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边庄宴全然没发现白玉的表情出现了不对劲, 还在那傻不愣地说。
“我听寨子里的人说,秀儿姐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没瞧出有问题啊…”
白玉抿紧嘴,粗眉皱着。
风红缨悄悄伸出手揪了揪边庄宴后背的肉, 示意让他换个话题。
沉浸在采访中的边庄宴忽觉后背一阵剧痛,扭曲着五官看向身旁的风红缨。
风红缨挤得眼睛都快瞎了。
暗道大哥你没发现气氛不对劲吗?再说了哪有记者一上来就戳病患痛处的?
边庄宴恍然大悟,到底是实习生没什么经验。
“对不住, 对不住。”
睨到对面白玉双眸中狠戾的眼神, 边庄宴忙站起身朝白玉鞠躬。
“白玉大哥, 我这张嘴太不会说话,真对不住…”
风红缨帮腔缓和气氛,转移话题道:“秀儿姐才起来还没吃饭呢,白玉哥,要不等秀儿姐吃完饭我们再聊?”
白玉:“你们只给了四块钱…”
意思很明显了, 吃饭时间算在两个小时内。
风红缨看向边庄宴,边庄宴虽然有点心疼钱, 但只要不被白玉恨上, 一切都好说。
边庄宴挠头憨笑。
“没事, 秀儿姐吃饭重要,我等她吃完再聊,超了时间我另付钱。”
白玉闻言咧嘴笑了,很开心。
“那你们先去院中坐会, 我要帮你秀儿姐洗漱。”
“好的!好的!”边庄宴麻溜地抱起本子往外走。
风红缨抖了抖狗绳,示意黑条跟她出去。
黑条没动, 坐在地上昂首看着坐在那发呆的秀儿姐。
“黑条?”风红缨垂眸轻喊。
黑条这才收回视线,摇着尾巴往外走。
给秀儿姐打理长发的白玉余光扫到黑条身上,随口问道:“你这狗是警犬吧?”
风红缨带警犬回村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对,虽然吃编制的饭, 但它还是个幼崽呢,不大懂事,在我家特别喜欢拆家,所以我奶不让它进屋…”
风红缨一脸天真地将黑条被她奶赶去羊圈的事说给白玉听,男人听过后,脸上的防备明显淡了不少。
松了口气,风红缨拉着黑条往外走。
蹲下身,风红缨拍拍黑条,小声教训:“下次不许再乱看乱嗅可知道?”
黑条鼻子灵光,刚才应该闻到了不对劲的气味才舍不得走,但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
黑条乖乖地坐在院中听训。
风红缨不敢说太多,喂了点狗粮撸了两把毛茸茸的脑袋后就坐到竹椅上环顾院中的风景。
春鎏寨虽然有汉族人居住,但入乡随俗嘛,十户汉族人家中就有九户将家中装扮成少数民族的模样,剩下一户则是半汉族半少数民族的装修。
可秀儿姐家呢,和她在前几个小世界看到的汉族院子简直如出一辙。
在这个家她看不到任何少数民族的东西。
不过细想,白玉是这个家的家主,从小在汉族地区长大,将家中打扮成汉族风格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边庄宴端着小马扎靠过来。
“红缨,刚才谢谢你哈。”
谢谢你提醒,不然他连怎么得罪白玉的都不知道。
“不用谢。”风红缨笑笑。
忽想到什么,风红缨抻着下巴问边庄宴。
“你记者证考到了吗?”
边庄宴在当地市电视台实习,单位既然要求边庄宴做焦点访谈类的新闻采访,可见边庄宴的身份不是无底线的娱乐狗仔。
既然如此,怎么会一上来就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还没…”
边庄宴羞惭地低下头:“等过了年我打算重新考。”
风红缨纳闷,这个地方的电视台这么缺人吗?竟然会收一个没记者证的实习生?
边庄宴不是真傻子,见风红缨睁着困惑的眸子盯着他看,边庄宴小小声道:“我运气好而已,和我一起面试的那些新闻学生当天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事故,最后就剩我一个人,不录用我就没人了…”
风红缨啧了声。
这就是赘婿文男主的锦鲤运吗?
系统凉凉道:【赘婿文男主的锦鲤大多是女人。】
风红缨哇哦一声。
“你的意思是边庄宴已经被女人盯上了?所以才在面试过程中一路绿灯?”
