,“哎哟喂,我真的是他弟弟,你看,我跟他长的多像。”又拉来邵雄,“这是我两的亲爸,血缘关系,做不得假。”

女学生上下打量了邵雄和邵俊华几眼,发现两人跟邵英华长的还真的颇有几分相似,这才放下了疑心,指了指旁边的布告栏,“你们看那边的通知就是了。”

说完,脚步匆匆地走了,她还要赶去上课呢。

邵家三人对视一眼,走到女学生说的布告栏前。

布告栏上贴了好大一张彩色宣传图。

邵雄扫了一眼,大意是谨贺京大英语系三十位学子,出席米国奥运会,替奥运健儿做翻译官,然后下面贴了这三十个人的大头贴,还有带队老师的介绍。

他倒吸一口凉气,“英华、英华他要去奥运会啦?”

邵俊华也不敢相信,在二店的时候,张叔张婶还有巧妹,什么事都瞒着他,他更不会主动去跟邵英华白月夫妇套近乎,于是一直不知道这个消息。

胡秀雅心里酸溜溜的,同样是一般长大的儿子,邵英华在京大念书,还要出国,去参加奥运会,给奥运选手做翻译官,邵俊华却一事无成,被这个哥哥比到泥里去了。

想到这,她更加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邵英华的这次出国给搅黄咯!

“英语系是吧,好,待会我们找人问问,英语系老师的办公室在哪。”

三人在布告栏处盘桓了一段时间,又拦下了一位男同学,巧的是,这位男同学就是叶清。

因为错失了去米国奥运会的机会,他这几天心气都不顺,连课都不想去上了,就在学校里闲逛,这才遇到了邵家三人。

叶清打听出了他们的来意,再看这三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心下暗喜,“好,我这就带你们去找老师。”

边走还边道,“邵英华这人,平时仗着自己成绩好,还会拍老师马屁,才得了去奥运会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他凭什么能去奥运会。”邵俊华道。

邵俊华跟叶清说的十分投缘,两人一路走着,都差结拜成异性兄弟了。

说着说着,叶清就领着他们到了崔老的办公室。

崔老见是叶清,脸先放了下来。

叶清也不以为意,他挑了挑眉梢,“崔老师,我这是给您领人来了,这是邵英华的家属,他们说找您有点事。”

听到是邵英华的家属,崔老脸上露出一丝笑,站起身,“嗯,你们好。”

叶清看到这样的差别对待,心底忿忿不满,愈发撺掇着邵俊华,他捅了捅邵俊华的腰,“你们是来找老师报委屈的,快说啊。”

闻言,崔老一怔,怎么,这家事还要他来裁定了?

他摆摆手,打断了邵俊华即将出口的话,“先别急。”然后对一旁的助教小苏道,“小苏,我记得英华现在在上他们辅导员的语法课吧,把他叫过来,就说他家人找他。”

小苏赶忙去了。

邵英华正在认真听课,做笔记,就见到小苏站在教室外,对着辅导员招了招手,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辅导员就把他给喊出去了。

卫国利和孙越见状,两人都猜到了些什么,对视一眼,举起手,也请了假,跟着邵英华一起去了崔老的办公室。

三人在外面敲了门,等崔老说了请进,才推开门进来。

看到跟在邵英华后面的卫国利和孙越,邵俊华气的跳脚,指着两人道,“就是他们两个买的我东西,就是他们设计害我!”

胡秀雅闻言一喜,这下真是巧了!

本来只叫了邵英华,没想到这两个帮凶也跟来了,原来这两人也是京大的学生,等着吧,让你们三个一起被开除,让你们设计陷害我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邵英华对崔老歉意道,“崔老师,抱歉打扰您了。”

崔老朝他点点头。

人都到齐了,邵俊华面露得意地跟崔老把他对邵雄和胡秀雅两人的说辞一说,口口声声道,“我亲哥亲嫂子为了不让我在他们店里干工,就请人陷害我,说我给客人缺斤少两,把我给开了,工资都没结给我!”

胡秀雅回想起刚才看的布告栏,尖声尖气地道,“老师,你给评评理,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是不是应该开除。”

崔老没理她,而是对邵英华道,“你怎么说?”

