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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等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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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海中之后,我觉得我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都说人在死之前,记忆就会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放一边,而我的记忆从做了情妇开始,竟做了些荒唐事,然后一去不回头。

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我爸妈被扔下海里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跟负心汉离开爸妈,不该不听父母的话。这一走就走上了不归路,还连累了他们。

我沉在黑暗中沉思了很久,千万种情绪都涌了上来,一个人孤独的蹲在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才闻到了别的气息,也听见了别的声音。

我挑起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空白,一瞬间我以为我来到了天堂。

可是渐渐的恢复了视线,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而右手方还挂着吊瓶。药水一滴一滴的下淌,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动了动身子,浑身跟灌铅一样,沉重无比,只一下就吃力的头晕目眩。

我喘息两声,头疼不已。而门口突然传来开门声,迎面走进来的男人穿了一身唐装,将身形修的笔直。

他一眼看见我,满脸惊讶,然后快布走到我床边,由上往下的看,"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想开口,可是嗓子干涩的厉害,一出声就是嘶哑的音调,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秦飞恍然大悟,在旁边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半手把我扶了起来,还亲自将水送到我嘴边,等温水下喉之后,我总算感到了一丝舒坦。

与此同时记忆如同泉水般突然涌了上来,我赶紧抓住秦飞的手臂,紧张兮兮的问,"我爸妈呢?他们怎么样?"

秦飞脸色一僵,先是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而后皱紧了眉头看我,那表情让我感到了恐慌,事实上自己可能都猜到了。

我咬紧下唇,憋住鼻翼的酸涩,身体忍不住颤抖,"你,你说他们到底怎么了?"

"你爸,因为海浪太大,到现在我的人都没找到,而你妈,我找到了。"

我身形一颤,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镇定的时候。我不骄不躁的放下他的手臂,眼里一片空白,即便是睁着眼睛,但依旧看不见东西,脑海里的弦啪嗒一声断裂,随后便是波涛汹涌。

我嘴角发颤的笑了笑,几乎用尽了自己余下的力气,"那我妈怎么样?"

"你妈等了你很久,但是你睡了足足一个星期,你妈等不得了,所以"

"不可能,你骗我。"我失控的大喊,猛的掀开被窝,从床上落地,脚心贴在地板上的感觉凉的浑身发软。

我不顾一切的往门口奔去,即便身体跌跌撞撞的也依旧撑着骨架。

还没到门口,秦飞便大步来到门口挡住了我的去路,双手捏住我的肩膀,让我冷静一下。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把甩开他的手,后座力让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可身上的疼痛,哪能及心上。

秦飞无奈的叹息,将一个u盘放在我手心,然后宽厚的手掌轻轻盖在我脑门上,就好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却也只是这样,"等不到你,最后的话我录在了里面,你自己有时间听听吧。而且这件事你必须打起精神,因为,"

他顿了顿,目光一时没有看我,"封鲨还没死。"

最后一句话让我如雷轰顶,那种情况,他为什么还活着?

不甘与愤怒让我攥紧了手心,眼眸猩红,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还有关于走私货的事,过几天开庭审判,我给你报了案,你也要出庭作证,能不能惩治封鲨就看你了。"

我心下一片寂然,即便是通过法律的手段惩罚了他,我的父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死的那么惨,那么无辜,到底凭什么?

我在医院待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才有勇气去太平间认我妈的尸体,可是在看见那盖着白布的人时,我竟然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只觉得心脏被掏空了一般,什么都没有了。

我带着我妈的遗体连夜回家了,当天晚上也就守在我妈身旁。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陆湛北带人来到我家里,我顶着沉重的脑袋去开门,刚打开房门,他就二话不说的冲进来,然后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感受到那股温暖的气息时,我瞬间酸了眼,本来哭不出来的眼泪,突然如决堤的泉眼一样涌了出来,那般的悲伤无助,哭的几乎要抽干身体所有的力道。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抱着我,等我哭累了,把我抱到屋子里,然后好生放在床上,还低头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黑曜石般的眸子满是心疼,"乖,好好在家休息,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报了的。"

