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您的订阅不足, 补订一下就可以看后边的啦~ 为了尽快抽奖拿到书,风红缨发了疯的刷积分。
别的知青边干活边背书,有些为了能顺利回城, 装病偷懒不去上工, 唯有风红缨风雨无阻的在田里忙活。
上午挖红薯,下午收麦秆,晚上咬着灯笼捡牛屎猪粪。
这几天谁想找风红缨, 只要去田里总能看到她的身影。
累了困了,风红缨就钻进时间胶囊开启其他学科的第二轮复习。
当她疯狂地在田野挥洒汗水赚取积分的同时,她的第二轮复习结束了。
村里红薯进了地窖后, 风红缨第三轮复习又结束了。
和风红缨一起复习的三个小姐妹慌了,因为风红缨突然将语数等书都送给了她们,问原因。
“哦,这几本我都熟练掌握了, 你们用吧。”
至于熟练到什么程度呢?
学习期间把风红缨当成老师看待的苏宝琴多年后如实说:“她呀, 这儿厉害。”
指了指脑子,苏宝琴回忆起来与有荣焉:“说起来你们也许不信, 她连语文书上的标点符号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要是风红缨在场,她必须来一句吐槽:“没办法啊, 当时我就那么几本书,反反复复的看,记不住才怪。”
采访苏宝琴的记者假使听到这话,大概要惊的吞鸡蛋, 要知道那时候距离恢复高考才仅仅相隔了一周。
一周时间看似短, 可对于拥有时间胶囊的风红缨而言,那可太长了。
为了攒积分,风红缨挑走麦秆就去抢收花生, 收了花生又去生产队指定的山上挖田肥,一天下来不停歇。
有人说风红缨疯了,又说聂明朗和别的生产大队的知青好上了,风红缨受不了刺激,连书都不读了,只能通过劳动来排遣失恋的痛苦。
不过,这种谣言不攻自破。
聂明朗听闻风红缨要学理,便守在下工的地方等风红缨,想让风红缨将文科书送给他。
风红缨是怎么做的?
据目击证人说,那天风红缨抄起粪瓢狠狠泼了聂明朗一身粪,并当众甩了一句话给聂明朗。
“有手有脚就知道靠女人,一张嘴叽叽歪歪比葵瓜子还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了?啊?你别歹话不听,再有下次,你路也甭想走了,你走一步老子拆一节,你走两步,老子直接打断你的狗腿!”
风红缨也是气狠了,挑粪桶追聂明朗追了半边村,一边追一边骂,闹到最后整个村都跑出来拉架。
不拉不行,才泼了聂明朗一身粪的风红缨打算将聂明朗塞进粪桶挑上山。
她不动真格的不行,不然总甩不掉聂明朗这个鼻涕虫。
聂明朗浑身都是粪尿,起初还梗着脖子要马支书给他一个说法,风红缨当着马支书的面抓起粪瓢就往聂明朗那颗帅气的脑袋瓜上磕。
“呕——”
闻讯赶来的范莉莉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一幕,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聂明朗张着嘴向马支书讨说法,这一下说法没讨到,倒是浇了满嘴的污秽。
风红缨当然不会将自己置身于没理的那一方,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聂明朗脚踏几条船,还将聂明朗厚着脸皮跟她要这要那的事都捅了出来。
“我辛辛苦苦从书店淘来的书,说给你就给你,你算哪根葱?”
风红缨扶起倒地的粪桶,对着狼狈不堪的聂明朗一字一句地说:“大伙今天都在这,马支书也在,我风红缨今个将话撂这,你聂明朗胆敢还有脸在外造谣我跟你之间藏有什么龌龊,下场就是这个——”
风红缨紧了紧手中的扁担。
马支书这几天算是见识了风红缨的大气力,见风红缨握着宽扁担不放,马支书眼皮子跳了下。
“小风同志,你把扁担给我。”马支书就怕下一秒风红缨将扁担给掰了,“你用这个。”
说着递来一根死树枝。
风红缨接过,轻轻一掰,手腕粗的树枝断成两半。
马支书揣着扁担松了口气,被警告的聂明朗也松了口气,还好断得不是他的腿。
自打泼粪断枝的事过去后,聂明朗瞅到风红缨腿就打颤,风红缨乐得见聂明朗像个逃命的小老鼠一样看到她就跑。
没了聂明朗的骚扰,风红缨干起活来更得劲了。
-
十一月上旬,在田里忙活了小个把月的风红缨头一次找马支书请假。
“行啊!”马支书问,“一天够吗?要不两天吧,这段时间你累得够呛,是该好好歇歇。”
“不用,”风红缨眼睛冒着光,精神奕奕,“一天够了。”
得了批准,风红缨立马将自己关进宿舍。
“小开,开始抽奖吧!”
