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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番外六【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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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不离婚, 婚礼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但很明显,薛与梵没有进入他的思维模式,狐疑他怎么突然说离不离婚的事情。

要告诉她今天向卉找自己,着实有点破坏别人的母女关系, 周行叙看她迷惘, 干脆敛了情绪。

晚饭, 她吃得津津有味。

她就是这样, 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她的胃口, 吃得下吃得香,睡得着睡得沉。

薛与梵坐在他对面啃虎皮鸡爪, 吃完米饭后空掉的碗被她用来吐鸡骨头了。

周行叙靠着椅背,想起了今天在咖啡店的时候和向卉的谈话。

……

因为周景扬的关系, 薛与梵虽然和周行叙领了结婚证,但一直没有办婚礼也没有喝改口茶,落在长辈眼里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当时领完结婚证,薛与梵就出国念书了,很多事情也就顺其自然地往后拖了。但是现在向卉看着女儿都回国了,别说婚礼了, 就是连家长都没见,一切都没有苗头她着急。

“我不是逼你们离婚, 你们是可以婚后少和你家里人接触,婚礼得办吧?这附近的邻居都看着, 只知道听说谁结了婚, 却没看见窗户上贴喜字。人是说不要活在别人的目光里, 但你总要给我女儿一个婚礼吧。”

……

薛与梵开始啃最后一个鸡爪,她永远是光盘行动的中坚力量。

她挥了挥手,示意周行叙可以撤盘了。他起身去厨房拿垃圾桶:“你不怕晚上不消化?”

薛与梵啃着鸡爪, 不方便立刻说话,只能摇了摇头。等把骨头吐到碗里,开口:“督工是个力气活。”

周行叙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嗯了一声:“今天干了哪件力气活?搬了个折叠躺椅?”

听出他是在损自己,薛与梵撇了撇嘴,假装没听见,吃饭的时候不能置气,否则饭菜会不好吃。

晚上周行叙故作随意地问起她想办什么样的婚礼。

薛与梵靠在床头,一手端着手机,一手绕着一缕头发把玩着,听见他突然提起婚礼,薛与梵想了想:“你妈你哥肯来吗?来了能保证不砸场子吗?”

薛与梵是说笑的,故意问他,要不要到时候婚礼上配上个保安,保安看着周景扬和霍慧文。

这些说笑的话放在以前,周行叙会笑,甚至还会顺着她的话继续说:干脆再配两个保镖,保镖保护她。

-

督工怎么就不是一个体力活力了?

这年头周末出了个门都不算周末休息了。

忙了几天后,总算有一个工作室的雏形了。

木工在实操的时候,发现有个柜子的设计不是很合理,在和薛与梵交流了之后,决定改掉。上午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薛与梵自己都肚子饿了准备催师傅们先去吃午饭的时候,周行叙给他们这点叫了个外卖。

他人比外卖后来。

薛与梵这里是说好了的,不包伙食的。

他们两个还是去隔壁的商场解决吃饭问题,薛与梵过马路的时候,挽着他胳膊,好奇他今天怎么突然帮忙叫外卖了:“我这里是不管吃饭的,当时合同里已经签好的。”

“知道,但是给点好处,他们也会上心一点。”周行叙和她站在距离十字路口有几步距离的树荫下等红灯:“明天带你去吃饭。”

他没细说。

直说去吃饭,薛与梵想着既然不去督工,索性睡到了大中午。周行叙早就晨跑完回来了,洗过澡之后坐在客厅里看无声电视。

期间周行叙不是没喊过她起床,但是她不乐意起,抱着被子一副起床就玉石俱焚的架势成功睡到了现在。

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手伸在上衣里,挠着痒。

周行叙听见她下楼的脚步声,抬手看了看眼手表上的时间,没出声但在心里叹了口气。把电视关了,周行叙进厕所的时候,她已经刷完牙洗完脸了。他倚着门框,看她开始化妆。

东西拿起又放下,沾了眼影之后,又抖掉一些,然后可能是发现粉不够了,又继续沾,他这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等他们出门已经过了饭点了。

周日全天各个时间段车都挺多的,车从小区开出来之后,就拐弯朝着高架开过去。

薛与梵还坐在副驾驶上打哈欠,这才想起来问他:“我们去哪里吃饭?”

周行叙不说,反问她:“都这个时间点了,还吃饭啊?”

