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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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盼盼一下子着急起来, 大声地在屋里喊着张文林的名字。

赵穗穗几人也帮着她找张文林。

幸运的是,赵穗穗在另外一间房里的衣柜前听到了一些动静。

陆洲拦住她,自己上前猛地把衣柜门拉开, 明亮的光线让整个衣柜一览无余,大家的视线都落在衣柜里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张文林身上。

张盼盼一看到弟弟, 立马上前抱住了他:“林林, 你吓死我了!”

张文林也害怕地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大声地哭了起来。

等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一些之后, 民警才从张文林口中得知了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张盼盼刚跑出去后不久, 丁强就回来了。

张文林本来就害怕丁强,一见到他自己的躲了起来,才没让丁强发现。

丁强一回来,就直接踢开了林娟的房门。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报的警?!”丁强用手掐住林娟的脖子,满是戾气地说。

他本来就不信任林娟, 刚刚看到警察一下子就慌了神, 好不容易凭借着对地势的熟悉,才甩开了追着他的人。

想来想去, 他觉得还是林娟设的局。

“是不是那个死丫头去报警了!”丁强凶狠地说,一边走向张盼盼的房间, “老子一定要弄死她!”

林娟捂着脖子也看到了门开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眼睛里也闪过惊讶。

丁强只觉得林娟这是心虚的表现, 想也不想就直接扇了她一个耳光。

林娟被扇得直接摔到在了地上,见丁强还要继续打她,林娟忍不住反抗,结果直接被他手里拿着的刀划伤, 鲜血流了一地。

丁强怕警察找过来,就要跑。

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把林娟留在这里,直接拿刀抵着她的脖子,带着她一起走了。

至于他们去哪了,就没人知道了。

民警们只能去其他地方搜人去了。

而张盼盼和张文林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部队那边也听到了动静,暂时把他们接了回去。

等到赵穗穗他们录完口供之后,再次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三人一进屋,就看到脸色不好坐在屋子里的冯荷。

赵穗穗见状,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

冯荷看到她的动作,气不打一处来,问道:“你们三个,去哪儿了?”

赵穗穗一听她妈这语调,就知道对方肯定知道了。

她猜得没错,冯荷的确是知道了赵穗穗他们今天干了什么,要不是知道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受伤,不然她早就找到派出所去了。

“说说吧,都是谁的主意?”冯荷说。

“是我的主意。”赵穗穗主动站出来。

但与此同时,赵景程和陆洲也站出来:“妈(冯姨),我们也有错”

冯荷抬了抬眼皮,说:“都别抢了,你们三个谁都跑不掉。

结果,赵穗穗三人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通,才平息冯荷的怒火。

这天晚上,赵穗穗做了一个梦。

这次的梦不像以前一样,总是隔着一层什么,那些记忆里所有模糊的地方都变得清晰起来。

赵穗穗看到了那是1981年,哥哥已经上了大学。

她和林娟的关系依旧很好,但赵穗穗总觉得林娟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而随着赵穗穗的长大,她和父亲赵浩阳的关系也变得僵硬和陌生起来。

那时正好南边有些摩擦,赵浩阳便主动请求过去。

虽然关系不亲近了,但赵浩阳毕竟是赵穗穗的父亲,所以在听到林娟说赵浩阳受了伤住进了医院,赵穗穗想也不想立马担心地和她一起走了。

路上赵穗穗问起在松南大学读书的哥哥怎么没一起来,林娟只说赵景程已经先出发了,赵穗穗便没有多问。

她们坐了很长时间的的火车加汽车,最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边境小城。

小城是赵穗穗从未想过的破旧,那里的人也都说着赵穗穗听不懂的方言。

赵穗穗跟着林娟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后,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姨,我们不是要去找爸爸吗?”赵穗穗问。因为赵浩阳的坚持,赵穗穗和赵景程并没有改口叫林娟妈妈。

没想到,以往温柔的林娟此刻却变了张脸。

她冷笑一声,说道:“你爸爸?你爸已经死了!”

赵穗穗惊恐地看向她,摇头:“不可能,林姨你在骗我的对不对?”

林娟抱臂冷眼看着她,不说话。

赵穗穗心里慌张极了,就要拉开门往外面走:“我要去找我哥哥!”

然而门好像被人锁住了,怎么也拉不开。

赵穗穗回头看向林娟,但她莫名觉得现在的林娟看起来有些可怕。

林娟慢慢地朝她走过来,保养得宜的手掐住了赵穗穗的下巴,她的力气很大,指腹压得赵穗穗的脸生疼。

“你哥哥?”赵穗穗听着林娟用冷漠的声音说着,“你哥哥现在正和你爸爸在黄泉路上作伴呢!”

看着撕开了伪善面具的林娟,赵穗穗脑子乱得不行,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怪就怪你爸爸吧!”林娟咬了咬牙说道,“我林娟要的可不是个给他照顾孩子的保姆!”

赵穗穗不懂林娟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不等她细想,林娟又说了:“别急,你也快了,放心,念在这些年你那么乖巧的份上,我可舍不得让你就这么死掉的。你呀,你可是有好去处呢!”

