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时间匆匆, 仿佛昨天才刚开学,现在一转眼就快放寒假了,但学生们对快和慢的感受总是异于那些社会上的大人的。这会儿一月中,学生们乃至于学校都徜徉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
距离放寒假还有一周, 校内已经提前装饰上了窗花, 每个班的黑板报上也画上了风格不同的年兽和寒假注意事项。学校的几家超市食堂乃至书店都贴上了春联, 连买东西都会送上一小叠红包来装优惠券。
顾之行和周如曜站在超市门口,人手一根刚出炉的烤肠。
顾之行面色冰冷地看着手里的肠,沉默了两秒, 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久, 她道:“如曜, 我觉得现在应该凉了。”
“可是它看起来还是很烫。”周如曜满脸狐疑, “你确定吗?”
顾之行移开视线,认真地看周如曜, “如曜,不要从别人口中寻找答案, 因为答案在脚下,你要一步步去找。”
周如曜茫然了两秒, “啊?”
他盯着烤肠也开始了思考, 两秒后,他道:“阿行, 你说得对!”
周如曜说完话,一低头狠狠咬上了一口。
顾之行盯着周如曜,只见他在咬下烤肠的瞬间脸皱成了麻花, 眼角飚出了泪花,呼吸十分急促。他四肢舞动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咽下,喉咙深处挤出断断续续的话音, “好……烫……”
顾之行收回了视线,认真地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周如曜捂着嘴巴,两眼泪汪汪,黑眸里满是被欺骗的无辜,“阿行,你怎么这样。”
顾之行一把搂住周如曜的肩膀,手拍着他的肩膀,话音敷衍,“好好好对不起我的我的,不生气不生气。”
她一边说着,没忍住又伸出烤肠指了指刚走到两人面前的李寒山,“你看,人家都笑话你了,别难受了,收起这张脸。”
李寒山:“……?”
周如曜十分努力地收回了被烫到的舌头,面色凶狠,“我没有难受。”
李寒山懒得接话,将手里的两本书递给顾之行,“走吧。”
顾之行收回勾肩搭背的手,接了书,瞥了眼,“如何治疗多动症,你让我们等你就是为了买这些书?你到底都在看什么?”
李寒山:“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顺便提醒一下,这本是给周如曜的。”
周如曜:“……?”
顾之行:“笑死,多动症。”
周如曜:“李寒山,你真会侮辱人。”
顾之行:“哈哈哈哈哈哈多动症别说话了。”
李寒山:“下面那本书是给你的。”
顾之行挪开那本书,一眼看见另一本书的标题:《如何提高情商:傻子也会的说话技巧》
顾之行:“……”
这会儿轮到周如曜放声大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从傻子学起哈哈哈草”
顾之行眉头微蹙,黑眸中透露着点不平,“你买书就是为了侮辱我们吗?”
“当然不是,是书店在搞满减活动。”李寒山顿了下,微笑道:“所以我是凑单顺便侮辱你们。”
顾之行:“……”
周如曜:“……”
两人又没忍住损他两句,之后便边说边往教师走。
周如曜又旧事重提,“阿行,寒假你真的只能参加训练营吗?一点空都没有吗?”
“没有,除了过年那两天,之后课表都是满的。”
顾之行叹了口气,显出了几分郁卒,“而且我听说这次训练营的场地在山上呢,我是真没辙。”
“草,那我假期怎么办啊?一个人好无聊,回家又要烦死了。”周如曜开始抓头发,想了好一会儿,才表情沉痛地道:“实在不行,我也去吧。”
顾之行拍了下他肩膀,“好兄弟。”
李寒山没忍住道:“我说过了那个训练营没有传闻的那么可怕,你们想太多了。”
“哎,最好是吧。”周如曜比顾之行看着还要愁眉苦脸,他叹了几口气,眼睛一转,又问道:“对了李寒山,你假期有什么安排?”
李寒山挑眉,“我不会跟你们去的,我自有安排。”
周如曜见心里想法一下被戳破也不生气,只是道:“哎呀,这又是何苦啊,我们三个人还能分一个宿舍呢,相互照应也好嘛。”
李寒山深呼了口气,“免了。”
“算了,也没什么好强求的。”顾之行打了个哈欠,咬了两口终于凉下去的烤肠,又道:“不过你寒假有什么安排?”