薛与梵嗯了一声:“这个时间点怎么就不能吃饭了?每个时间点都应该吃饭。”

今天天放晴,天上云都没有几片,那抹蓝色好像是水洗过一遍一样。薛与梵看着路牌闪过,环顾四周觉得眼熟又不太眼熟。

他带着自己去了老城区。这片停车不好听,前些年在寸土寸金的这片区域开辟了一个停车场出来,才方便了不少住在这条街上的人。

薛与梵直到下了车,还觉得他应该是带自己去美食视频号里的那种藏在巷子里的味道。

直到往里走,路过坐在老槐树下纳凉的几个奶奶时,一个摇蒲扇的奶奶喊了他的名字,用首府话问周行叙是不是谁谁谁的孙子。

他奶奶的名字,薛与梵没有听清楚。只听他也用首府方言回应了那个老奶奶。

薛与梵是本地人,所以听得懂。

听见对方问他是不是带女朋友回来见他奶奶,他眼睛弯弯,拉着薛与梵的手:“不是女朋友了,是老婆了,改天叫我奶奶给你们发喜糖。”

薛与梵也不傻,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问他:“你怎么带我来见你奶奶?”

周行叙和那群奶奶告了别,带着薛与梵往里面走。向卉那天说得很对,婚后可以不和霍慧文还有周景扬来往,但这婚礼得办吧。

就靠着上次升学宴上大姨那两下,叫霍慧文按照他的计划走,不现实。

往巷子里继续走,不知道哪家院子里飘了桂花香。她被一阵狗吠吓了一跳,木门开着,一条狗拦在门口,朝着走来的两人叫着。

只是狗尾巴飞快地摇着。

周行叙瞥它,它呜咽着原地后腿立着,前爪搭在周行叙裤子上。

老街家里没人不关门也不怕,周行叙走进去喊了声‘奶奶’,穿过院子发现客厅里没有人,电视剧和收音机都没有开着,说明奶奶出去了。

房屋布局这附近的都一样。进屋便是厨房,厨房和客厅中间是个院子。

虽然是老人家一个人住,但是家里特别干净。院子里搭了葡萄架子,只是薛与梵一眼望过去没有看见葡萄。

供桌上摆着黑白照片,照片裱在黑色的相框里,大约是每天都上香,所以房间里留着淡淡的香火味道。供桌下几个篓子里摆着香烛锡箔,还有一些叠好的元宝。

饭菜在桌上,双副碗筷洗干净摆在桌上。薛与梵看着那一桌菜,咽了口唾沫:“现在怎么办?”

周行叙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之后,去拿过碗去盛饭:“我们吃,奶奶估计出去了吧。”

薛与梵视线就没有从桌上的菜上移开,咽着口水看着一桌子菜:“你奶奶都不在家,会不会不太好?”

周行叙开了电饭煲,故意问她桌上有什么菜。

“酸辣土豆丝,凉拌黄瓜,糖醋鱼……哇,还有红烧肉。”薛与梵看着那一盘子红烧肉,哇了一声:“红烧肉就应该里面放一点带骨头的,就比如小排,就像这一盘子一样,全是肉没有灵魂。”

他拿着两碗饭回来了,薛与梵手里那碗压得特别实在,看见他手里那碗饭不多,薛与梵分给了他一些:“你每次吃这么少,你会让我容貌身材焦虑的。你要多吃点,你看看我,我就吃得特别多,能吃是福……”

薛与梵刚说完,在桌子边等待着骨头的狗叫了两声,薛与梵沾沾自喜:“看,狗都在说对对对。”

等她把饭赶到周行叙碗里,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后,薛与梵看见他脸上意义不明的笑容。狐疑了一下,只听他叫了一声:“奶奶。”

慢慢回头。

薛与梵看见了一个老太太站在门口。

和寻常老太太比起来,大约是整个老街最精致的了。衬衫搭配黑裤子,脚上不是水晶凉拖鞋,是一双女士的皮质单鞋。

黑发大约是几周前染的了,除了发根有一点点,其余的地方发黑保持得非常好。

脸上的皱纹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身板看上去依旧健朗,一脸不苟言笑时,有些凶相。薛与梵偷偷瞄了眼周行叙,觉得他奶奶看上去有些不开心。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如果可以她挺想端个饭碗坐到周行叙旁边去的。

周行叙叫了声薛与梵的名字:“叫奶奶。”

薛与梵叫了声奶奶。

那人这才扬起嘴角朝着薛与梵笑了笑:“你好。”

虽然笑了,但看上去还有些不近人情。

奶奶把手腕上的小钱包往桌上一放,叉着腰,前两天小孙子打电话说把孙媳妇带给她看看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今天的饭菜,到了日子,在巷子口等了小孙子小孙媳妇一个钟头了,实在是等无聊了就中途进去看了副麻将,结果自己看的那个老头子,手气臭死了。

麻将很快就结束了,才几分钟的工夫,她再从麻将馆里出去,麻将馆对面开小卖部的张老头告诉她,刚看见她孙子带着个女孩子进去了。

“等的菜都要凉了。”奶奶伸手佯装打他:“我还在想啊是我老年痴呆记错时间了。”

周行叙端着饭碗笑:“奶奶,你见哪对刚同居的新婚小夫妻是早起的?”

