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警笛声下, 火车站站口一片混乱。
之前扇了风红缨一巴掌的小刘大步跑过来要抱风红缨上面包车,以为能轻轻松松将不足一百斤的风红缨扔进面包车。
然而下一秒小刘傻眼了。
女人脚下宛若生了粗壮的树根,怎么使劲都拉不动。
小刘不信邪,继续掰风红缨的手, 依旧纹丝不动。
风红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旋即微侧过身抓起小刘的肩膀, 在小刘的惊呼声下, 风红缨猛地大喝一声。
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将小刘狠狠砸到马路牙子上。
赶过来的南屏吓得顿住脚。
被风红缨摔飞的男人像一条死鱼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南屏脚下, 男人牙齿磕到地上,血沫噗嗤流了一地。
不止南屏愣住了, 吵着嚷着要劫持风红缨和小玥的高姐也吓了一大跳, 呼吸骤然停了一拍。
趁其不备,风红缨高抬脚横扫千军, 一时间, 面包车边倒下一大片人。
车站门口的无辜旅客见状纷纷做鸟兽散, 看到有警察过来, 不少人脸色惨白如雪。
指着无路可逃只能往站内跑的一群妇女,风红缨拔高音量:“南屏姐,她们是一伙的!快拦住她们!”
这些妇女是托!
正在给高姐戴银手镯的南屏微怔。
顺着风红缨的手,南屏扭头看向人流中的几个妇女。
那几个妇女和车站里的旅客并没有什么两样。
穿着家常的蓝色布衣,背着打工人出门才背的网编织袋,周身遍布风尘仆仆的气息。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贩子。
南屏只楞了一秒。
有一俗语说得好:宁可错抓千人,也不要漏掉一人。
“立刻封锁月台!”
南屏一声令下,带来的警察赶忙抽出随身携带的警戒线, 和车站的工作人员沟通后,简陋的候车厅瞬间成了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半个小时后, 提前毫无准备的抓捕行动结束了。
望着车里满摇摇的人贩子,南屏又气又兴奋。
带来的警车全部用来押解犯人,南屏只好和风红缨步行回警局。
风红缨想到宾馆里的那两个哑巴小乞丐,忙拍脑袋:“南屏姐,我得回一趟宾馆。”
今天是大丰收的一天,南屏心情非常好,闻言笑道:“走,我陪你去。”
火车站口的人贩子肯定没有全部抓完,也许一些漏网之鱼此刻正躲在暗处偷窥,南屏担心这些人趁风红缨落单而报复风红缨。
风红缨点点头,对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小男孩道:“小玥,你先跟林叔叔回警局好不好?”
一旁的林警察笑眯眯地去牵小男孩,小男孩却无声地摇摇头,抓风红缨胳膊的手倏而收紧。
没办法,风红缨只好带着小玥一起去宾馆。
-
路上,风红缨将哑巴乞丐的事和南屏说了。
当然,有关哑巴小女孩是原身灵魂这种秘密她没有傻乎乎地说出来。
南屏:“两个孩子都是哑巴?”
风红缨:“对,都说不出话。”
南屏皱眉:“舌头还在吗?”
风红缨楞了下,旋即道:“这个我没注意…”
当时时间紧迫,她一心想着将小女孩先留下来再说,至于小女孩是先天哑巴还是后期被…她真的没留心注意。
南屏叹了口气。
“被丢出来行乞的孩子大多都在买家那转了好几道手,人贩子为了看管他们,要么割舌要么打断四肢…”
风红缨神色黯了下。
原身不该有这种遭遇…
打开宾馆的门,两个小孩都还在。
一看到风红缨,瘫在床上摸着咕噜噜肚子的小女孩猛地爬起来,小脸满是愤怒。
那眼神恨不得当场吃了风红缨。
“张嘴让我看看。”风红缨道。
然而小女孩紧闭着嘴不配合。
躲在小女孩身后的孩子以为风红缨要给他吃的东西,正准备张嘴,却被小女孩眼疾手快地捂住。
小女孩戒备心十足。
看到后进来的南屏,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容。
和对待风红缨的冷漠和防备不同,小女孩看到南屏就好似看到了天降神明。
瞥了眼紧紧抱着自己胳膊又蹭又哭的小女孩,南屏一时懵了。
什么情况?
