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鹤云难以置信看向鹤鸣和鹤起。
世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道理自定边军大营到这里, 起码还得四五天。
云婳借着鹤云的力抬起头,忽的怔住了。
月色如雾霭,浮起在九曲湖上。在隐隐约约、通往月亮的路上,竟然站着她的阿怀哥哥!
许愿原是这么灵的吗?
云婳微微吞咽一下, 下一刻, 她提着裙摆,小兔子似的飞奔过去。
陈淮看见的就是这个场面, 姜云婳那个小醉鬼, 一点都不让人放心的乱跑。
他怕云婳掉进湖水里,干脆轻功一施展, 直接落在云婳面前。
许是酒气上头, 又或者夜色正好, 云婳比平日里大胆许多。
陈淮还没站稳,她就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微凉如凝脂的手臂环住陈淮的脖子,仗着陈淮会托着她,直接挂在上面。
十指如玉细腻、不浅不淡磨蹭着陈淮后颈的皮肤,引得陈淮麻了许久。
陈淮心里好气好笑, 他垂眸下去,眼前的女子黛眉如画,一双眼睛迷蒙里沾着水雾,底下抹了一层酡红。她轻声在他怀里呢喃, 体贴又勾人。
云婳俨然不知道陈淮此刻已经天人交战过一番,她只觉得自己攀抱着的人身上有她爱闻熟悉的香。
她踮脚窝在陈淮的颈窝, 深深吸一口, 嘴里兀自咕哝着话。
陈淮贴近些,只听得她撒娇道:“阿怀哥哥,要背。”
陈淮彻底没了脾气, 干脆拦腰将云婳抱起。
云婳在鹤云三人一副天塌下来、震惊全家的表情里尖叫一声。
倏地悬空让她不适,只好更紧地把自己送到陈淮怀里。
半晌,云婳反应过来。
“大哥,放我下来。”
陈淮懒得理小醉鬼,只是淡淡道:“坐稳。”
良久,怀中小醉鬼嗫嚅道:“不能这样……你不能对我再这样好了。”
她揉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只是莫名更晕了。
云婳揪着陈淮的衣襟:“你这样,我会舍不得的……”
陈淮心里怎会不知道云婳是怎么想的。
他一想到他放在心尖上许多年的小姑娘把心事埋这么深,他就心疼。
陈淮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胆子这么小?”
“舍不得,就要想法子留下。”
这句话尾音上挑,带着暗示、裹着诱饵,最适合钓云婳这样晕晕眩眩的小醉鬼。
果然,姜云婳懵了半晌后,抻了抻脖子,反手抱稳了陈淮。
云婳咕哝道:“我要冒犯你。”
“好。”
壮胆似的,她试探道:“我还要欺负你。”
“好。”
云婳吞咽一下:“没有开玩笑的。我要、要按着亲你、摸你,和你……”
陈淮舔舐了一下唇角,憋着笑:他的婳婳怎么这么可爱?
他目光晦暗不明,盯着鲜艳欲滴的唇,既然婳婳也舍不得他,那他……
“那不快些?”
陈淮柔声道:“得按住我才行……”
……
第二日大清早,陈淮就起身去院子里练剑,不知练了几套,才掐准时间去了瑞安院向衡阳长公主问安。
瑞安院里还是热热闹闹的。
隔着一个不怎么隔音的花窗,陈淮听得陈书沅问元一:“昨日云婳姐姐什么时辰回来的?”
陈淮轻嗤一声,到还算惦记着云婳。
他心里默默将陈书沅把云婳一个人留在九曲湖上的事翻了过去。
元一道:“子时之后。”
“怎么是子时之后,大哥不是去接姐姐了吗,照理不该这么慢的。”
陈淮抿唇走了进去,元一一停,便不说话了。
自来了瑞安院,陈淮就知道姜云婳今日没到。
也是,昨天那么多酒灌下去,今日爬起来也怕见人。
衡阳长公主看着陈淮气定神闲,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她扫过一旁站着的鹤云,对着陈淮道:“鹤云过来同本宫讲,云婳昨日喝醉了?”
陈淮放下筷子,“是。”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低头抿了口茶,勉强掩饰过去。
“待会儿本宫过去看看她,她既不想嫁人,那我们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何必让她借酒消愁。”
陈淮浅浅淡淡笑了起来:“母亲不用管这件事了。”
“我待会儿去看看她。”
云婳其实一早儿就醒了。
辰时刚到,鹤云约摸好时间,就为她开了窗。
“姑娘,要起身吗?”
鹤云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云婳。她的手刚刚触到青缥色的床幔,就被云婳牢牢按住。
“别!别开!”云婳语气急促,吓了鹤云一跳。
片刻,才有恹恹的声音、夹带浓浓的生无可恋,细声请求道:“鹤云,你给殿下说我醉得厉害,行么?”