李寒山想了下,道:“滑雪,登山,看书学习,也就这些。”
周如曜咂么嘴,感慨道:“滑雪好啊,我跟阿行原本也计划这个假期去滑——”
他倒吸一口冷气,又开始从怀里掏本子。
李寒山有了种不好看的预感,眼皮甚至跳了下,“不是吧?”
顾之行在旁边鼓掌,“来,大声点。”
周如曜咳嗽着,清了清嗓子,脸色严肃:“大家好,我演讲的题目是,《啊,李寒山,我生生世世的爱人》”
李寒山:“……”
顾之行盯着周如曜,继续鼓掌。
周如曜本来表情十分严肃,但跟顾之行一对视就忍不住歪着嘴角,他强忍笑意读道:“重活一世,她一定要逃离李寒山,选择那个看似冷漠阴暗实则赤忱热烈的小狼狗顾之行。但没曾想——”
熟悉,何等熟悉的内容。
李寒山至今还记得,这就是他在他们的笔记本中阅读的第一个文案,也就是让他被卷入这无止境的纷争的时刻。
李寒山深呼了口气道:“别念了,我还记得。”
他现在格外想狠狠揍周如曜一顿,即便事情与周如曜本身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十分迫切地想要发泄这命运的玩弄。
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片刻的沙哑,这是一种情绪起伏带来的变化,“所以我跟她是滑雪的时候碰见了?”
周如曜深深叹了口气,答案尽在不言中。
顾之行身为故事的男主角毫无自觉,冷着脸看李寒山,低声道:“训练营去吗?训练营去吗?训练营去吗?五十块包接送,五十块,训练营走不走?”
李寒山:“……”
李寒山终究还是跟周如曜顾之行去参加了训练营,正如周如曜所说,训练营这次的活动地点在山上的一个酒店里。
三人坐着车光山上都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一下车三人就被冻了个哆嗦,或许是海拔较高,三人上山时只能说寒冷,但是上了山能感觉到的便是刺骨针扎的冷。
不过好在说是什么山上集训,但除却自然环境比较艰辛外,整体的居住环境倒是还不错。指导老师带着他们进了一间套房,介绍了套间设施后又道:“放心,这次训练营的竞赛环节在比较后面的几天的日程里,前期你们安心学习就可以,不过要注意晚上尽量别出门。”
指导老师又笑了下,“毕竟这里的环境你们也看见了,生活用品可以找我们定期下山采购,其他时间禁止下山。晚上的时候,我们的老师也会过来没收手机,好让你们安心学习,努力投入这次训练营中。”
他似乎急着离开,撂下了话又扔了本酒店内部的平面图便离开了,徒留房间内的三个人彼此静默无言。
顾之行好一会儿才道:“连手机都不能用,陆曼当初要是在这里的话,李寒山早就没了。”
“好夸张,我看地图这里附近连个村子都没有。”周如曜有些崩溃,又道:“你去年怎么熬过来的……?”
李寒山顿了下,才道:“我们去年是去法国集训的,而且也没有不能用手机。”
“那到底为什么今年要在山上?”顾之行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显得很是精神萎靡,“你们去年难道是去发过电信诈骗了?”
李寒山:“……”
他在脑海里搜寻了些信息后才道:“可能因为今年那个机构被收购了,所以内部策略也改变了吧?”
顾之行扶着头,满脸沧桑,“算了,收拾行李吧。”
她有些崩溃地拖着行李箱回了房间。
这一整天,三人上午到处熟悉环境,下午开始玩命玩手机,仿佛要赶在没收前进行最后一次疯狂似的。
但可惜无论怎么逃避现实,现实终究还是残酷的。
九点钟一过,指导老师便敲开了套房的门,挨个没收手机,并且十分体贴地将一袋子东西递过去,“这里面是我们这边配给你们的笔记本、笔、草稿本、辅导书、文具、闹钟,明早七点半起来上自习。”
他带着三个人的手机飘然远去,三个人看着那一袋东西谁也没心思翻看。
顾之行先叹了口气,还是弯腰从袋子里掏出了闹钟,“兄弟们,调闹钟吧。”
周如曜满脸愁容,唯有李寒山倒还算是情绪稳定,他毕竟还是成熟一些,没有他们这么多想法。
没多时,顾之行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掏出了一盏灯,“对了,你们快看这个台灯,这是我从我书房带的。”
周如曜了然,“你还真是喜欢它。”
李寒山先详细扫了两眼那座小台灯,有些疑惑,“这有什么特殊的吗?”