系统全称叫‘为万世开太平’的精忠报国道路系统,风红缨觉得啰嗦,所以像从前使唤手下步兵一样取了个昵称。
从此有了昵称的系统小开:【叮
宿主已触发隐藏任务‘大魁天下’,目前总进度:40
总积分剩余:2070,请宿主确认抽奖。】
“确认。”
【抽奖进行中……】
风红缨眼巴巴看着转盘,她之前问过系统,抽出来的书不是物理就是化学,她想好了,如果是物理,她立马去书店门口蹲着买化学。
“好了没?”
【好了。】
风红缨闭着眼不敢看,她太紧张了:“是物理吗?”
小开没说话。
“是化学?”
化学也成,反正只是其中一本都可以。
【都不是。】
“都!!都不是?”风红缨结巴了,定睛一看,“翻倍的积分?!小开,你不是说抽出来的书除了物理就是化学吗?!”
【对,是‘抽出来的书’……宿主抽出的是翻倍的积分。】
风红缨:“……”
“没事。”风红缨很快反应过来,嘴角上扬,“积分翻倍是好事呀,抽!接着抽,抽两次!”
说不定她今天能将物理和化学两科书都抽中。
转盘又开始转,风红缨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来随身空间抽屉2号,千万不要来2号随身空间抽屉……
曾经被风红缨视为宝贝的随身抽屉现在成了糟糠。
【叮——】
“是啥?”
【恭喜宿主,是物理教材。】
风红缨开心的原地打了一套拳:“接着抽!”
运气总是相伴而生,第二轮抽奖风红缨很幸运的抽到了化学,抱着书,风红缨兴奋的凭空抡起飞旋腿,气势如虹,横扫千军。
三姐妹就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红缨,你这是…”苏宝琴指着金鸡独立的风红缨。
“来来来——
风红缨收回腿,喜上眉梢的给两人展示自己的书:“从今天起,咱们高考三人组再次集合,我也要跟着你们两一起复习高考啦!”
苏宝琴最高兴,有风红缨在侧,她的数学还用愁吗?
范莉莉笑了笑,风红缨莫名觉得范莉莉的笑容有点苦涩,问她可有心事,范莉莉又总是摇头不语。
风红缨挺喜欢范莉莉这姑娘的。
表面温温柔柔的,其实内里很要强,这里的要强是褒义,她是真心希望范莉莉能和她一样脱离聂明朗那个渣男,迎接属于自己的美好青春。
而不是将一片芳心错付。
-
复习的日子短暂而又难熬,像风红缨这种高效率复习的学霸,对待知识就像解九连环一样有趣,一环套一环,永不卡壳。
临近冬季考试前,马支书给所有知青放了假。
裹着寒风,知青们出发前往县教育局填报志愿。
“填志愿上右边楼梯往里边拐,二楼——”
“排队,排队,不要挤——”
“这边拿表,仔细、认真填写哈,不得做虚弄假,填好就交上来——”
风红缨拿着纸笔来到窗户口,一笔一划慎重的在报考院校一拦写下:海军指挥学校。
笔停的那一瞬间,系统小开弹出提示音。
【叮——
‘精忠报国路线’隐藏任务完成度:50
宿主学而不厌,坚持不懈,获得‘经纶学者’盾牌
技能:开启后世知网,100积分使用一小时
是否立即佩戴?】
风红缨在状元爹那了解过知网,这种好东西当然不能随便开启,何况她目前的积分不多。
小开:【总积分4370,剩余370】
最少能开三次知网,她得省的点用。
几个生产大队给参加高考的知青都放了假,所以她现在没机会下田刷积分了,要想大肆的开启知网,也得等她高考结束再说。
几人结伴出了县教育局,这时天上飘起雪花。
苏宝琴早已顺利说服家里人继续读大学,一出教育局苏宝琴就直奔邮局,范莉莉跟着一道去了,马上就要高考,加之过年,知青家人们纷纷寄了东西过来。
要么是被褥衣裳,要么是吃的,要么是钱。
风红缨只拿到了一封信。
这回写信的人换成了原身妈,语气刻薄的好像原身不是亲生的,信中翻来覆去写得无非是让风红缨考完就回来,别丢人现眼的待在寿河村等成绩。
可能是真的担心风红缨会给他们丢脸,这回风家下了死命令,考完必须回家,家里已经给她安排了工作,在卷烟厂做女工。