系统没回答,大概要花积分才能知道答案。
不过风红缨不好奇这个。
“好好考个记者证。”
风红缨笑看着边庄宴那张俊俏的脸,意味深长道:“边同学,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并不是所有的赘婿文男主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肯定有正能量的男主存在,她希望这个人会是边庄宴。
反正她不指望自己的侄儿风富贵一边享受着女金主的疼爱一边做好事报效祖国。
无厘头的一番话把边庄宴弄得一头雾水,不过边庄宴将风红缨的忠告听了进去,事后通过努力成功考取了记者证。
很多年后,国家突然大力整顿记者圈。
边庄宴无比庆幸自己年轻时没有浑水摸鱼,国家政策下来后,和他旗鼓相当的一位老牌记者被扒出无证上岗,政府以那人为例,严厉得批评了此等现象,那人到手的升职加薪就这样飞了。
人到中年在事业巅峰之际失业下岗被举国群嘲,这种痛苦无人能体会。
后来妻子心有余悸地告诉边庄宴,如果边庄宴和那人一样无证,身为领导的妻子都未必能救得了边庄宴。
那时的边庄宴正在跟踪一伙拐卖团队,案子已经进入尾声,如果边庄宴被开除了,他多年的辛苦就会付诸一炬。
失业事小,毕竟中年的边庄宴已经不缺钱,之所以还呆在记者岗位,是因为热爱。
一旦开除,上边的领导绝对不会再采用他追踪到的拐卖新闻。
不采用就意味着那些肮脏的拐卖生意将永无见天之日,被拐之人则会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人贩子呢,依旧逍遥法外,甚至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不仅如此,还会有更多妇女儿童、失智百姓等人被他们拉入火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院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秀儿姐咋还没吃完?”
边庄宴抬腕看了眼手表:“都快一个小时了…”
风红缨起身眺望了眼敞着门的堂屋,方桌前,白玉极为耐心的一手拿勺,一手端碗喂着秀儿姐。
秀儿姐像个没灵魂的娃娃,勺子一伸过来,秀儿姐就张开嘴吃。
一口一口吃得非常香,风红缨着实看不出白玉说得那句‘你秀儿姐胃口不好’。
这胃口不挺好的吗?
“再等等,让秀儿姐吃饱再说。”
风红缨怀疑白玉平时故意饿着秀儿姐,今天她和边庄宴在,所以白玉才不敢克扣秀儿姐的饭菜。
两人复又坐了下来,半个小时后,喝了三大碗粥的秀儿姐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白玉冲院子喊:“你们俩进来吧,秀儿吃好了。”
边庄宴如飓风般飞奔进屋,风红缨没进去,只因秀儿姐的两个孩子蹲在她脚边好奇地张望着黑条。
“红缨?”
进屋的边庄宴探出头,边说边使眼色:“你不进来…吗?”
不是说好保护我吗?
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和白玉大哥共处?!
风红缨拉着黑条往屋内走,两个小孩亦步亦趋地跟着,看得出来,黑条很受小孩子的喜欢。
进了屋,两小孩如哼哈二将一左一右蹲在黑条身边,然而黑条似乎对秀儿姐更感兴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秀儿姐。
风红缨顺着黑条的视线多看了一眼秀儿姐,发现秀儿姐也在看她这边。
女人脸颊很瘦,显得一双杏眸越发的大,此刻那双原本能脉脉含情的瞳孔因为太瘦凹进了眼窝,正逼视着黑条。
不对,秀儿姐看的方向是双胞胎。
眼中藏着无边的憎恶。
风红缨心头一动,秀儿姐难道不喜欢这两个孩子么?
哪有母亲不爱亲生儿女的?
就连原身的奶奶风素芬因为冠姓权的事被几个儿女气到住院都没真心恨过那些不孝子,秀儿姐为何会对两个才五岁大的孩子露出那副嫌恶的表情?
