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周尧家旗下的酒店, 无论是哪一家、无论在哪,都有一间专门的套房给江洐野留着。
江洐野存有私心,问郁初:“我们要不要住一间, 我那房里床够大。”
郁初想着江洐野的朋友邀请他们来玩,少开一间房少一点支出,这儿最普通的经济型大床房住一晚也要四位数起步,他这个来“蹭玩”的人没法心安理得地挥霍, 便赞同了他的建议。
他是为了替老板省钱,然而江洐野并不知晓他的想法,难免自作多情,暗自琢磨:“小学长答应和我睡四舍五入, 小学长也喜欢我。”
周尧家毕竟是酒店业巨头,给江洐野他们的行程安排得相当妥帖, 全是根据这几位少爷的脾气爱好来,让人挑不出半分差错。
李明辙和彭滔两人跟说相声似的,一路上嘴就没怎么停过,冷淡如郁初, 也偶尔会被他们逗得露出笑容。
周尧得空, 特意出来迎接他们, 见到郁初时, 眼神一亮,打招呼的态度斯文温和、彬彬有礼, 主动跟他握手:“你好,我是周尧。”
他是个双性恋,喜欢欣赏所有美人,而美人是不分性别的。
“郁初。”毕竟是江洐野他们的朋友,出于礼貌, 他也应该伸手回握。
可右手刚抬起来,就被江洐野牵住了。
周尧在想什么,江洐野最清楚不过,对他说:“你少来这些虚的。”
周尧也不生气,笑了笑当作无事发生,还要打趣他:“握个手都不让,小气,我又不会把你的小学长抢走。”虽然郁初的外貌、身材、气质的确都很符合他的审美,可他哪敢有这个贼心和贼胆。
“少做白日梦。”江洐野毫不留情。
他又问郁初累不累,郁初摇摇头说还好。
周尧收起了玩味的笑,正经道:“你们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晚餐后厨已经在备了,等会儿晚上再泡个温泉。明天白天天气好,我带你们去周边转转。”
李明辙不放过一切可以组局的机会:“晚上再一起喝几杯呗?”
周尧摆摆手:“我晚上有别的活动。”
彭滔问:“什么活动?”
周尧嗤笑一声:“你这种单身狗不懂。”
李明辙反应过来,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郁初被江洐野带到了他的房间,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他有点困,便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来作陪的周尧并非独自一人现身。
他身旁还跟着个长着婴儿肥的男孩子,顶着一头栗色的发,大眼睛乌溜溜的,整个人柔若无骨似地贴着周尧。
彭滔用食指戳了戳人家的肩:“嘿,哥们儿,你成年了吗?”
周尧摸了摸男孩的脸:“小阮,告诉他们你几岁了?”
阮言说话的声音也娇滴滴的:“我今年二十一了。”
李明辙啧啧了两声:“真看不出来,你这长得也太嫩了点。”
阮言娇羞:“周先生就喜欢这样的。”
彭滔:“咦——”
“对,我就喜欢阮阮。”当事人周尧丝毫不知羞,还趁机调戏了一把小情人,反正他什么德性这几个好兄弟都心里门清。
江洐野哼了一声,骂他:“油腻。”
周尧拿他无可奈何:“真不给面子。”
郁初极力压制住嘴角的弧度,不让自己轻笑出声。
周尧给他们安排的是私人浴池,有单独的包间,确保了隐私性、安全性,也能最大限度地享受放松、静心的过程。
郁初和江洐野共用一个温泉池。
泉眼冒着热气,周围的地踩上去竟不觉得冷,反而足够暖和。
郁初很怕冷,这样的地方倒让他很喜欢。
白皙纤瘦的身体,隐没在温热的泉水里,热气升腾在空中,像是降临凡间冒着仙气的美神。
两人还是头一次这么“坦诚相对”,江洐野完全不敢看半裸着的郁初,怕一激动闹出什么丢脸的笑话。
郁初心里没鬼,并不扭捏,倒是真真正正地在享受温泉,觉得通体舒坦,体内的寒气都被赶走了大半。
他察觉到江洐野眼神躲闪,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问他:“怎么了?”
江洐野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没什么。”
郁初闭目养神。
江洐野缓和心情,把视线转移到对方身上,放肆地盯着郁初的侧脸,沿着往下,是白嫩秀长的脖颈、线条漂亮的肩线和锁骨。
他喉结滚动,只觉得浑身火热。
江洐野哑着声问:“你今天见到周尧和他身边那个人,会觉得他们奇怪吗?”
郁初睁开眼,像是匪夷所思:“为什么要奇怪?”
“他喜欢男人。”
“异性恋同性恋也好,又或是双性恋无性恋也罢,在我眼里看来,没有什么区别。”
郁初抬眸看了他两眼:“今天奇奇怪怪的人是你才对吧。”
“有吗?”江洐野的表情更僵硬了。
“嗯,还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江洐野答非所问:“你不是以前也问过我类似的?这次轮到我问了。”
他们当时在回寝室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奔放的gay,郁初的确是问过差不多的问题。
郁初打量江洐野:“那你为什么不看我?”很难不怀疑对方是在心虚。
江洐野理直气壮:“你没穿衣服。”
“”那不然穿着衣服泡吗?