小女孩认识她?
小女孩想说话,可惜张着嘴努力了好长时间也没能说出半个字。
说不出话来的小女孩急得发哭,指指风红缨,又指指自己,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南屏说。
南屏以为小女孩想要表达是风红缨救了她,遂没有深入的细想。
小女孩见南屏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当即委顿在地。
确定小女孩和小男孩的舌头健在后,南屏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舌头没有割掉。”
瞥了眼站在门口的风红缨,南屏心里的高兴又添了一层。
“珍珠哇,你这次可谓是立了大功!”
“火车站那一批人贩子的事咱们先不谈,就这两个孩子…我敢打赌,他们肯定是从人贩子那逃出来的…没遇上你,他们些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被人贩子再次抓走。”
听到这话,坐在地上发呆的小女孩抖了抖单薄的身子。
风红缨将目光从小女孩身上移开,对南屏道:“南屏姐,要不要带她们去医院看看这儿…”
风红缨指指自己的喉咙。
两个孩子极有可能被灌了哑药,现在的医学渐趋发达,说不定能早日康复。
一听风红缨要送自己和小包去医院,小女孩瞳孔倏而放大,不敢置信地扭身痴痴地看着风红缨。
这个鸠占鹊巢的恶毒女人!
这么有恃无恐吗?!
丝毫不担心她声带恢复后揭穿她的真面目?!
感受到逼人视线的风红缨无奈地叹气。
她当然担心自己的身份遭人起疑,但小女孩的哑疾治疗迫在眉睫。
-
几人才走出宾馆来到一条小巷子,风红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南屏所料不错,果然有漏网之鱼在这伺机行动。
风红缨扭了扭手腕。
火车站老百姓太多,打起架来容易造成踩踏事件,小巷子不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
早就想狠狠惩治人贩子的风红缨松了松骨头,对南屏道:“南屏姐,你带小玥他们先走,这里留给我断后。”
南屏揽着三个孩子,担忧道:“珍珠,你一个人行吗?”
对面有七八个人,一个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对付。
风红缨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一脚放倒一个。
“南屏姐,你带着他们走就是了,我能行!记得留几套银手镯给我。”
说话间,风红缨又放倒了一个。
几个围堵风红缨的人贩子见状战战兢兢地往后退,风红缨岂会让这些漏网之鱼逃跑?
敌退我进,三两下就将站着的男人全打趴了。
被南屏拽着往前冲的小玥和小女孩都惊呆了。
小女孩嘴巴从始至终都没合上过。
一想到霸占自己身体的恶毒女人的拳脚这么厉害,小女孩心有余悸地吞吞口水。
还好,还好,自己没有过分挑衅这个恶毒女人,否则接下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玥眼里则蹦出狂喜的光彩。
他想学,学华国武术。
他想和风红缨一样,他想练得天下无敌,唯有这样,他才能保护爸爸不被坏人伤害!
两个小孩各怀心思。
-
这边,风红缨痛痛快快的在深巷子里打了一场架。
五分钟后,地上东倒西歪地横着一堆痛苦哀嚎的人贩子。
风红缨一一上前赏给他们一副银手镯。
几人被风红缨揍得鼻青脸肿,有几个反抗意识强,风红缨下手就重了点,愣是将几人上下两排的牙齿全打脱落了。
望着一个个龇着猩红无牙大嘴哀嚎的男人们被风红缨押着,街上的老百姓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这是犯了什么罪呀?”
大家不认识风红缨,但认得人贩子手腕上戴着的银手镯。
不用猜都知道他们是犯人,至于犯了什么罪就不得而知了。
风红缨:“拐卖妇女儿童,开黑厂,袭警…”
风红缨一一罗列,光听第一条,围观的人就忍不了了。
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男人挥着一面印有寻子字眼的大旗,跑得有点快,鞋子都跑掉了。
踉跄地爬起来,男人发了疯地举着旗子抡打人贩子,边打边嚎叫。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还我儿子,我打死你,你们偷什么不好?偏偏要拐我的孩子!”