顾之行:“这个台灯可以声控,而且还能变幻颜色。”
李寒山:“感觉从原理上至少要结合语音识别和ai操作吧,但是我看它的造型并没有这些功能啊。”
周如曜:“这是真的,你不信可以试试。”
顾之行:“你说开灯,它就会开灯,你说变色,它就能变颜色,完全声控,人工智能。”
李寒山将信将疑地接过了小台灯,顾之行摸过底部的插座通电,“快试试。”
周如曜也道:“快来啊。”
“不了,我研究了下,它确实不具备那些设施,理论上是没办法操作的。”
李寒山一本正经,但内心也生出了点怀疑。
顾之行道:“如曜,你来。”
周如曜清了清嗓子,“关灯。”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台灯闪烁了下,直接暗掉。
周如曜又道:“开灯,变色。”
几秒后,台灯亮起,昏黄的光芒陡然变红。
李寒山略感震撼,他又仔细研究了下,在两人亮晶晶的视线下,他抿了下薄唇。好一会儿,李寒山道:“关灯。”
灯一下子关了。
接下来几分钟,无论李寒山说什么指令,小台灯居然全部都实现了。
李寒山这会儿完全惊了,低声道:“这个体量应该不可能啊,我可以拆掉看一下吗?”
顾之行皱眉,抿着嘴,似乎忍着什么情绪似的,“不行,我是我花了好多钱搞到的。”
“阿行可喜欢这个小东西了。”周如曜耸肩,憋着笑:“不然也不会一直带着。”
李寒山顿了下,“好吧,那关掉它带回去吧。”
他话音落下,却又发现自己的话似乎触动了开关,他看过去,台灯毫无变化。
李寒山微微蹙眉,感觉有些奇怪,他凑近了些又道:“关掉。”
他话音落下,又听见对面两人小小的声音动静,似乎在笑。他一抬头,却见顾之行手忙脚乱地摸着台灯插座附近的地方,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顾之行捏紧了手。
李寒山:“……你手里握着什么。”
顾之行:“没什么,是如曜吐掉的口香糖。”
周如曜:“啊?啊,对,我刚刚吐出来没地方扔。”
李寒山走过去,一把握住顾之行的手,一根根手指掰开。几秒后,李寒山看见她手里紧握着电线处附近的一个开关,开关上分别写着:“开、关、变色。”
李寒山:“……?”
李寒山:“这就是你说的人工智能?”
顾之行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自己的手道:“人工”,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智能。”
李寒山气得说不出话,“你们少给我玩这种乱七八糟的游戏,我先睡了。”
他坚定地转身,走得又气又急。
回到了房间,李寒山没忍住又有点生气,他现在感觉自己十分不理智,怎么会真的相信顾之行和周如曜。他琢磨了几秒,又开始唾弃刚才自己震惊的神情,心情愈发恼怒。
李寒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被这两个人加起来没有十岁的人给恶作剧了。他少见地撇了下嘴巴,一翻身,气着气着就困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寒山在睡梦中恍惚听见了开门声,接着便是对话声。
“如曜,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啊?我们叫他打牌都不来。”
“应该是,好小气,他只是被戏弄了,我们可是打牌二缺一啊!”
“明天他会不会不生气了?”
“不知道耶。”
“算了,我们把这个塞他床头底下吧。”
“好。”
李寒山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抬起了自己的枕头,什么东西顶着枕头似的。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合上门发出一声“咔嚓”,一切归于虚无。
李寒山困顿得很,也没力气看他们塞的是什么,只是意识不清地想:算了吧,他们也只是开玩笑。
早上七点钟刚到,脑中发出的巨大声响陡然唤醒了李寒山,他从枕头边捞过来闹钟关掉。但没几秒,闹钟又响了起来,接着闹钟发出了巨大的几乎重合的音响。
李寒山被吵得头疼至极,他烦躁地睁开眼一把掀开枕头,只见枕头下摆着三个整整齐齐的闹钟以及一张字条:“我们为你订了闹钟,这样你醒了就可以叫我们起床了by 行”
李寒山:“……”
我他妈真想杀了你们。
阔别已久的崩溃情绪朝着李寒山招了招手,仿佛在说:好久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阿行: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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