邵英华看向邵俊华,“你的意思是,我找了卫国利和孙越去店里买东西,然后故意做手脚,污蔑你缺斤少两是吧?那好,我问你,我们发现东西少了以后,回店里去找你,正巧看到你从店里收银台摸钱放进自己口袋的事怎么说?”

邵俊华脸色一青,慌乱地低下头。

邵雄和胡秀雅心底也是一沉,这茬邵俊华可没说。

他只说自己被押着,从口袋里搜出了钱,没说是被看到偷了钱以后,才从他口袋里搜出来的。

不过事已至此,姜还是老的辣,胡秀雅道,“你别转移话题,我就问你,这两人你认不认识,是不是你请他们去店里买东西的?”

邵英华微微一笑,“不是,卫国利和孙越确实是我的同学,但他们也是店里的常客,这点所有白记的员工都可以作证。”

卫国利和孙越在一旁也不停点头,他们确实经常光顾白记。

“试问,我的同学在我爱人开的店里买到了缺斤少两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找我跟我爱人做主?”邵英华凌厉地目光扫向胡秀雅,又看向邵俊华,“怎么从你嘴里一说,就成了我们请人设计陷害你呢?”

“还有,邵俊华,你真的只给他们两个人缺斤少两了吗?”邵英华弯起嘴角,“恐怕不止吧?你也别着急,到时候我们找常光顾店里的客人问一问,让这些被缺斤少两的客人现身说法一下,就清楚了。”

听完这话,邵俊华额头上直冒冷汗。

听到邵英华有条有理的回话,崔老背靠着椅背,渐渐放松下来。

邵英华又面色一肃,陡然冷声道,“邵俊华!”

“我不去找你,你还反而来找我来了!你从收银台里拿钱的事,可是被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偷了多少钱你心里有数,你自己算算,该被判多少年!”

邵俊华给他这一声喊吓得一个趔趄,屁股着地,摔了个大跤,句子都说不连贯了,“我……我……”

最后,邵英华扫了一直站在邵俊华身后的邵雄和胡秀雅两人一眼,“我记得,离京大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就有一间警局,也不用麻烦我老师了,咱们上那去理论理论?”

胡秀雅忙将邵俊华扶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是一家人,干啥要闹到去警局呢,我们也就是来京大看看你,看看你老师,绝对不是来败坏你名声的。”

邵雄也赶紧扯了一脸笑,“就是就是,一家人,不说二话,今天我们就是来京大看看你,别的啥也没有。”又拉着邵英华的胳膊,眼里露出祈求,小声道,“不管怎么说,我跟俊华都是你亲爸,亲弟弟,这次是我们错了,你就饶过我们吧。”

一家人,亲爸,亲弟弟,呵呵。

这就是他的亲人。

他可太清楚他们三个的打算了。

特意赶来京大,还找到了崔老这里,不就是为了毁掉他这个人吗。

更可笑的是,邵俊华和胡秀雅有这种打算,他一点都不意外,但是邵雄明明知道,如果他们成功了,他这辈子就毁了,却还是做这两人的帮凶。

在他心底,从来只有小儿子,没有他这个大儿子。

看着三人憋了一肚子气,面上却依旧扯着难看的笑脸的样子,邵英华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等几人告别了崔老,离开了办公室,邵英华附到胡秀雅和邵雄耳边,压低了声音,“爸,胡阿姨,你们以后别想再借着任何事来要挟我了,凡事先掂量掂量清楚,看是你们先给我和白月找麻烦,还是我先送邵俊华进监狱。”

胡秀雅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邵俊华进白记干活,这整件事,就是一个圈套。

就算不是偷钱缺斤少两这事,也会是别的事。

他们夫妻两个,就是要拿捏住俊华的短处,捏着他的把柄,也相当于是抓住了他们两口子的命脉,谁让俊华是他们的心肝呢。

以后只要他们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又或是像现在这样,来京大,找邵英华校领导、老师,坏他前途,他们就敢把俊华的事捅咕到警局,这可是犯法的事,一辈子的污点!

可偏偏,邵俊华就是不争气,没把持住自己,这才给人钻了空子。

她的钱,她的店,全都飞了。

想通了这一切,胡秀雅呜咽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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