鹤云当然一口应承下来,心里却道奇怪。
今日姑娘怎么有点别扭,明明昨晚世子抱她回来时都好好的。
也不知道昨天九曲桥上,世子带走姑娘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云婳心如死灰愣愣看着床帏借着风微微摆动,扫在她的手臂上。
她缓缓抬了抬胳膊,看着自己纤细的手——
这手,当真按住了陈淮?!
云婳蒙住了眼睛,像小时候遇到让她心乱的事情一样,窝进了被子,把自己蜷缩起来。
昨夜,她冒犯了陈淮。
她抑制不住想下去,那是她勾绕着陈淮的脖子,是她逼着他后退、把他抵到墙上,踮着脚还要亲吻他。
她仗着自己醉了,无法无天,到处乱摸,直到他按住她的手。
他那时,是想拒绝她的。
云婳的脸白了白。
此刻,她脑子里的记忆断断续续,忽的连接不上。可就是这仅存的一小段,就足够让她纠结害怕。
这怎么办才好,哥哥,明明打算要成婚了。
以后该怎么见他?
云婳越想,思绪越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可偏偏,那个吻越发的清晰。
“吻,是不能一直闭着嘴的。”
云婳一个激灵。
哥哥为何要给她教这些……昨天,可是,她真的能按住哥哥吗?
还是,他可怜她喝醉了,不和她一般见识?
姜云婳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心里一遍遍驳斥着自己。
她怎么能这么放肆,那可是她的义兄。
他以后会怎么看她,怕是再也不愿理她,连见她也觉得诡异吧。
“世子,姑娘醉得厉害怕是没醒。”
窗外忽的传来鹤云的声音,云婳一下竖起了耳朵。
下一刻,是陈淮清朗的声音:“无妨,我去看看她。”
云婳屏住呼气,听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似乎都是踏在她的心尖上。
怎会有如此尴尬的事情?
云婳听得陈淮立在床幔外,低声道:“婳婳?”
云婳一怔。
平日里,陈淮和衡阳长公主一样,叫她云婳。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倒让她想起了在九原的日子。
她最喜欢的一个大氅,是陈淮在下雪时为她猎的。
那只白皮狐狸,她和陈淮一起追了好久,她还差点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
亏得陈淮拉住了她。
可那次,可把他的身上、胳膊上蹭掉了好大一块皮肉。
云婳想起这些,越发觉得没脸见陈淮。
“既然婳婳睡着了,那我就等一等。”
陈淮说罢,便坐在了床榻不远处的圈椅上。
他今日似乎不去上朝,十分闲适,翻书的声音也不急不缓。
云婳窝在被子里,想象的出那个模样。
书里面字字珠玑,书外面,清贵雅致的公子慵懒,可眉目里净是意气风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亦或着云婳紧张的睡着又紧张的醒,可透过轻薄的床幔,她依旧看得见那笔挺如松的身影。
他没想让她躲。
云婳认命:“大、大哥。”
陈淮得了允许撩开帘子,一眼便看见一个窝起来的被子团。
他伸手扒开:“装也不至于让自己难受吧。”
随着他的动作,猝不及防就闯出了一张嫣红的脸。
被窝闷热,云婳如点了腮红似的,泛起红粉。此刻,一层薄薄的细汗裹着她,像是浸了水的上好和田玉。
陈淮拎着被角的手突然顿住。
她这模样,和昨夜有什么区别?
“婳婳,”陈淮深深吸了口气:“你——”
“大哥,昨夜我怎么回来的?”
陈淮被截住话,一下语塞。
先发制人?
不按套路出牌?
陈淮被气笑了。
他配合着云婳:“你不记得了?”
“昨日,你扒着我的衣服非要我负责。”
说着,陈淮将衣领拉低了点,喉结一侧,一个殷红的印记看得云婳一抖 。
这简直是胡说!
她虽然没了一些记忆,但她连接吻都要陈淮教,怎么还会学着亲别的地方?
“我不可能亲那里。”
陈淮一副了然的表情:“想起来了?”
云婳:“……”
陈淮看着云婳低着头,像是个小鹌鹑。
他淡淡开口:“我一个良家公子,你昨夜摁着我又亲又摸又咬,不负责吗?”
云婳惊诧地睁着眼睛。
她的哥哥,皇室宗亲、十万定边军副帅、宣平王府世子、人人敬仰的英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种事情,明明是女儿家委屈,怎么他说得好像是……
云婳瑟缩一下,垂头咕哝一句:“哪里是这样,你明明可以推开。”
“说的不错。”
云婳猛然抬头看向陈淮。
他居高临下,眸子里的认真就像是巨匠们在漫长岁月里安安静静、只为做一个沉甸甸的木雕。
“我本意,就是让你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