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将将入夏的季节,艳阳高照,万物繁盛,到处一派明亮清朗的景象。
升上空的日头从屋瓴的斜后方照下来,在屋檐下落成一片阴凉之地。
孟娬便是躺在阴凉之地的躺椅上,细细品味今早才得来的边关最新消息。
快马入京的战报,只要是捷报,在入皇城为政者的手上后,必然第一时间昭告天下。
所以孟娬这里品味时,京城里也炸开锅了。
孟娬道:“唉,每次阿珩在信上对他边关的战况都一笔带过,要不是听京里传的这些消息,我都不知道他厉害到如此程度。崇仪你说是吧?”
崇仪默默地看着她,内心里很感慨她能把叹气和喜滋滋的表情融合得天衣无缝。
继而孟娬捧着自己的肚子又叹:“唉,阿珩要是再不回来,眼看着这肚子就要大了。到时候我还怎么跟他分享我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等他回来,一看见我挺着个大肚子,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崇仪一脸正气地道:“你也可以亲口告诉他一次,你有孩子了。”
孟娬道:“他到时一看见我,不用我说,他肯定也猜到了呀。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聪明!”
崇仪:“……”
好像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相公既厉害又聪明似的……
孟娬自顾自又道:“你说他都猜到了,我再告诉他,也少了许多知道一个秘密后的喜悦啊。”
崇仪耿直道:“说不定他没猜到呢?”
孟娬扭头看她,道:“他会猜不到吗?”
崇仪盯着孟娬裙裳罩下来略显圆的肚皮,道:“说不定他只是认为你最近吃得有点多呢?”
“……”孟娬想了想,道,“我居然神奇地觉得你这理由相当具有说服力。”
孟娬和崇仪正在阴凉处聊天时,那厢徐夫人就由唐氏带着在后花园游了片刻,而后往偏院的方向来。
不等徐夫人开口问,唐氏便主动笑说道:“夫人不要介意三姑娘的院子偏远,实在是姨娘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所以才主动选了这处院子。”
徐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
还没到院门口,徐夫人就听见了院里传来的隐隐说话声。
而孟娬和崇仪也发现了有人来,及时收声。
唐氏声音放低了些,笑道:“看样子三姑娘这会儿人在院里呢。方才就是她的声音。”
徐夫人听那嗓音清丽柔和,爽朗大方,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矫揉造作之态。故她快些移步到院门口,往门内一探究竟。
徐夫人往半掩的院门前一站,抬眼就看见院子里的阴凉处躺着的女子,旁边侍奉着一个女侍和一个丫鬟。依据主仆之分,徐夫人一眼就确定她就是孟娬。
孟娬亦见了她,微微起身靠着躺椅椅背,不着痕迹地拢了拢罩在腹部的裙衫,面无波澜。
夏氏出声道:“你是……徐夫人?”
她昨晚听唐氏提起过,不难猜出。
徐夫人原以为唐氏主动要结的这门亲事,送出来的庶女必定是平平无奇,可没想到亲眼一见过后,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不仅模样生得好,且性子也是沉稳的,丝毫不见羞怯与慌乱。
唐氏跟了过来,和气道:“我和徐夫人方才在游园子呢,今天不见三姑娘去前院,我道是三姑娘着了凉不宜见客,徐夫人才就近过来探探。”
听崇仪说,这位徐夫人也是修养颇好的名门夫人,故孟娬对她颔首致礼,道:“此处多有不便,恐不能招待夫人,还请夫人移步厅堂,他们必会好好招待。”
徐夫人点头,和蔼笑道:“好,好。”
没多说几句,徐夫人就和唐氏一道离开了。
唐氏笑问:“徐夫人对这未来儿媳妇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徐夫人亦是满脸笑意,拍拍唐氏的手,“找个日子,我徐家就登门提亲,往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我徐家也不会亏待了孟家的姑娘去。”
徐夫人要忙着准备提亲的聘礼和诸多礼数,所以不多久就离开了。
第二日她便派人来合徐家公子和孟娬两人的八字。
唐氏身为主母,一切由她做主在外人看来也合情合理。
随之,大箱大箱的聘礼被大张旗鼓地抬到了孟家里来,徐夫人招待他们找地方放好。
这时府里上下才传开,约莫是要办喜事了。
只不过这究竟办的是谁的喜事,就值得大家琢磨琢磨了。
是夜,孟娬和夏氏在房里,夏氏给小孩做衣裳时,孟娬就拿着一件做好的小衣裳比划来比划去,又看了看篮子里做好的好几件,道:“需得备这么多吗?”
夏氏闲不下来,恨不得把孩子一年四季的衣裳都准备齐当。
夏氏说,“这孩子一生下来,长得就特别快,几个月就要窜个儿,要是不大大小小的都准备一些,到时候没得穿的可怎么办?”
孟娬道:“那你也不用着急啊,不是几个月才窜个儿吗,又不是一天一窜。”
夏氏嗔怪她道:“你这当娘的不急,可急坏了我们。没事,娘做这些心里也是高兴的。”
孟娬自己做不来,夏氏现在又不准她碰针线,以往学学还好,可现在不一样了,不能轻易扎到伤到。
孟娬想,小孩的衣服也可以请人做啊,不过她没说出口,要是说出来了,定又要被夏氏洗脑念叨了。
孟娬莫名又想,她还没出世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多衣裳了,不知道她相公在边关有没有衣裳穿。
说来自上次他离开时,孟娬给他收拾了一些行囊,后来都没有再给他准备。
这时孟娬才猛地反应过来,她都可以给殷珩寄家信了,怎么不给他寄点衣物呢?
他在边关打仗,衣服啊鞋啊什么的,肯定很耗。
孟娬一拍大腿,起身就要去给殷珩准备衣物。
夏氏不明所以,见状道:“你有事没事打自己干什么?”
孟娬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还没出世的孩子就已经有这么多衣服穿了,可我相公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边关,说不定连换洗的都不够。我这就给他收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