男人用劲全力,将走在最前面的人贩子的头打破了,鲜血直流。
人贩子抱头惨叫,男人还想再来一棍,风红缨赶忙伸手拦住。
“大哥,再打下去要出人命。”
人贩子是可恶,但在法律面前,男人没权利泄愤杀人,一旦人贩子被打死,男人离坐牢也不远了。
男人‘哇’得一声崩溃大哭,就这样蹲在大马路上哭得泪流满面。
见越来越多的人涌来看热闹,男人的肌肉记忆促使男人站了起来。
从破旧的皮包里抽出一叠寻人启事,男人顾不上擦脸上的泪水,哽咽地对众人道:“大家看一眼,上面的孩子是我儿子…”
风红缨将几个人贩子的银手镯互相绑到一起,确定几人逃不掉后,风红缨朝男人伸手。
“给我一点,我来帮你发。”
男人感激涕零,忙从掉漆的皮包里拿出一捆传单给风红缨。
望着传单上印着的襁褓幼儿,风红缨蹙眉。
“这孩子丢的时候还没满一岁?”
男人呜咽点头。
“丢了快小二十年了…”
风红缨捧着传单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孩没有记忆,一般来说,这种找到的可能性极为的渺茫。
帮着分发完传单,风红缨拉住准备买车票前往下一个城市的男人。
“大哥,你要不别走了?”
用这种大海捞针的办法找小孩无异于白费功夫,风红缨不太赞成男人这么继续盲目的到处跑。
孩子当然要找,但需要换一个高效的法子。
男人不解地看着风红缨。
风红缨拿出随身携带的证件,沉声道:“你好,我是区刑侦大队打拐处的实习警察风红缨,大哥,您如果信得过我,您大可先别去下个城市。”
男人想了想,最终决定听风红缨的。
拖着沉甸甸的大旗,男人跟着风红缨来到派出所。
-
男人姓蒋,叫蒋三山,家住南边沿海,今年四十五岁,在寻子这条路上已经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整个人老的就像六十五岁。
蒋三山的妻子在儿子丢失那年得了产后抑郁症,几度轻生,后来自暴自弃染上了赌博。
劝诫多回都不见效,蒋三山没辙,只能和妻子离婚,然后独自踏上漫长的寻子之路。
说起丢失二十年的儿子,蒋三山哭成了泪人。
和南屏一样,蒋三山内心已经不指望有生之年能成功地找回儿子。
之所以继续找下去,是因为蒋三山明白自己这辈子除了找儿子,他再无其他的人生目标了。
望着男人在地图上留下的满满印记,风红缨莫名辛酸。
二十年…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二十年?
为了刚出生的儿子,二十五岁风华正茂的蒋三山放弃了人生理想,如今四十五岁,人已到中年,孩子没找到,家却破碎,一事无成。
来人世间走得这一遭太苦,太匆忙,还没好好的享受世间的繁华就老了。
“蒋大哥,您要不换一个照片找?”
风红缨提出自己的意见。
“你家孩子丢的时候太小了,现在又过去了二十年,你继续用婴幼儿时期的照片找人不现实。”
南屏觉得风红缨说得对,问蒋三山:“你有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吗?”
“有有有。”
蒋三山小心翼翼地从皮夹里拿出自己的结婚照。
虽然和妻子和平离婚,但蒋三山这么多年一直留着这份报废的结婚证。
证件上盖着一个大大的作废钢印,照片有些老旧,但依稀能看出照片上的女人温婉漂亮。
可惜男人的头像被雨水侵蚀的只剩一个下巴,看不出全貌。
风红缨:“蒋大哥,能刮个胡子吗?”
蒋三山嘴唇翳动,虽然不明白风红缨此举何为,但终究将一脸络腮胡给刮掉了。
趁着蒋三山刮胡子,风红缨找小玥借来纸笔。
见风红缨勾勒人物图,小玥眼中再次冒出精光。
“你会画画?”