白玉顾着回答边庄宴的采访,一时没注意到旁边的秀儿姐目光愣愣地看着两个孩子。
秀儿姐没有一直盯着双胞胎,和风红缨的视线隔空对视后,秀儿姐丝毫没慌张,而是傻乎乎地冲风红缨笑,随后垂下脑袋,长长的头发滑落遮住女人半边脸。
风红缨看不真清女人的表情,只见女人蹲坐在背靠竹椅上不停地拿手扣脚趾,嘴里哼唱着含糊不清的民谣。
这样一看,秀儿姐确实像个疯子。
采访很快结束,从秀儿姐家出来后,边庄宴合上笔记本,略有点不满地摇头叹气。
“四块钱花的不太值…”
风红缨失笑。
当然不值。
边庄宴太年轻没经验,全程采访下来就一个问题问到了位,那就是秀儿姐为什么会病。
但这种敏感问题不能直言问,要一步一步地套出来,可惜边庄宴一上来就抛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以至于白玉起了防备之心。
后边的问题白玉回答得异常小心,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边庄宴自我安慰:“算了,就当四块钱打水漂了。”
将笔记本塞进书包,边庄宴拿出相机,本想对着秀儿姐家的院子拍一张,一回头发现秀儿姐不知什么时候追着跑了出来。
边庄宴吓了一大跳:“红缨,你快看——”
风红缨转身往后看。
女人光着脚站在雪地上,营养不良的黄发长至脚踝,瞳深如夜,泛着白皮的嘴唇对着两人微张。
风红缨喉咙滚了滚。
女人张着嘴努力了好久,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边庄宴急了,准备跑到秀儿姐跟前问秀儿姐想说什么时,里屋传来白玉的叫唤。
“秀儿,你人呢?”
女人倏而紧闭上嘴,瘦骨如柴的双手摆出跳舞的姿势,恍若无人似的在门口胡乱地跳着舞。
风红缨赶紧拉着边庄宴往旁边的树林里躲,两人刚蹲下,白玉冷着脸大步走了过来。
“跳跳跳!除了睡就是跳,你跳给谁看?除了我没人看知道吗?”
透过树丛缝隙,风红缨看到白玉拼命地将秀儿姐往屋里拉,秀儿姐俯身照着白玉的手就咬,鲜红的血扑哧冒了出来。
白玉吃痛,只好松开手,旋即用力打横抱起秀儿姐轻瘦的身子。
秀儿姐拼命挣扎,张着嘴无声的控诉,也不知哪来的劲,女人踢蹬间愣是将腿上宽松的棉裤给踹掉了,一双白的过分的长腿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白玉一个用力将女人甩到肩上,正对着院门口的是女人没穿裤子的赤裸身体。
边庄宴尴尬低头。
风红缨忙捂住黑条的嘴,视线落到秀儿姐敞开的大腿根。
那里有伤。
难怪黑条进屋会盯着秀儿姐看,秀儿姐下体严重破皮,此刻上面还沁着殷红的血液。
-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风红缨震惊于三好丈夫白玉竟然在床上虐待妻子,边庄宴则是还没从秀儿姐蹬掉裤子的尴尬画面中回神。
边家和风家不同路,两人在村中央分开。
临近中午,天上的雪花在空中狂飞。
回到老太太的祖宅时,风红缨和黑条身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远远地见孙女拉着狗顶着风雪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在家等候多时的老太太暗暗松了口气。
半上午有人跑她跟前乱传话,说孙女珍珠往老赵家的方向去了。
她听到这些话当场气得胸闷。
如果连她一手养到大的孙女都背弃她投靠到老不死的赵家去,那她就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她从小生活优渥,家里的人都围着她转,临到老床前却无人伺候,怎一个悲惨了得。
“奶奶——”
看到长廊下站着的老太太,风红缨加快步伐,笑眯眯地问:“您在等我呀?”
老太太干瘪的嘴角蠕动,没好气地叨叨。
“等你干啥?把你身上的雪擦了再进屋,下这个大的雪不披个斗笠遮着,我看你又想发烧喝我的药!”
风红缨往长廊上一跳,身上的雪花哗啦啦震落。
老太太拐杖往风红缨头上指:“这儿还有。”
抖掉发间的雪籽,风红缨找出毛巾给黑条擦身子,一人一狗弄干净后,老太太才转过身进屋。
吃中饭时,食不言寝不语的老太太破天荒开了口。
“上午你去哪野了?我这祖宅不能待人是吧?一放下碗筷就往外跑,咋?外边有什么好东西勾着你?”