信尾还来了一句警告:红缨,你不要怪妈妈偏心,红叶身体差,你做姐姐的理当要让着她,回家后切记,不要在她面前提小周的任何不是。
看完信后,风红缨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她替原身委屈,父不疼母不爱,上有出色兄长,下有病弱妹妹,夹在中间的原身什么都不是。
-
回去的路上,性子一向火热的风红缨一句话都没说。
其他知青也都静悄悄的,填了志愿意味着高考马上来临,关键时刻,每个人心里都不轻松。
高考前一周,风红缨又开始‘送书’,手中剩下的物理和化学全送给了三十多岁的孙向荣。
知青中只有孙向荣不被允许今年高考,孙向荣决定参加明年的高考,拿到风红缨近乎崭新的教材,孙向荣激动之余还有些担忧。
村里这段时间渐渐有人传,说风红缨隔一段时间就把书送人,这是自暴自弃的表现。
孙向荣想替风红缨辩驳几句,然而一翻书,上面干净的连个名字都没有。
男知青们见状,更加笃定风红缨是因为看不懂课本才选择放弃。
被大伙打上‘注定落榜’标签的风红缨丝毫没有受到流言影响。
她白天上工,晚上则在河里疯狂的练习游泳,疲累而又快活。
倒计时最后两天,马支书亲自送知青们去县里,开了介绍信住进招待所后,一群人忐忑等待着考试的到来。
-
考场上人尤为的多,风红缨视力极佳,甚至能看清隔壁的卷子。
好在她不是那等作弊小人。
拿起笔,她认认真真的在准考证类别一行填上‘理科’以及姓名栏上的名字,这一场考得是她最擅长的数学。
她天生就是理科料子,昨天下午的语文考试,她只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完成了所有的答题,包括检查。
她有一个习惯,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检查绝对不会超过三次。
就好比她平时复习教材,三轮复习结束后,她必定会停下来,不再去碰这些书。
理化考试同样如此。
写完后不能提前交卷,风红缨只好在草稿纸上画画,画各种游泳姿势。
她的画技承自状元爹,有十来年画画兴趣的孙向荣偶然见了都忍不住赞一句妙手丹青。
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她全用来画画了。
画完了仅会的几个游泳姿势后,她开始画船。
苏宝琴:“不辛苦不辛苦。”
李国贤憨憨摸头。
“对对对,不辛苦,红缨同志说了,学雷锋做好事是咱们国家的优良气派。何况我这段时间守棺其实收获颇丰,红缨同志教了我很多东西,比方出土玉棺的材质啊,还有有关那柄长剑的来历…”
周一山笑意加深,这几天面前这位女同志的确让他看到了很多惊喜。
黄代新好奇地问了一嘴。
“小风同志祖上是做古董买卖这一行的吗?感觉你在这方面了解颇深啊。”
风红缨难为情地搅动手指,她当然不能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座衣冠冢其实是她的棺材……
见两人等着她的回答,风红缨只好撒了个小谎。
“祖上倒不是研究这个的,只不过我以前听游走在外的僧人说过这个朝代的故事,我觉得好玩,就用心记下了。”
“是了。”
周一山一拍脑袋。
“大燕朝佛文化渊深,老黄啊,等回了首都你得陪我去一趟寺庙,我想查查这个玉石馆到底是大燕朝哪位将军的衣冠冢,到时候多写几篇相关的稿子。”
黄代新点头,二人接着这个话题越聊越深,以至于都忘了三人的存在。
“哎哟,你看看我这脑子。”
周一山抱歉地看向风红缨。
“一提文章的事就忘我,那什么,找你们三人来呢,是想等这边事情结束后,请你们俩去县里吃一顿好的。”
“县里来了一批海货,我瞧着应该很不错,想着请你们三过去搓一顿补一补,这钱我跟老黄出,你们只管叫菜!鱼虾肉随便点!”