警局的同事们也很好奇,探着头张望。
“当然。”风红缨笑道。
她的丹青之术承自状元爹。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画出来的人物肖像虽不及照片逼真,但也相差不大。
再过十年,根据父母的照片ps出孩子长大后的相貌很轻松,可惜这个年代的照片合成技术还不完美。
她只能凭手工技术和想象力画出蒋三山儿子长大后的模样。
风红缨让蒋三山坐着别动,看一眼结婚照上女人的头像,再看一眼蒋三山,就这样来回数次后才下笔。
招待室里霎时安静地落针可闻。
蒋三山知晓风红缨即将要画出儿子二十年后的样子,当场激动的呼吸急促。
“放轻松。”
风红缨笑笑:“蒋大哥,你脸部肌肉太僵了。”
蒋三山冒汗的手使劲在破洞裤上来回擦,深吸了好几口气后,蒋三山才从激动中缓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风红缨手中的铅笔仿佛注入了神明的灵魂,三刻钟后,风红缨终于放下了笔。
蒋三山忐忑地问:“警察同志,我能站起来了吗?”
他想看一眼儿子现在的长相。
望着白纸上绘画出的年轻人,围观的南屏,以及画手风红缨都陷入了沉思。
上面的人和她们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太像了!
小玥歪着头端详,脆生生地说:“我认识画上的哥哥!”
“什么?”
蒋三山精神大振,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拿起画纸。
望着纸上俊俏非凡的年轻人,蒋三山瞬间模糊了视线。
“小朋友,你刚说你认识画上的人?”
小玥重重嗯了声。
“他在哪?”
蒋三山开心地手舞足蹈,拉着小玥的胳膊语无伦次道:“你在哪见到他的,快带我去好不好?”
小玥讨厌陌生人和自己有身体接触,皱着眉不搭理蒋三山。
蒋三山诉求无望,只能找风红缨。
“警察同志,您赶紧帮我问问这个小孩,他知道我儿子的下落,他——”
风红缨踌躇了下,道:“我也知道。”
蒋三山:“真的?!”
“那还等什么?带我去见他啊!”
风红缨欲言又止:“蒋大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蒋三山僵住。
“他怎么了?残了?还是病了?没事,不管他是残是病我都要…”
风红缨摇头。
“那人和我同村,今年刚好二十岁,但他不残不病,相反,生活在富贵人家,虽然没有继续读书,但养他的那家人就他一个儿子,他这辈子吃穿不愁,且有富余…”
就目前看来,莫惊春极有可能就是蒋三山丢失二十年的儿子。
不过这一切得去医院进行dna比对后方能下最后的定论。
风红缨的一番话令蒋三山陷入了怔楞中。
原来儿子并没有受苦,他在养父母家过得相当好。
嗫嚅了下嘴巴,蒋三山艰难地开口。
“我、我还是想见见他…”
苦寻儿子二十载,没道理止在这临门一脚处。
风红缨和南屏相视一眼,两人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这次相认的be结局。
果然。
得知蒋三山也许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后,莫惊春面无表情地将蒋三山关在了大门外。
蒋三山跪地大哭,求莫惊春跟他去医院做个dna比对,莫惊春不为所动。
南屏:“珍珠,你进去劝劝。”
莫惊春的年龄和样貌都对上了,不管莫惊选不选择和蒋三山相认,总得让蒋三山心里有个底。
南屏同样是失孤父母,十分能理解蒋三山此刻的心情。
倘若两人不做dna,南屏觉得蒋三山可能会疯掉。
-
莫老爹涉嫌收买被拐儿童罪,按照刑法规定,莫老爹将要面临的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半个月前,莫老爹戴上银手镯进了监狱。
而就在昨天,莫惊春进监狱探视了莫老爹。
在这种情况下,莫惊春很难接受蒋三山。
风红缨没强求莫惊春跟蒋三山立马去医院,而是道:“小莫,不如你问问莫叔的意见?”
莫惊春狠狠抹泪:“我不问,我就一个阿爸,我的家就在春鎏寨——”
“小莫。”
风红缨打断莫惊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看了再决定去不去医院可好?”