风红缨正愁找不到机会问老太太有关秀儿姐的事,闻言赶忙咽下饭菜。
“奶,你知道寨尾的秀儿姐吗?”
“井秀儿?”
风红缨:“对对对,就是她。”
秀儿姐全名井秀儿,因为名字吉祥大气,当年嫁到春鎏寨时,寨里不少女人不约而同地跑到白玉家,都想看看这个外地来的大学生凭什么取这个名字。
周边很多人家不敢将儿女的名字起得太正,唯恐养不活,所以和风红缨一般大的女孩子大多叫这个花,那个草的。
老太太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不信这个说法,因而在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原身才没有获得一个花花草草的名字。
户口本上,原身大名叫风红缨,为了亲切,老太太又给原身取了个小名,叫珍珠。
光彩夺目,是为珠宝。
寄托了老太太对孙女的满满祝福。
老太太没牙的嘴来回咀嚼。
“她咋了?又大晚上跑出来跳舞?”
风红缨摇头,将她在白玉家看到的一切和老太太说了。
“我前几年见过秀儿姐,知书达理,说话温温柔柔,咋突然变成那副鬼样子了?”
秀儿姐和白玉是在大学相知相爱,白玉的父母没死前,白玉曾带着秀儿姐来春鎏寨见过家长,原身就是在那时远远地见过秀儿姐一面。
老太太放下筷子,慢条斯理道:“她男人弄的。”
说得很笃定。
在经历了被恩爱多年的丈夫逼着改掉曾孙的姓氏后,老太太对男人彻底没了好感。
风红缨也这么觉得。
“奶,秀儿姐的娘家在哪呀,为啥结婚这么多年都没见她回过娘家?”
老太太叹息:“她娘家远着呢。”
说着狐疑地看着风红缨:“你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咱们这五六年不回娘家的媳妇少么?”
风红缨干巴巴地笑两声。
她属实不知道这边媳妇有多年不回娘家的风俗,原身记忆中没有这个概念,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唯恐老太太问起其他她答不上的风俗,风红缨草草吃完饭立马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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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天虽冷,却挡不住寨子过年的喜庆热闹劲。
家家户户的年味很浓,村子里遍布欢声笑语。
风红缨握着老太太给的钱往寨子中央唯一的一家小卖铺走,出门前老太太交代了,要买点红纸回去。
老太太和丈夫风胜利分居后迷上了剪纸,一天不剪心里难受,趁着今天是小年夜,老太太打算下午多剪几副字画出来。
还没走到小卖铺,风红缨就看到一群人堵在小卖铺门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跑近一看,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操着方言叽里咕噜地说着话,然而没有一个人听得懂。
风红缨艰难地挤进人群,见中年男人急得满头大汗,风红缨忙道:“大叔,你说慢点。”
男人听得懂普通话,无奈不会说,指手画脚半晌后,风红缨好像看懂了。
“找人?”
男人一个劲地点头。
风红缨:“找谁?叫啥?您说,我看看我认不认识。”
男人赶忙报出一个人名,风红缨仔细辨了好几回也没猜对男人到底要找的是谁。
“会写字吗?”风红缨问。
男人摇头。
男人又开始比划,连蒙带猜下,风红缨长哦了一声:“来找女儿的对吧?”
男人露出了来这的第一个笑容。
“对对对。”
一说找女儿,风红缨脑海中有根弦绷得很紧,脱口而出道:“您不会是秀儿姐的阿爸吧?”
话音刚落,风红缨都觉得自己未免太过神经。
怪只怪来得路上她脑子里一直想着秀儿姐的事,以至于听到中年男人说找女儿,她下意识地喊出了秀儿姐。
中年男人猛地抓住风红缨的手,操着蹩脚的普通话一字一句地说:“秀儿她在哪?”
一句话很短,风红缨勉强听懂了。
周围好事的村民忙问:“风家珍珠,他说了啥?”
风红缨抿了下嘴角,心里如惊涛翻滚。
男人如果是秀儿姐的爸爸,怎么会不知道秀儿姐的婆家在哪?难不成秀儿姐是被白玉拐来的?
没和好奇地村民多解释,风红缨忙带着男人往白玉的家里走,半道遇上气喘吁吁跑来的边庄宴。
指着男人,边庄宴大喘气:“他真的是秀儿姐的阿爸?”
