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现在, 爱尔兰应该帮忙把你的资料清理掉了。”源辉月淡淡地说。
柯南从她身后走出来,放下了变声器,刚刚目暮警官的声音是他模拟出来的。
基尔沉默了一下, 放下枪, “谢谢。”
“不用谢,本来就是我找的人出了疏漏让你弟弟落在了他手里。十分钟前我已经收到消息, 本堂君被救出来了, 我之后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你自己给他解释吧。”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一寸一寸地侵蚀人的理智。爱尔兰一走, 方才被理智强行弹压下去的晕血反应开始反弹, 源辉月的大脑里像是骤然掀起一阵海啸,她差点直接被淹没进去, 依在栏杆上的身体蓦地晃了晃, 靠着栏杆慢慢地坐了下来。
“姐姐!”
一双小手迅速从旁边伸来扶住了她, 她现在的脸色大概有些难看, 小侦探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着担心的味道。
七八岁的小孩子身上总是带着还未退干净的奶味, 但是柯南总和其他小朋友不同, 他周身的气息干净而清冽,像雨后的青竹。源辉月靠在弟弟肩上缓了缓, 恹恹地搭着长长的眼睫, 听着他和对面人商量。
“我们先换一个地方吧。”
基尔连忙应了声好,正要抬脚往他们那边走时, 视线不经意掠过倒在地上的女人,蓦地一顿。
柯南:“她没死, 只是晕过去了。”
女主播微怔, 下意识抬头看去。不远处开口的小少年视线还在他姐身上, 却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平淡地说,“辉月姐姐那把枪里是空包弹,我开第二枪的时候才换成了真正的子弹。”
“所以……”基尔眼睛睁大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么,蹲下身来翻开了本上菜菜子裹在外头的那件外套。
“刚才趁爱尔兰没注意,我在本上桑外套胸口的位置放了一个血包,以防她中途醒过来还给她补了一针麻醉针。刚刚辉月姐姐那一枪只是打中了血包,爱尔兰当时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所以才没察觉到脚边的人其实没死。”
外套下的黑色卫衣胸口位置被血浸得濡湿,但血泊中的人脉搏跳动平稳,验证了他刚刚所说的话。
在组织的正式成员眼皮底下动手脚,这需要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你……”基尔迟疑地回过头来,看向不远处的人。
他们方才临时演的那一出戏其实并没有事先商量过,全靠默契,基尔靠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卧底经验,才险之又险地和源辉月搭上了。
她默默凝望着刚刚跟姐姐配合得天衣无缝,把爱尔兰忽悠瘸了的人,小侦探却依旧没有看她,只继续担心地望着他姐,纤细的手指又轻又缓地把她侧脸上的一楼碎发拨到耳后。
在苍白的脸色对比之下,像拨开了一缕墨痕。
“水无姐姐,先过来帮忙扶一下姐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水无怜奈回过神来,连忙应下走了过去。
正要伸手将人抱起来时,她忽的想到了什么,“……抱歉,那位真正的警视先生被藏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贝尔摩德和爱尔兰处理的,只有他们和琴酒清楚。”
靠在柯南身上的人慢慢抬起眼睫,露出来的眸光像又淡又凉的水。
她这会儿都距离晕倒只剩一线之隔了,说个话都气若游丝地,但气场仿佛半点没减弱,开口的声音也不紧不慢,“没关系,我知道他在哪儿。”
水无怜奈微怔,看着她继续轻飘飘地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松本清长就是那个组织的成员,为什么还要反复给他做那么多次dna检测?”
“……”
一道亮光劈入脑海,水无怜奈猛然反应过来,“你是为了保证松本清长警视还活着,而且要拿到真正的松本警视的样本,势必要接触到他本人……”
跟着送样本的人往下查,就能查到真正的松本清长被关在了哪里。
·
拿着源辉月给的另外一个地址,志摩一未和伊吹蓝将那辆显眼的面包车停在森林公园入口后,一人拿着一把刚申请的配枪和手电筒,在光线昏暗的森林里跋涉了一刻多钟,终于找到了那件林中木屋。
屋子被藤蔓包围了一半,窗子里还亮着灯,来来往往的飞虫不断往光源的方向扑。
两人对视一眼,谨慎地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随即一脚踹开了门。
“警察,不许动!”
伊吹一进门后先打了个滚让开位置,握着枪抬头,这才发现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直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志摩紧跟着进门,一眼认出了靠在墙上的人,“松本管理官!”