拿出来的是蒋三山的日记本。
蒋三山的文化并不高,起初日记本上的字很多都是错别字,字体歪歪扭扭,不会写的字则用画画来代替。
翻到最末页,上面的字有了大变化,字体也端正了不少。
风红缨:“这是蒋大哥二十六岁那年写的日记,也就是出来找儿子的第一年。”
“行走在外,他担心自己某天忘了儿子多大岁数,所以他每天都写日记,一年一本,你手上这本是第一本。”
学渣·莫惊春嘴角往下压,淡淡道:“字还没我写得好…”
上面记载的内容也很无趣。
风红缨:“那你再看看这本。”
拿出来的是今年的日记本。
上面的字写得浑劲有力,然而内容读起来却让人窒息无比。
才翻了几页,扑面而来的全是蒋三山的绝望情绪。
透过文字,莫惊春看到了一个在百念皆灰中寻求希望的老父亲。
老父亲听说西边有儿子的消息,立马不辞辛苦前往。
可结果呢。
老父亲长途奔波数月,到头来儿子没寻到,身上的钱财全被骗光。
老父亲气啊,可又无可奈何。
当天晚上,老父亲含恨拿着笔写下了不知道第几次被骗经历。
翻过一页,日期突然往后跳了一个月。
莫惊春心颤了下,难道蒋三山中途放弃找儿子了?
再翻,是满满的一页字。
蒋三山没有放弃。
为了挣路费,蒋三山被老乡骗进了一个黑窑厂,在黑窑厂这等人间炼狱走了一遭后,蒋三山侥幸逃了出来。
然后就有了莫惊春看得那一页惊心动魄的逃生日记。
往后翻还有无数这样的事件。
为了尽快找到儿子,老父亲这一年来结交了上千位或好或坏的朋友,只要听到零星的消息,老父亲都会毫无顾虑的前往。
哪怕有时候明知道可能是骗局。
看完蒋三山近一年的日记后,莫惊春心湖微漾。
“珍珠。”
莫惊春将日记本交给风红缨,垂下眼睑。
“我不希望这人是我亲生阿爸。”
虽然有些话对蒋三山而言无比的残忍,但莫惊春还是要说。
“我的脑海中没有亲生父母的记忆,所以我对外边那个人产生不了任何感情,当然了,你要说同情,我当然有…但仅限于同情。”
风红缨料到莫惊春不会像蒋三山一样痛哭流泪。
“那dna还做吗?”
莫惊春:“做。”
说着,莫惊春站起身,好半晌才道:“结果不管咋样,我都将是莫家子…珍珠,你出去跟他说吧,让他明天在医院等我,手续费我来出。”
风红缨:“好。”
推开门,蒋三山就站在院门口,刚才里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蒋三山神色复杂,看到风红缨出来,蒋三山微微颔首,吸吸鼻子道:“那我明天在医院楼下等他。”
说完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莫家。
风红缨安慰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
南屏叹了口气:“小莫这是铁了心不想认。”
不管莫惊春是不是蒋三山的儿子,经此一事后,蒋三山承受的打击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虽然蒋三山曾经无数次的自我安慰:这辈子只要找到儿子见一面就成。
可真正到了这一天,蒋三山想要的东西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风红缨:“先等dna结果吧。”
南屏:“这事我来安排,你去跟小莫说,让他明天直接来警局证物中心,那边做dna可以报销。”
风红缨:“行。”
南屏:“对了,你还是要跑一趟医院,医院给警局打了电话,需要咱们的人过去签字动手术。”
想到原身,风红缨迟疑地问:“南屏姐,要不要给他们二人也做一个dna?”
南屏挑眉:“证物中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做,医院做一次要好几百,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
风红缨:“我想做一个被拐儿童dna库,虽然工程浩大,但后期一旦做起来会给咱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帮助。”
南屏:“这…这工程量太大了,还浪费钱。这样吧,我回去向证物中心申请看看,你等我消息。”
风红缨:“行,不过医院那两个孩子的dna费用我来出吧,我想早点帮她们找到家。”
南屏微微一笑。
“就凭你那三百块钱的实习工资?你还是打个报告得了,看后期能不能报销。”
风红缨展颜而笑:“好。”
-
第二天一早,风红缨来到住院部。
两个孩子马上就要做手术,因为要禁食,风红缨便没有买吃的,而是带了纸笔过来。
看到风红缨递过来的纸笔,原身楞了,旋即拔开笔帽,刷刷写下一行字。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发红包了,本章留评我来发红包!
(晚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