风红缨瞥了眼浑身脏兮兮还散发着汗臭的中年男人,道:“目测是。”
边庄宴摸着下巴绕着男人前前后后看了一圈。
“不太像啊,秀儿姐那么好看,都说女儿和阿爸长得像…”
中年男人此刻心情彭拜,闻言对着风红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风红缨扶额,这次她是半个字都没听懂。
不成想边庄宴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还一脸狂喜地握着中年男人的手。
“老乡?!”
飙出来的话音和中年男人难懂的方言音如出一辙。
中年男人大喜,没想到在这边竟然遇见了老乡。
见两人兴奋到相拥,风红缨不解地冲边庄宴挑眉。
“什么老乡?你不是春鎏寨的人吗?”
哪怕三代还宗从第五庄宴变成边庄宴,户口依然安在春鎏寨。
边庄宴拍拍激动到哭的中年男人的肩膀,对一脸懵逼的风红缨解释。
“我曾祖父没入赘前和井叔同出一地。”
风红缨了然。
“那你帮我问问他,秀儿姐是不是被白玉拐来的?”
边庄宴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扭头和井一伟说了后,井一伟竟然摇头。
男人脸上闪过悔恨,抹泪说起女儿从前的事。
边庄宴站在一旁翻译。
“井叔说他妻子死的早,他就秀儿姐一个女儿,秀儿姐要什么井叔就给什么。”
“为了培养秀儿姐的跳舞爱好,井叔连老家的房子都给卖了,本以为秀儿姐以后会在大城市当个舞蹈老师,谁知道还没毕业的秀儿姐突然说想要嫁人,舞蹈也不跳了…”
风红缨瞠目:“秀儿姐想嫁的人是白玉哥?
边庄宴点点头。
“井叔不同意这场婚事?”
边庄宴再次点头。
“然后呢?”
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沧桑的脸又说了一大串话。
风红缨看向边庄宴,边庄宴神色复杂,道:“井叔说秀儿姐后来不顾井叔的劝阻非要和白玉哥在一起,最后两人…私奔了。”
“井叔丢不起这个脸,就一直没和秀儿姐联系,这么多年过去后,井叔肚子里的气早就消了,他现在就只想看看女儿过得好不好。”
听到这,风红缨颠了颠手中的狗绳,心情沉重。
老父亲带着思念千里迢迢赶来,殊不知心心念念地女儿早已疯魔。
井一伟激动的直搓手,拉着边庄宴的手一个劲地问什么时候带他去见女儿。
边庄宴有些为难,侧头问风红缨。
“要带他去见秀儿姐吗?”
井一伟听得懂这话,见风红缨面露犹豫,井一伟慌了,忙问边庄宴:“是不是秀儿出事了?”
边庄宴不敢回应,怕井一伟承受不住。
井一伟急得大冬天脑门冒汗,见两人都不说话,井一伟将肩上的背包往雪地上一扔,随后噗通跪了下来。
头埋进雪里,井一伟连连哀求。
“带我去见她吧,求求了,我发誓不带她走,她想在这生活,我绝不拦着,我就看她一眼,就一眼。”
风红缨忙去拉井一伟,无奈道:“井叔,您先起来,我们这就带你去见秀儿姐,不过您得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踉跄起身,惴惴不安地问:“秀儿到底怎么了?”
边庄宴没翻译,不过风红缨大概能猜到井一伟说了什么。
“去看了您就知道了。”
井一伟听到这话心如沉石直坠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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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一伟寻女心切,原本半个小时的路愣是缩到了一刻钟。
“诺,那就是秀儿姐和白玉哥的家。”
风红缨指着坐落在村尾大树下的中式院子。
井一伟狂奔进院子,一进门就和院子里劈柴的白玉四目相对。
“咋了?”
追上来的风红缨推了把井一伟:“井叔,这是白玉哥哇,秀儿姐的丈夫。”
井一伟往后连退了两步,摇头道:“不是他,拐我女儿私奔的那个男人我见过,不长他这样——”
风红缨听不懂井一伟的方言,准备等后边的边庄宴过来翻译。
然而就在这时,院中的白玉突然慌张地丢下斧头往屋里跑。
砰得一声,木门摔得巨响,里头还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