伊吹连忙收起枪三两步抢上前去,“管理官,没事吧?”
“还活着,快来帮忙松绑……”
急促的话音从窗子缝隙中飘出,传进了茂密的林海里。
窗内透出的光线笼罩范围外,贝尔摩德一手环着肩靠在树上远远望着那个方向,拿出了手机,“琴酒,松本清长被人发现了,爱尔兰暴露了。”
螺旋桨转动的嘈杂背景音中,琴酒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坐在直升机的副驾驶位置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东都塔眯了一下眼睛,“基安蒂,科恩,准备动手。”
后座传来一声轻快的口哨。
基安蒂:“好的。”
·
东都塔瞭望台上的走廊,爱尔兰刚处理完手机上的资料,头顶的灯光一闪,忽然熄灭。
他猛然被提醒,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解除了塔上的信号屏蔽。
手机铃声约好了似的响起。
“你刚刚的电话打不通,”他连忙接通电话后,琴酒的声音冷冷从线路那头传来,“你在干什么,爱尔兰?”
爱尔兰:“上来的警察太多了,我虽然已经将他们全打晕了,但是担心有人中途醒来通知外面,屏蔽了塔里的信号。”
这个解释大概勉强说得过去,琴酒没有多做追究,“东西到手了吗?”
“找到了。”
他一手手机,一手那张记忆卡,走到了外头。
整座东都塔甚至包括周围大部分建筑的电力都被切断了,在这片人为制造出的黑暗中,一辆武装直升机正幽灵一般悬浮在不远处的夜空里。
一束灯光从直升机上打下来,他自觉地走进灯光范围内,举起手,让琴酒看到手他手里那张薄薄的黑色卡片。
“看不清楚,再走进一点。”
他乖乖又往前走了一步,把手里的记忆卡举高了些。
“确定没人看过这张卡里的东西吧?”琴酒继续问。
爱尔兰神色一滞,想起了源辉月刚刚说的话,“……没有。”
驾驶舱里,看着他微妙改变的表情,银发男人眯了一下眼睛,“没有就好。”
然后他忽然拿开了手机,一手捂住话筒,“伏特加,检查塔上有没有其他人。”
伏特加连忙听命,打开了红外线成像系统,“五楼往下倒了很多人,应该是跟爱尔兰一起来的警察,瞭望台……瞭望台上有人,还在活动!”
“果然,”琴酒冷笑着说,“基安蒂,动手。爱尔兰还有瞭望台上的人,全部干掉。”
基安蒂轻快应声,手指摸上了狙击枪扳机。伏特加倒是愣了一下,“大哥?”
“爱尔兰刚才的表情不对,记忆卡有可能被打开过,无论如何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也不知道是源辉月太过了解琴酒还是这些反派们的行为模式太过没有新意,提前了好几分钟一语成谶。
“gin?”这时候爱尔兰大概是见他半晌没动静,出声问,“可以了吧,你看到了?”
直升机上探照灯打出的光有些晃眼睛,站在栏杆前的人皱了皱眉,正要把手放下来,终于听到琴酒回话,“可以了,辛苦了爱尔兰。”
爱尔兰微松一口气,忽然听到电话的男人低笑了一声继续,“以及,永别了。”
“什……”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破空而至,伴随着电话背景音中基安蒂轻快的笑。
“nice,正中红心!”
走廊上的男人手中的记忆卡刹那粉碎,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地,他怔然地睁大了眼睛,身体在原地晃了两晃,随着胸口飞溅的鲜血一起倒了下去。
口袋里某个遥控器滚落出来,恰好撞开了开启键,在平台上滚了两圈,从栏杆缝隙往下坠楼。
与此同时,底下的瞭望台上。
源辉月被水无怜奈扶着走到了楼梯口,灯光忽然熄灭,几人同时怔了怔。
水无:“停电了?不对,难道是琴酒……”
猛然想到了什么,源辉月怏怏耷拉着的眼睫蓦地掀开,转头看向她,“琴酒让你来接应爱尔兰,有没有告诉你下一步计划,你们怎么退出去?”
“没有,他说到时候会给我指示。”
“立刻给琴酒打电话!”
虽然还有些不太明白,但水无怜奈依言拿出了手机,只是刚解开锁屏,她意外地一顿,“没有信号,塔里的信号被屏蔽了?”
“……”源辉月闭了一下眼睛,几乎有点咬牙切齿,“……蠢货。”
“什……”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响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倏然炸响,直升机螺旋桨的转动声连带着被风送下来,搅碎了东京宁静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