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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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月见她言语间透着施恩索报之意,思及当年,不由心内冷笑。当年她不过是枚无足轻重的棋子,任凭她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今却是不同了,无论如何,她现今也掌握了选择的主动权。

郭玉兰闻言,默默地盯着她瞧了瞧,过了半晌,这才眉目舒展地笑着说道:“修媛娘娘所言极是,不过还请娘娘谨记,你能登上今日高位,究竟是谁的功劳?”

“多谢郭才人提醒,本宫自会谨记在心。”李幽月听她屡次提起此事,心中很是不快,暗想如今她才走到这一步,便对她颐指气使,若是当她达成所愿,那么深知内情的她,定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郭玉兰见她态度冷淡,心头有些气恼,现下却又无法发作,只得悻悻离开。不过她倒不怕这李幽月不肯顺从于她,待到她登上了高位,还愁她不愿俯首贴耳听命于她?

近几日来,一心离京的韩时几次三番入宫与皇帝商量封地之事。他言辞恳切真挚,却始终不见楚宣应允,难免觉得心情急躁。实则,他对碧游仍是心有不甘,屡次想要将她偷偷带出别院,寻一处隐秘之地安置,加之他另有谋划,若能一举成功,日后便可光明正大的将她带在身边。

可是,自打那一晚碰见了他,又听他一番威胁之后,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那人到底如何从万丈悬崖下生还?那一日,他刻意将真正的韩时引向洵州永安的那座穿云峰,随后趁他不备,在随身所带的水中下了迷药,趁他神智不清时,跳落马车,就势将车驾推向了山崖之下。

他本以为,他的计划着实是天衣无缝,可谁知,韩时竟大难不死,现今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眼前。那一晚见到他时,他还真以为见着了鬼!他更未曾料到,韩时竟一眼便识破了他的身份,因此自那晚后,他再也不敢对碧游有所图谋,更推迟了他筹谋已久的计划。现今在这京中一日,他便觉得忐忑不安,只要韩时活在这世上一天,他便无一日安宁。所以,他唯有选择远离韩时。

近几日,楚宣所派出的暗骑总算不负所望,终于查出了蛛丝马迹。当楚宣收到了暗骑所呈的汇报时,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虽知韩时有异,却未料其真实身份竟是上官简。

早先将他放出天牢时,他心知此人颇为偏执、极赋野心,不过看在了碧游面上,他并没有狠下心能他痛下杀手。不过他也并未对上官简放宽心,而是暗中派人监视,按道理说,他现在应在江南郊外的某处宅子过他安心宁和的小日子才对,如今却能换了副面孔到骗到这京城来?况且满朝文武百官竟未瞧出端倪,就连楚宣自己也一直被蒙在鼓中。

楚宣紧握着手中拆了火漆的密报,几乎要将手中写满了奏报的宣纸抠出个窟窿。他派人查了这么久,到今日才挖出京中韩时的真面目,想到还被这上官简欺骗了这么久,怎令他不愤怒已极?

“朕令你查访许久一直未曾查到蛛丝马迹,现如今突然呈上这样的奏报,到教朕如何信任你们?”楚宣端坐于龙案,眼光扫过跪于下首的暗骑之首,蹙眉沉声问道。

那名暗骑首领低垂着头,额头上渗满了冷汗,其实这事说起来有些蹊跷。昨儿个与他一起暗查颖王府的手下神色慌张地捧了个信函前来,他接过一瞧,当即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上面提到远在江南的上官简乃是别人所扮,真正的上官简却不知所踪。

就在他急得火烧眉毛之际,却又莫名从居所得到一封揭穿当今颖王韩时真正身份的密信,上面所述,当今颖王不过是蒙了张假皮的前朝世子上官简。这两个突出其来的消息让他如五雷轰顶一般,直过了大半日,才让他缓过神来。他本想现下命人前去查访,待证实之后再向皇帝禀报,可又怕耽搁太久出什么纰漏。经过一夜衡量之后,他终于有了决断。因他觉事态紧急,翌日早朝后便揣了这两封信函匆忙入宫面圣。

现下听闻皇帝发问,本就忐忑不安的他更为慌乱。不过到底是在军中浸润多年的老将,且这几年又在暗骑营历练至营首之位,片刻之后,便稳定了心神,将昨日发生的蹊跷事细细地说与皇帝。

楚宣强忍着心头焦躁之意听他缓缓陈述,一对长眉越拧越紧。但见他随手抓过那封莫名其妙出现的信函细细看了看,这上所书的字迹很是陌生,但见信上所述,却又条理清晰,且又将上官简当年那些鲜为人知之事悉数道来。当年洵州余孽乱党之祸的真相除了他与韩时、碧游,并无他人知晓,为何这写信之人会知晓得如此清楚?他思来想去,也未能想出在这当口,贸然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但是对于如何处置假冒颖王韩时的上官简,心中已有了定论。

“此事不论是真是假,暂且不宜声张。你先派人盯着颖王府,一旦发现异常,速来禀报。还有,无论如何,也要查明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

跪于下首的暗骑听他发令,不由暗中叫苦,这假的颖王之事尚未办妥,却又让他去查这莫名其妙送信之人的身份,着实让他感到焦头烂额。不过君命难违,只听他果断地应了一声后,抱拳施礼而去。

见他走后,楚宣低低一叹,长眉紧拧地取过那封信函仔细端详起来。如今朝中局势如明,那群乱党也被一网打尽,为何这信中所写的,却又故态复萌之势?看来当年,他实在是太过小瞧了上官简,这一次,他定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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