李国贤楞了下,旋即连连摇头。
“破费了破费了,又没帮什么忙,哪里值得二位请我们吃大餐。”
黄代新笑着摆手。
“虽然我和老周手上没什么大钱,不过请你们吃顿饭的小钱还是有的,但有一点,你们得悠着点菜啊,千万不能浪费。”
“虽然快要入秋,但天还热着,海货容易馊,可不兴让你们带回来吃哈。”
这话一出,李国贤脸上现出一抹红。
这顿饭跑不掉,所以刚才他歪歪了下,想着这段时间累的要死要多,回头一定要敞开了肚子吃。
不行,他还得点一些没吃过的。
这几年在寿河村下乡,肉星太少见,可把他馋坏了,这次两位大人物请客,他怎么着也要多点一点,吃不完就打包带回来慢慢吃。
李国贤挠挠头,他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被黄代新一眼看透。
“就我们仨吗?”风红缨问。
黄代新道:“就你们仨。”
他们已经和马支书透了气,回头村里会给其他帮忙的知青办一场宴席,当然了,肯定比不上外边的大餐。
答应去吃大餐的李国贤风一般的从岸边呼啸而过。
有人好奇的将李国贤拦下,得知黄记者要带他去吃海货大餐,众人顿时吱哇乱叫起来。
随后是流口水的流口水,该羡慕的羡慕。
范莉莉拉住李国贤:“红缨和宝琴是不是也要跟着去?”
肯定是要去的!
这几天小姐妹风红缨对河底文物展现出来的熟悉程度太让人瞠目结舌!
熟悉到什么地步呢……
一块腐烂到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铁块,小姐妹只扫一眼就能说出铁块的名称,好像是古代某位将军用的护胸镜框。
周一山对此称赞不断,说风红缨是天生的考古料子,这样的人才该出去见见世面,好为祖国的考古事业做贡献。
“她们都去。”李国贤道。
风红缨去,大家一点都不意外,只不过苏宝琴嘛,多多少少沾了风红缨的光。
不过人家有毅力,不像罗晓灵,只守了几夜就懒得不去了。
这下好了吧,没大餐吃咯。
后悔的不止罗晓灵,还有聂明朗!
他怎么会知道两个记者这么豪…
范莉莉真心替自己的小姐妹高兴,叮嘱李国贤。
“回头吃大餐,你得照顾着点红缨和宝琴啊,尤其是红缨,她吃饭慢,一口要嚼好几下,别到时候全被你吃光了——”
李国贤笑得满面春风:“那是当然!”
顿了顿,开玩笑道:“她功劳大,考古这方面的知识又渊博,这顿大餐的主角必然是她。”
“要说照顾,多半是她照顾我,守棺的时候不就这样吗?有蛇蚁蚊虫出没,都是她率先站出来挡在我一个大男人面前…吃海货的时候肯定也是。”
众知青哈哈大笑,笑骂李国贤孬种,然而话语中却充满了羡慕。
他们也好想去吃海货啊!
别说海货,现在来一盆红烧肉也行,在乡下的日子实在太辛苦了!
笑闹中,李国贤早已跑远。
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下,苏宝琴也走了过来。
风红缨还在河对岸和黄代新以及周一山说话,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风红缨抿唇一笑。
好几个男知青看到这一幕心里酸唧唧的,早知道那天他们也举手去守棺得了。
不就是熬几个大夜吗?!
换一顿海货大餐多值得!
这边,周一山看向风红缨。
“你力排万难坚持守棺,还发现了埋在河底深处的千年古剑…这桩桩件件都是大功劳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一山:“一顿饭是小事,主要还是想借这个机会感谢你们给我提供灵感,尤其是你。”
“《人民日报》总编昨儿给我来信,打算根据出土的文物做一套《大燕朝史》的挂历,不过挂历一时半伙弄不出来,得等明年才有成品。”
“你先前不是没在孙向荣那副画上签字吗,我想着,要不你留个笔迹给我吧,回头我找印刷厂印在挂历上。”
黄代新以为风红缨会高兴地蹦着比李国贤还要高,然而风红缨一时无言。
风红缨觉得太震惊了!
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挂历,挂历上要是有她的名字,那她岂不是要风靡整个时代?!
“会不会太张扬了?”
风红缨脸也有点红,挠挠头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您懂得。”
“你怕什么?”