赤条条的荤话平时听他对自己开玩笑就算了,现在见他这么和奶奶说,薛与梵在桌子下抬脚踢了。他把薛与梵脚一夹,继续和他奶奶开玩笑:“奶奶,见面礼呢?”

奶奶咋舌:“知道了。”

说着,往里间走。

周行叙告诉薛与梵,他和奶奶关系很好,养在奶奶家的这条小狗是他以前想养但是霍慧文不准养的那条老狗生的小狗。

当时霍慧文让他把狗丢了,他抱着狗上不了公交车,打不到车,就自己走去了奶奶家。走了几个钟头,脚都出了水泡。

一向不喜欢狗啊猫啊的奶奶没说什么,就一直养到了老狗去世。老狗生的几窝小狗,就自己留了一只继续陪着自己,剩下的全部妥善安排,送给了附近的邻居,或是被附近邻居家的孩子抱走了。

说完这些,周行叙回头朝他奶奶喊:“奶奶数钱数好了吗?这是要给我老婆多大的红包?数到现在?”

里屋传来一声‘臭小孩’,三个字却听不出讨厌。没多久,奶奶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红包和一个镯子。

红包厚得很,镯子装在绒布盒子里,还又套了一个绒布袋子。

是个翡翠镯子。

薛与梵当时因为上学必要,简单研究过翡翠。这个镯子看上去不太像是传家宝的成色,但是肯定不便宜。

她拿着个饭碗,不敢接,死命给周行叙使眼色,挥着手:“奶奶不用。”

他接受到了薛与梵求解救的眼神讯息,笑着扒了口饭,问他奶奶:“要有重孙子,红包过年得两个了吧?”

说着,他感觉被自己夹着脚挣扎了一下,下一秒她换了自由但是有些不顺的左脚踢了过来。

奶奶叫薛与梵别客气,东西塞进她手里,扭头看周行叙:“你让我抱上了,我给你们包三个,一人一个。再给你个辛苦费。”

周行叙下饵:“你想要重孙子,你得说服我妈啊,她这婚礼都没有开始弄呢,不紧不慢的,你瞧瞧对耽误你和我儿子见面呢,对吧?”

正所谓,婆媳是天敌。

所以奶奶和孙媳妇的关系好。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薛与梵和周行叙奶奶相处得很不错。

厨房的门开着,巷子里的穿堂风灌入厨房,看得出他奶奶是个爱干净的人,就连正对着巷子的洗手池前的窗户上都没有陈年的油渍。

周行叙在厨房用洗手液帮薛与梵戴镯子,他挤了很多洗手液抹在薛与梵手上,仔仔细细地涂全了之后,捏着她的手,给她戴。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有地方银行的股份,他死了之后这个股份给了我奶奶。我奶奶存款多,之前被人忽悠着玩石头,买了好几个镯子……”周行叙说他奶奶还有个全是金子做的风簪传家宝,说好他和他哥谁先结婚就送给哪个孙媳妇,他开玩笑:“老婆,抢家产的时候到了。”

周行叙用力把镯子往上一推,牵着她的手放在水池下面洗。

听出他是开玩笑,薛与梵用干净的那只手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泡沫在水柱下消失,周行叙听罢后,用湿漉漉的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一阵穿堂风吹起了薛与梵的头发,耳边是狗吠,和一声有些陌生又挺熟悉的声音。

“奶奶。”周景扬走到门口:“我妈叫我给你送点水果和螃蟹过来。”

说完,他视线从开着的门里望进去,桌上是用纱罩罩起来的饭菜,最靠近门口的洗手池旁,只有一个周行叙的背影,一只手腕上戴着绿翡翠镯子的手环在周行叙后腰上。

他们在自己视线里动了动,那个几年不见的人此刻倚着水池,仰着头。

和他弟弟,她的丈夫,在自己面前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  别骂向卉了,她是全文指定唯一亲妈。

【她想要的不是小夫妻离婚,是周行叙至少要给薛与梵一个婚礼。】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明天不更,我去打麻将了。我们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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