郁初不解:“我们都是男的。”
江洐野:“男男也授受不亲。”
“”郁初顿觉无语:“行吧。”
李明辙和彭滔是夜猫子,早睡是绝对不可能早睡的,在群聊里江洐野和郁初,问他们要不要去周边的风情街逛逛,还说那是条网红街,有不少有趣的小店。
郁初体力剩余不足,一想到出去转转必定要好几个小时,便拒绝:“你们去吧,我想先睡觉了。”
江洐野听见这话,道:“+1。”
李明辙放弃了这个念头,又问:“那我们打会儿牌?来我房间呗。”
彭滔十分捧场:“行啊,那我今天必定要让你们输得光着身子出去。”
郁初见此,来了点兴趣,扭头问身旁的江洐野:“你们赌衣服?这么狠?”
江洐野亲昵地刮了刮郁初高挺的鼻子:“你想什么呢,就是赌点零花钱。”
话音刚落,江洐野突然想到,小学长送他的围巾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称之为昂贵,又知道他因为高三冲刺阶段,推掉了一份兼职。
小学长送他东西,他当然会回以更好的,但也不妨碍他找法子给小学长送点钱。
眼下,就有两个主动送上门的“善财童子”,不狠狠敲诈一笔实在说不过去。
江洐野劝他:“小学长,一起去打几副牌吧,就一会儿,打完马上睡觉。”
郁初想了想,答应了。
他们去了李明辙的房间,彭滔早已等候多时,还让酒店的人送了一点夜宵过来,相当惬意。
彭滔信心满满:“我必定是今晚的赌神,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打的牌游戏规则两人为一组,当一组内的两个人都将牌出光,或者分别第一、第三次序出完,即为胜利,否则平局。
郁初听完江洐野介绍完游戏规则之后,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江洐野只想跟小学长当队友,开口道:“我和郁初一组。”
李明辙和彭滔见郁初是新手,又抱着必胜的心情,非常乐得见江洐野这个王者主动去带刚出新手村的青铜选手。
前两局郁初比较生疏,赢面不大。
到了后期,他熟悉掌握了游戏诀窍,再加上会记牌、算牌,跟江洐野搭档得无比默契,连赢多局。
李明辙万万没想到,怎么好学生学习好就算了,打牌也能打得这么溜,上帝未免太偏心了一些。
彭滔不干了:“不行不行,你们这太过分了,我们还是随机抽牌组队吧。拿到草花3的自动组一队。”
李明辙赞同,不停地附和他:“就是!我们要公平!”
郁初没意见:“那就照你们说的吧。”
然而江洐野这个人就很不厚道。
跟郁初组一队时,他就认真打,将“强强联手、默契无间”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跟郁初组一起时,他就胡乱丢几张牌,好几次故意给小学长放水。
郁初赚得盆满钵满,今天的牌势好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江洐野小把戏的几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你这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彭滔神神叨叨的:“小郁学长,你不会是赌神附体的吧?”
郁初不由觉得好笑,看了眼茶几上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的夜宵,问:“要不要再吃点什么?我请客。”
他赢了这么多钱,怪不好意思的。
江洐野很会替小学长省钱,赶在彭滔和李明辙之前开口:“不用。”
彭滔输得最多,心正在流血,大声喊:“谁说不用?!我要吃烧烤!我要吃麻辣烫!我还要来一打冰镇可乐!”
江洐野嫌弃地瞅了他肚子一眼:“腹肌都没有的人还吃个屁!有这个闲工夫,建议你去健身房举铁。”
“我能吃又不爱运动是我的错吗?”彭滔哭唧唧的:“你干嘛又人身攻击我!郁学长,你管不管啊?”
无端被cue的郁初很没有气势地指责江洐野:“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江洐野很无辜:“可是我也没说错呀。”
郁初:“我也没腹肌,有被内涵到。”
双标本人江洐野立刻反驳:“但是你的腰又细又白,比彭滔的好看一万倍,他肚子上只有赘肉。”
郁初、彭滔、李明辙:“”
彭滔恨不得提起茶几上的茶杯扔过去砸向他的脑袋,彻底结束他们之间本就摇摇欲坠的兄弟情。
李明辙很会找重点:“你经常见到郁学长的腰?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你不对劲。”
江洐野被堵得说不出口。事实上,也就头一次走错寝室意外撞见,再加上刚刚泡温泉,加起来统共这么两次。
但仅凭第一次的匆匆一瞥,就足以让他牢牢地记在脑海中,一想起来,就翻涌着连在心口处的滚烫。
闹完了这一出,郁初和江洐野、彭滔打道回府,在走廊上碰见了从周尧房间里出来的阮言。
只见他面色绯红、双唇红肿,脖子上还有几个稀稀疏疏的吻痕,走起路来也有些怪异。
刚刚发生过什么,大伙儿心知肚明。
彭滔皮归皮,但却是个老好人,拦住他:“大半夜的你去哪儿?”
