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那天的会上,关于这个话题,几乎都是侯明在讲,这是他第一次给大家洗脑上课,让班子成员跳出招商引资这个圈子在基层,的确要钱比挣钱容易,在向上跑要项目资金中,平水在全市落后了一大截,发展必然滞后。
如今就是这样,做个会哭、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如果一个县的主官不能明确意志,那么其他班子成员当然不会积极主动出击的,更别说谁干事谁先完了。
侯明这次在常委会上的公开讲话,无异于一堂生动的演讲,讲得大家群情激愤、斗志昂扬,摩拳擦掌,甚至有一种即刻作战的劲头。
调动全体干部的积极性,凝聚人心,汇集力量,把大家的思想认识统一到谋大事、求发展上来,这才是平水目前最需要做的工作。
接下来的人事议题就显得严肃多了。
早上头开会的时候,侯明将潘建强和苏东杰还有组织部长等人临时召集在一起,跟他们通了一下自己的人事方案。几位书记没有异议,只是做了一些微调。
到常委会上讨论时,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侯明的眼下势头强劲,他的这个方案没有任何悬念就通过了。
下午,召开了全县干部调整大会,公布了常委会上研究通过的人事调整方案,并着意要求,明天干部必须到新岗位报道,做好交接工作,不许带车、带司机,更不许交叉夸官,不许搞宴席大搞迎来送往。
至此,侯明的领导地位进一步确立。
薛家良开了一天的会。本想晚上回党校,侯明让他明天早上起早走。
薛家良说:“您很忙,我也有课,不走干什么?”
侯明说:“未来三天我不会忙,忙的是他们。各种的交接,各种的迎来送往。”
“您不是下令不许搞那些吗?”
侯明说:“你能看住谁了?只要不出圈,在本单位小范围搞搞,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您这是典型的高起轻落。”薛家良说道。
侯明看着薛家良,说:“还没怎么着就开始给我扣帽子?以后是不是这些帽子会一顶接着一顶地扣过来。”
要是按照以往他的性格,有些话肯定出去了,如今经过大起大落的薛家良,不会再逞口舌之快,他赶忙说道:“不敢,不敢,家良绝对不敢。”
侯明笑了:“着还差不多,晚上找个地方,咱们也好好喝点,庆祝工作阶段性的胜利。这段时间没琢磨别的,光琢磨这件事了。接下来直推就省心了,交给组织部还有老段去办就行了。你呀,就别走了,好好陪我喝两杯舒心酒。”
薛家良知道侯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家不在本地,目前也没听说有什么女朋友,放松心情的唯一办法就是跟几个看着顺眼的人喝喝酒。
“好,我听您的。”
晚上,侯明,潘建强、孙月恒、段成几个人,在县宾馆小范围聚了一下。
等薛家良回到宾馆住处后,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他换上电池,立刻就有好几条信息过来。娄朝晖的,也有郭寿山的。
因为郭寿山不在这次调整范围,所以他还没来得及把跟侯明谈论的内容告诉他。
还有一条是庄洁发来的:家良,刚才祺祺在电视里看到你,学习结束了吗?
薛家良一看,这条信息是两个多小时前发的,他赶紧回道:没有,明天一早回省里,你和祺祺好吗?
庄洁没有回,估计是睡了。
他给娄朝晖和郭寿山各回了一条。
很快,郭寿山的电话就到了。
郭寿山说:“薛家良,我不求你办事,你还真不想着我呀?”
薛家良笑了,说:“怎么,来兴师问罪了?我说同志你可别忘了,你不在我们这个序列之内,不过你说晚了,我昨天晚上就跟侯书记推荐了你,你就是不矫情我也准备告诉你,这段时间积极点,表现好点。”
郭寿山笑了,说道:“就知道你想着我呢。”
“别装蛋了,知道还兴师问罪?我告诉你,推荐你,是因为我认为你值得我推荐,因为你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好,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同学,这一点请你记住。”
“你的意思是我没必要领你情?”
“没错。”
“哈哈。”郭寿山大笑,说道:“是不是第一次任人唯亲心里没底怕犯错误?”
“去你的,什么叫我任人唯亲?我只是推荐,而且隔着系统和行业推荐,你究竟怎么样组织是要考察的,如果你不是那么回事,谁推荐也没有用。”
郭寿山说:“你这人真没劲,当了纪委书记更没劲了,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薛家良听了听,郭寿山讲话的声音背景很干净,不像在家里,就问道:“你在哪儿?”
“家里。”
“怎么这么安静?”
“跟丈母娘顶了两句嘴,老婆一生气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闹意见了?”
“习以为常了,好了,你也赶紧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郭寿山没有告诉薛家良,丈母娘就是听到院里的人议论谁谁被提拔了、高升了,才在吃饭的时候埋怨郭寿山的父亲不给儿子托关系,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科员,郭寿山便不客气地跟她顶了几句,惹怒了老婆。
薛家良没有发现宋鸽的信息,按说李克群如愿,怎么宋鸽也该发个信息过来。这个丫头,粗心。
但薛家良很快就自嘲地笑了,与其说宋鸽粗心,其实他还是想看看李克群是什么反应,是感谢他,还是跟从前的他一样,有坐过山车的感觉?细想想,李克群跟他不同,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是对仕途失望了才辞职,今天的李克群,是因为抱着升迁的强烈希望,才让妹妹找薛家良说情的。所以他不会坐过山车的感觉,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权力回归,进而逐渐统领一方,他一直是有野心的,这个没有谁比薛家良更了解他的了。
躺在床上,他又想到了侯明说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