黄代新打断道:“风红缨同志,你要清楚一件事,现在不是你谦虚的时候,你做了好事,还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
“不是怕。”
风红缨叹了口气。
“我只不过出了一点力而已,不值得这么大的荣耀。”
再说了,吃自己衣冠冢的红利总感觉哪哪都透着诡异。
对面两人楞了下,他们着实没想到风红缨会这么说。
风红缨又道:“黄记者,大燕朝的存在如昙花一现,目前出土的墓穴大抵就我身后这片衣冠冢,它的史学研究有限,我只希望《人民日报》有朝一日能向世人还原大燕朝短暂而又原本的历史原貌就行,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大燕朝留下来的研究文物太少,那么就让她的墓穴去做最后的奉献吧,为国家的史学事业添一片瓦。
星星之火亦能烧起来,她的衣冠冢是证实大燕朝曾经在历史长河中留存过的最后证据。
黄代新闻言神色极其复杂。
风红缨表现出来的淡定太令他敬服了,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
周一山还想挣扎一下。
“给个笔迹吧,到时候挂历我亲自送你一份。”
说着拔出钢笔帽,钢笔停在三人之间。
就在黄代新以为风红缨要再次拒绝时,风红缨接过了笔。
刷刷几下,又将笔和纸还了回去。
白皙的笔记本纸张上,落了一行字。
对,是一行字。
——大燕朝遗址寿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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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路上,知青们将风红缨团团围住。
“红缨同志。”聂明朗局促地喊。
几个男知青哈哈笑,眼神在风红缨以及范莉莉身上来回梭巡。
一旁的范莉莉看向聂明朗的目光逐渐冷冰,强行将苏宝琴和罗晓灵拉回了宿舍。
罗晓灵一步三回首,牙都快咬碎了。
“听说你和李国贤同志要去吃海货大餐?”聂明朗死死地盯着风红缨,吞吐道:“你真的要去吗?”
风红缨好整以暇地笑:“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聂明朗瞪大眼 ,愣了下,聂明郎转移话题:“之前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回了城咱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有说过?”
“有的!”
聂明朗快步走过来,想拉风红缨的手,风红缨一个闪身避开了。
聂明朗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风红缨,他也想去吃海货大餐。
“红缨。”
聂明朗放柔了声调:“上次你让你爸替你争取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的事有眉目了吗?如果有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好收拾东西陪你一起走。”
风红缨听到这笑了,她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一起走?”
“对呀,咱们一起。”
边说着,聂明朗还动手脚去牵风红缨。
扯了下,没扯动。
“红缨…”
聂明朗脸顿时垮下来:“难道你不愿意?你不想我和你一起回城?”
风红缨勾唇:“不想,而且——”
“红缨!”
聂明朗打断她,语带哽咽,深情款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告诉你,就在刚才我为了你选择和莉莉分手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咱们一起回城,到时候我接你下课,每天都接,不论刮风下雨…”
“大兄弟。”
风红缨白了聂明朗一眼。
“你不觉得你这吃相有点难看吗?”
聂明朗脸色霎时变黑。
风红缨用力拍拍聂明朗的肩膀,聂明朗孱弱的书生肩膀顷刻往一边斜。
“好歹你也是男…算了。”
风红缨收起嘲笑,一本正经道:“吃大餐的事你想都不要想,至于上大学,你想上就凭本事上,以后我要是再听到你嘴里叭叭说我爸开后门搞上大学的名额,你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了?”
说着,作势举起手。
聂明朗反射性地捂嘴,还往后小退了两步。
“弱鸡玩意。”
风红缨切了声,拎着脏衣服往宿舍走。
-
没进宿舍前,风红缨就做好了迎接来自范莉莉的狂风暴雨。
“风红缨,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范莉莉合上书,脸色凝重。
埋头整理衣服的罗晓灵双手攒拳。
就在刚才,她得知范莉莉被聂明朗甩了,现在的风红缨人气高,说不定再过不久就会和聂明朗远走高飞回城…
可风红缨配吗?她不配!
和聂明朗比肩站在一起的应该是她罗晓灵才对!
这头,风红缨坐到范莉莉对面。
“风红缨!”
范莉莉恨铁不成钢,直起身敲风红缨的脑袋。
“你就这么没出息啊,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骗你的,不久前他是不是让你爸爸安排他上大学?你知道吗?他打算到时候让我跟着他一起去。”
“沾你家的光,套你的人情,里头却没你的事,你咋就看不出来他在玩你呢?!”
“就是!”
苏宝琴赶忙加入劝说大队。
“他甩了莉莉,扭头就找你好上,他的爱不纯洁!”
罗晓灵违心开口。
“聂明朗见一个爱一个,他不值得你为他用心。”
赶紧离开聂明朗吧,你走了,他就是我的了!