但是说完后,那眼眸突然浮现点点愧疚,一刹那间就消失不见。

本来苦累的眼眸已经疼的不行,可因为他的话,我更加空虚的心变得酸疼不已,我又抱着他嚎啕大哭,抽泣着,"陆湛北,我只有你,真的,只有你了。"

陆湛北轻轻抚摸着我的脑门,将我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拿开,然后看向门口,"说什么呢,你还有个弟弟呢,你看。"

我寻着他说的方向看去,门口果然站着辛佳轶,他红着眼眶,只露了半个身子在外面。

然后跟我的目光对视上时,便忍不住冲了上来,把我紧紧的抱住。

我俩在一起就是抱头痛哭,陆湛北也没打扰,只给辛佳轶说,"晚点我会派人过来,你们先把两位老人的后事处理了,至于爸的遗体,我也会尽快找回。"

我没看清他说这话是摆着什么表情,只知道那背影阴沉的很。

说完后,他离开了。

我纵然是再伤心,也不能看着自己妈的遗体在家里露天等着烂掉,所以当天下午就开始准备爸妈的后事,辛佳轶去邀请能请来的亲戚朋友,准备在后天大办。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父母的丧事当天竟然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丧礼当天,整个教堂都围绕着死亡的气息,教堂上的钟声都显得十分悲鸣与低沉。

本来靠我的能力是办不出这么好的葬礼,一大半都是陆湛北吩咐人做的,这点我已经足够感激。

因为爸的遗体没有找到,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办他的,只要还没看见尸体,就证明有可能还活着。虽然陆湛北不同意我的做法,但我和辛佳轶的意见一致,他也不好说什么。

葬礼已经开始,陆续而来的亲戚朋友都开始鲜花,我和辛佳轶跪在棺材旁,披麻戴孝,从头到尾都在哭丧,这几天的眼泪都落在这里的,眼睛也有要瞎掉的趋势。

等所有人把话献了之后,教父准备让我们闭眼哀悼,可还没说完,大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等一下。"

所有的目光都寻着那声音望去,白茫茫的光线下看不见那人的模样,只知道他穿了一身大红色的马褂,身边还依偎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也是一身刺目的大红旗袍。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群红衣西装的保镖,一看看去便是刺心的喜庆色。

我脸色煞白,皱着眉头看他们准备进来。

门口的教士把他们拦住,却被他带来的保镖几下撂倒,而那人也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辛小姐,听说令堂去世了啊,作为你的主人,怎么能不邀请我呢?"

我心里咯噔一声,从他们走进教堂后才看清,那人正是封鲨,而他身边依偎的女人正是南姐,还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心里的仇恨渐渐的涌了上来,我捏紧了拳头,差点暴走,好在被旁边的辛佳轶握住手,他小声叫我姐,让我冷静点,"今天还是妈的葬礼,可别搞砸了。"

我咬牙,忍下了怒气,起身,冷冷的看着进来的人,"封老爷,今天是我妈的葬礼,我没邀请你,你不请自来是不是不太合适?而且在葬礼上穿成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封老爷轻笑两声,招了招手,而后他身后的一个男人断了四盆梅花过来,一个个的放在我脚跟前,随后只听他说,"辛小姐别动怒嘛!我今天来是特意安慰你的,你看你孤苦伶仃的,只剩一个弟弟的,若是不能像这梅花一样坚强,我担心你会随二老去了呢。"

在我从海里出来后,我从没想过现在随爸妈而去,只要报了仇,我一定会赎罪。

然而葬礼上又是红衣又是红梅的,不就是找茬吗?

我起的脑袋胀疼,在做的宾客也开始议论纷纷,特别抓重了他是我主人的这个话题。

"哎,辛小姐是不是被我的话感动了啊?这么久都不说话?"

我在努力的压着自己的怒气,可随着他风轻云淡的话,彻底暴怒了。

我一声咆哮,一脚把地上的梅花盆全部踢翻,然后咬出封老爷的名字,一边骂他禽兽,一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不管怎样都想撕了那张脸。

封老爷身后的人反应极快,风一样窜到我面前,左右夹击,一把把我擒住,我就看着封老爷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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