阮言的嗓子有些沙哑:“我去楼下住。”
江洐野开口:“周尧呢?”
阮言:“他在房间里。”
彭滔大惊小怪的:“你们两还分房睡?这是什么最新的情趣吗?”
阮言摇摇头,有些手足无措:“尧哥不喜欢别人在他床上过夜。”
妥妥的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一个。
回到套房,江洐野颇为绅士地问郁初:“小学长,你喜欢睡哪边?”
郁初对这个无所谓:“随便。”
江洐野:“我也不喜欢别人在我床上过夜,但是小学长可以。”
他本意是想暗示小学长在自己心里有与旁人不同的特殊地位,然而从他嘴里讲出来、落到郁初耳里,又是另一个意思。
郁初冷着脸:“哦,那你是也想和那位周先生一样?”
???
“当然不是!!!”
郁初那双漂亮的双眸毫无温度,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江洐野:“不是吗?”
江洐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和周尧不一样,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他可不是乱搞男男关系的海王。
郁初的表情又变得很复杂,差点怀疑自己的小学弟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酒店的柜子里有备用被子,正好一人一床被子。
关了灯之后,郁初放缓了呼吸,酝酿睡意。
江洐野躁动不安,有些失眠,翻来覆去好几次。
郁初轻声问他:“睡不着?”
“我吵到你了吗?”
“还好,不习惯旁边有人吗?”
江洐野连忙否认:“不是,有点认床而已。”
“哦。”
“放心,我睡相很好的,不会吵到你的,小学长你就安心睡觉吧。”
郁初睡得迷迷糊糊时,意识到有什么紧紧缠着自己的腰。
他睁开眼,在黑夜中借着月光,辨别出在他眼前的是江洐野如艺术品一般精心雕刻的下巴,而放在他腰上的,则是对方的手。
说着睡相很好的某人,不仅把他那床被子踹到了床尾,还翻滚过来跟他抢被子,不仅如此,还跟抱玩偶似的抱着自己。
郁初把腰间的胳膊扒拉开,又起身去够床尾的被子,摊开来盖在江洐野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躺下,重新酝酿睡意。
然而同样的剧情又不断重演,郁初觉浅,只要江洐野一贴上来就能察觉到,如此醒了几次之后,他干脆放弃了。
第二天一大早,郁初是被热醒的。房间里本身就有足够的暖气,而江洐野这人又跟个大火炉似的,还盖着一层薄被,他差点热出汗。
他想起床洗漱,动作幅度稍微大了点,江洐野睡眼朦胧地抱着他不肯走,嗓音低沉,带着浓重的困意:“小学长,再睡一会儿嘛。”
“你睡吧,我要起床了。”
“不行!”
江洐野耍赖般地贴近郁初,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块儿。
下一秒,两人就发现了某处尴尬。
郁初往后退了退,红着耳朵,脸色铁青:“江、洐、野。”
被点名的某人一个激灵,睡意瞬间消散,不自在地低头看了看身下某处:“那个、我那个,这个”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郁初讥诮道:“睡相好?没有世俗的欲望?嗯?”
江洐野:“”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他眼神闪躲:“小学长,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顶着的,它自己起来了。”
郁初:“你还敢说!”
美好的一天只需要一个窘迫的早晨来打破。
郁初短时间内不想搭理江洐野,以至于白天在外面逛时他都不怎么和对方说话。
做错了事自觉心虚的某人倒是一个劲献殷勤,然而他的小学长几乎不怎么理睬他。
李明辙喜闻乐见,趁机嘲笑江洐野:“你也有今天。”
周尧本来还在给大家介绍周边人文,见到此状,看好戏般地挑了挑眉。
趁休息工夫,大家都围着圆桌而坐,他则掏出手机,点开江洐野的头像,故意问他:“你们两个吵架了?”
江洐野:“关你屁事。”
“你亲爱的小学长好高冷哦。”
江洐野心想:才不是。
他的小学长私底下会对他很温柔、很耐心。
但他并不想和别人分享郁初的另一面,敷衍道:“跟你有关系?”
周尧好言相劝:“你受虐狂?你不喜欢听话温顺的?像阮言那样不好吗?长得嫩、没脾气,做什么都肯配合。”
江洐野:“我乐意,我就喜欢郁初。”
“对你爱搭不理你也喜欢?”
“嗯,喜欢。”更何况他知道小学长才舍不得一直不理他,等这阵气头过了就好了。
周尧:“……你被下蛊了?”
“也许吧。”
“你脑子没坏?”
“滚,你不懂。”
周尧心说自己确实是不懂,他完全不敢相信一向来拽上天的江少爷也有这么放下身段的一天。
江洐野悄悄看了郁初一眼,心里头满满当当。
他就是喜欢他的小学长,怎么样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是的没错,舔狗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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