范莉莉越想越气。
“红缨,你听我们的准没错,你是咱们知青堆里最优秀最扛得住苦的人,聂明朗在家娇生怪养,来了这上工还偷懒,他一个烂人不值得你对他好,吃大餐的事你千万别带上他。”
风红缨眨眨眼:“我没说要带他啊。”
“你没答应?”三人怔了,包括罗晓灵。
“没。”
“恭——”
“先别恭喜我。”
风红缨盘腿而坐,淡淡道:“你们想去吗?”
问的是范莉莉和罗晓灵。
范莉莉:“我坚定信念,决不厚着脸皮去蹭饭,你只管去吃你的,这是你应得的!”
“你呢?”
罗晓灵支吾,她想去。
风红缨偏不带罗晓灵,直接转移话题,神秘一笑。
“对了,告诉你们一件大事,黄记者说《人民日报》明年和印刷厂要合作出一副挂历,还要了我的笔迹,准备印在上边!”
“什么?!”罗晓灵顿时不淡定了。
范莉莉也惊讶:“我的天,我本以为吃大餐就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你眨眼的功夫就飞到了挂历上!”
风红缨捧起茶杯咕了一口,淡然道:“不过我没留自己的名字。”
罗晓灵松了口气。
风红缨不能超过她,本来就比她长得好看…
不行,她得采取行动吸引住聂明朗同志才好。
这边,苏宝琴小跑近前,使劲地摇风红缨的肩膀。
“红缨,你疯了吗,这么好的事你不留?你脑子瓦特了?”
苏宝琴觉得风红缨有些作。
“我知道你淡泊名利,但你脑子里有货,挂历印你的名字能让你发光发亮,我看的出来,你对村里挖出的那些文物很有研究,你就该出名,然后去考古才对。”
风红缨笑着摇头,将对黄代新和周一山的话重复了一遍。
苏宝琴闻言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范莉莉一个激灵:“宝琴说你几天就学会了游泳,红缨,你以后不会…当海军吧?”
毕竟风红缨家里有一个海军参谋长父亲。
风红缨挑眉:“有何不可?”
苏宝琴欲言又止。
“红缨,可你不是说因为你妹妹结婚的事,你爸和你闹僵了吗,那这当兵的事还能成?”
“成不成我说了算。”
风红缨跳下床,霸气一笑:“靠老子关系进部队忒没意思 ,想当兵就自己争取,那样才有挑战性,你们觉得呢?”
马支书扯着嗓子吆喝:“小风同志,你上来——”
“这就来!”
风红缨扬声,在水里翻腾几下游到了岸边。
接过苏宝琴甩来的外套,风红缨快速穿上,喊了声支书,又冲岸上的男人点头问好。
得知两人是采风的记者后,风红缨掀开盖在石棺上的油纸,笑着道:“您二位瞧瞧。”
临近仲秋,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呢,另一边高空之上就已经出现了月亮轮廓。
日月光辉齐齐照在石棺上,在河底沉淀千年的黄玉棺材此时泛着无与伦比的光彩。
拿着昂贵相机的男人叫周一山,除了是首都《人民日报》的记者,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
周一山除了会写诗,最擅长的是将民间奇闻怪谈加以杜撰写成有趣的文章。
考虑到最近灵感缺乏,周一山立马拉着好友来外边实地考察采风,希冀能写出几篇让自己满意的文章。
围着黄玉棺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拍了十几张后,周一山扶着相机的手有点抖,兴奋地语无伦次。
“我的天呐,这可不是一般的玉啊,玉身通亮剔透没有杂质,埋在河里千年竟然没长一片斑纹青苔,你们看,这棺面用得还是一块没有裁剪过的整玉,造棺工匠的手艺放在以前那可太了不起了——”
风红缨觉得有必要泼冷水。
“棺材底座碎了道口子…”
周一山:“…”
心口好痛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黄代新扶了扶眼镜,指着某处:“棺材有人打开过么?”
马支书去看风红缨。
风红缨耸耸肩,不打算隐瞒。
“什么?”马支书瞬间拔高音量,“小罗同志竟然开棺偷东西?!”
对于偷盗之事,罗晓灵矢口否认。
“我没有,支书你要相信我,我是发现石棺第一人,真要偷,我早就偷了。”
马支书陷入了沉思。
风红缨双手环胸,早不偷是因为你没时机偷吧?
见罗晓灵哭得委屈,马支书当下只能将这件事压着先不处理。
他当然不希望小罗同志当贼,真要是贼,那可是要受大处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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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玉石馆研究了一天后,周一山灵感大迸发,当场写出了小说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宝子惦记仇羊的去向,哈哈哈,难道就没人惦记黑条去哪了吗?
黑条:终究是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