“你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有人一脚踢开门走进来,赵穗穗一看,正是丁强,“行了,到时候了,放心吧,地方我都找好了,那地方可缺女人了,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赵穗穗听懂了丁强的意思,挣开林娟就要逃跑。

然而她刚跑没几步,就直接被丁强给抓住了,紧接着她感觉脖子一痛,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颠簸的车上。

整个车厢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赵穗穗的双手双脚都被粗粗的麻绳给捆住了,眼睛上也被蒙上了一块黑布。

她感觉到车子慢慢停了下来,旁边的车门被猛地拉开,丁强走到她旁边,不耐烦地踢了她两脚:“起来!”

赵穗穗身子一僵,挣扎着爬了起来。

丁强粗鲁地扯开赵穗穗眼睛上的黑布,丢给她一包闻着有点馊了的食物,不耐烦地说:“快吃,吃完我们继续走。”

赵穗穗用被捆住的双手挣扎着拿起食物,大脑逼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她慢慢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逼仄的黄土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植被,荒无人烟。

丁强走到路边正背着赵穗穗小解。

赵穗穗突然想起了赵浩阳曾经教过她的逃生术。

她保持着冷静,慢慢挣脱掉捆住自己的绳子。

见丁强转身过来了,赵穗穗假装咬了一口食物,满嘴的馊味差点没让她吐出来,但是她忍住了。

见到丁强的靠近,赵穗穗怯怯地说:“能给我一点水吗?”

丁强不耐烦地去找水,骂道:“真是麻烦。”

就是这个时候!

赵穗穗找准时机,用尽全省力气给了丁强最致命的一击。

她记得赵浩阳说过,女孩子因为天生力气的原因,最好不要选择和男人硬刚,而是要找技巧。

丁强没有料想到赵穗穗竟然能挣脱绳子,也对她没有防备,赵穗穗的偷袭直接让他倒下了。

赵穗穗趁机往自己早就找好的方向拼命地跑。

她知道,丁强很快就会缓过来,自己要是被他追到了,那一定是死路一条。

赵穗穗不敢跑在路上,她只敢往深山老林里面跑。

丁强在林子里找了她好几天,有好几次赵穗穗都差点被他发现,最后实在没找到,丁强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但是赵穗穗却依然不敢出去。

她不知道在外面等待她的是什么,林娟会不会继续派人来抓她。

如果林娟没有撒谎的话,那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死了啊

而且林娟怎么说都是赵穗穗最亲近最依赖的人,现在她露出真面目,对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很快,赵穗穗在林子里迷失了方向。

饿了她就找野果吃,渴了她就喝露水,野草和树枝划破了她的皮肤,她遇见过野猪,遇见过毒蛇

直到某一天,她被一个人找到了。

那时的赵穗穗以为是林娟派的人找来了,用手边的树枝疯狂地打他。

这人没有还手,而是握住她拿着树枝的手,说:“赵穗穗,我是陆洲。”

陆洲?

赵穗穗想起眼前的人是谁了。

赵穗穗对陆洲的印象并不深刻。

她只记得这是一个有点凶,并不好相处的小哥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差点被他吓哭了,后来也不怎么敢找他玩。

妈妈去世的那段时间里,陆洲倒是来家里看过她几次,但每次都只是往她这里扔下一些糖就走了。

而等到林娟来到她们家后,陆洲就再也没上过门了。

直到哥哥上初中的时候,陆洲哥哥的爸爸突然去世,他被陆奶奶接到京市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了。

在后来,就是哥哥上大学的时候了,她偶然听哥哥说过,陆洲好像也上大学了,是在北方的一所军校里。

赵穗穗不知道陆洲是怎么找到她的。

但她看到了他浑身上下都沾着泥土,看起来并不比浑身脏兮兮的她体面多少。

陆洲带赵穗穗走出了林子。

他们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城镇,赵穗穗也被送进了医院。

她在山上的这段日子里,本来就受了伤,到了医院,病情反而迅速地恶化起来。

医生虽然尽力医治了,但仍然没什么成效。

赵穗穗对此并没有太过伤心,她只是拉着陆洲的手问:“我爸爸和我哥哥,真的”

陆洲沉默了。

赵穗穗擦擦眼泪,却并没有意外。

如果他们活着的话,他们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啊,可是他们没有

赵穗穗的意识渐渐抽离。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但她却并没有消失,她看到了以受害者身份出现的林娟。

只是林娟并没有得意多久,因为不久后,赵穗穗看到了破门而入的警察,看到了脸上带着惊恐表情的林娟。

所有的记忆碎片汇集在一起。

最后,赵穗穗看到了一本书。

她走过去拿起了那本书,视线掠过书的封面。

书名,简介,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作者的名字上——张盼盼。

她看到这本书在连载时一直备受好评,但写到中间的时候,却收到了好多的差评——因为读者都在说作者文案欺诈,女主林娟的行为有些奇怪,太崩人设了。

可是作者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听取读者的意见,继续写了下去。

读者们一边骂一边追到了最后一章。

直到她们追完,突然就传来了作者已经自杀身亡的消息。

读者们纷纷表示不敢相信,以为作者是经历过差评和网曝的原因,纷纷互相指责起来。

直到有人扒出,作者的本名就叫张盼盼,而书中女主林娟的结局刚好也能和几年前的一桩案子相吻合。

读者们终于知道了,原来作者就是书中的那个自卑的张盼盼本人

赵穗穗盯着作者名看了很久。

直到手中的书突然化成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在她的手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所有的记忆都朝她涌过来。

赵穗穗被迫重新回忆了一边自己的人生,从派出所录笔录,高中,初中,小学,一直到四岁半那年。

关于前世的回忆,统统被标记了出来。

然后像是灰尘一样,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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