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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管家将程南枝和李汤和等人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一家上等厢房前。
房间外两侧还守着不少家丁,足有六七个,瞧着又都是些好手,应该是有几分身手在的。
这叫程南枝和李汤和都侧目看了看。
“秦老板声名赫赫,连他身边的人都不同寻常。”程南枝开口,“这真是叫李某长见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后秦老板不放心李某这一介外地商客呢。”
程南枝状似说笑的试探。
李汤和暗暗警惕的打量着吴管家。
吴管家面色如常,还是笑呵呵的。
“李员外误会了,我家主子家大业大,行商多年不免也有几个仇家。何况我家主子多行善举,总也是有些冲撞他人所图,因而出门在外都比较谨慎,至今习惯了而已。”
吴管家看着程南枝,“并不是故意针对李员外。”
被他那么看着,程南枝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住般,有些不适的直觉。
“原来是这样。秦老板放心与李某谈生意,李某便放心了。此次前来,李某也是备足了诚意。”程南枝道。
吴管家笑了笑,就没再说什么,上前去先是敲了两下房门提醒里面的人,随后才推开门身,微微躬身恭敬的对里面开口。
“主子,李员外到了。”
而后吴管家侧过身去,作出请得姿势。
程南枝迈步进去。
李汤和紧随其后。
吴管家对于李汤和跟着没说什么,只在后面几个小厮也要往前时道:“我家主人不喜欢外人太多。不过听说李员外自幼身弱,家中生意都是由管家打理,才不在意管家随同。”
程南枝便看了眼李汤和。
李汤和点头,吩咐几个小厮在外面等着。
程南枝这才带着李汤和进去。
吴管家随后,带上了门。
里面的厢房很大,门口处往前几处则有一扇巨大的屏风,遮挡住了进来人的视线,不过倒能看到里面雾气袅袅,沁人心脾的淡淡茶香萦绕在厢房内。
入目所及,处处布置华美精致,肉眼可见的富贵之景。
绕过屏风,就见对面圆桌前坐着个身着锦衣玉袍,头带紫玉金冠的中年男人,对方身量中等,不胖不瘦,天生国字脸,相貌并不出挑,只能算得上是普通。却因多年浸淫商海,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而多有气势,便自带几分威严与冷肃。
然而当对方听到动静抬头看来时,却是面上带笑,似乎平易近人般和善,一下子拉近了旁人与他的距离。
但程南枝却注意到,对方眼底分明毫无笑意,反而是些懒散的不屑与轻视,看上去像是根本没把来人当回事,只是做个表面功夫,敷衍得很。
“这就是我家主人。”
吴管家说,快步走到那中年男人身边,俯身道:“主子,这边是今日约见您的李员外。”
闻言,程南枝余光瞥向身侧的李汤和。
李汤和暗暗颔首,表示这就是秦有德无疑。
他有些紧张的望着程南枝。
先前他接触过秦有德,对方给他的感觉很琢磨不透,叫他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小姐应不应付的来。
“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秦老板,果真百闻不如一见。”程南枝往前走了两步,压着嗓子说。
秦有德却是并未起身,依然还坐着。
他看程南枝一眼,心里很快得出第一点印象:还真是如那个管家说的,看着就弱不禁风。难怪会担心偌大家业旁落他人之手而急着找靠山。
“李员外客气了。”秦有德收回目光没再看了,微微抬手指指对面的位置,客套的只扯了扯嘴角,道:“年纪轻轻肩上担着偌大家业,还毅然到他乡做生意落脚,这份魄力也真是叫秦某佩服。那秦某还是称呼声老板的好。”
程南枝落座在他指的位置。
李汤和规规矩矩的立在程南枝身后。
吴管家麻溜的上前去给程南枝斟茶,将倒好的茶杯放在她面前,随后就退到了秦有德身后。
程南枝面上苦笑,“秦老板,您这话真是折煞我了。”
她直奔主题,“今日我是来找您谈生意的,诚意自也是带足。自然如此,我就不在您面前托大了。什么魄不魄力的,都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若非在老家那儿身不由己,处处受制,我又怎会客走他乡呢?”
这话叫秦有德的眼神意味不明了些。
“李老板可真是坦率。就不怕秦某因此看轻了,或是觉得麻烦不点头这桩生意吗?毕竟今日见得李老板,才知道你家管家所言非虚,恐怕李老板这麻烦还比我想的要多一些呢。这多了,我可就没那个闲心和工夫了。”
程南枝直接问:“那秦老板会吗?”
“你觉得呢?”
秦有德不紧不慢的反问,搭在桌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他道:“秦某至今已什么都不缺了,能守好如今的家业,便已无愧前人。既如此,秦某又何故要趟浑水掺和些多余的事?”
程南枝微眯起眼。
刚要开口。
突然秦有德指了指窗边,笑眯眯的说:“李老板也不能白来一趟,不如我请李老板看看这青州城的夜景?也算是尽了点地主之谊了。”
秦有德选的这厢房位置很好,窗外就是青州城热闹的街市,他们位于高处可尽收于眼底。
程南枝和李汤和交换了个眼神,寻思着秦有德这是见了面之后就改了主意,觉得合作对他后患不断,根本不值得?
程南枝笑了笑,“秦老板,别急啊,话还没说完呢。”
“哦?”秦有德作出疑惑的神色,他道:“我还以为李老板是聪明人,已经听明白了。”
“话虽如此,可秦老板也不妨先看看我带来的诚意,这也耽搁不了秦老板多久,不是吗?”程南枝说,示意李汤和。
李汤和从略宽大的衣袖中抽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长长的锦盒,手心宽度。
他放在桌上,打开后面向秦有德。
仅仅一眼,秦有德登时坐直。
只见那盒子当中是一块透雕龙凤白玉璧!
以晶泽圆润的和氏白玉为底,采用前朝才有的问头透雕之术,雕琢出谷纹与龙凤呈祥之图案,栩栩如生,精妙绝伦!
烛光下,玉璧上更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但凡长眼的,都能看出这绝非凡品,价值连城!
秦有德见过不少好东西,眼光也是一等一的,但他看到这白玉璧时还是双眼放光,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来。
李汤和介绍了下这白玉璧,随后道:“这是我主家李氏祖上得的好物件。我家少爷晓得秦爷您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一般物件自是配不上您,既是有心想与秦爷您交个朋友,我家少爷便带了它来,当见面礼。”
“不知道秦爷可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