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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 134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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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京骄傲的昂起头, 他也吐了吐蛇信,鲜红的蛇信从一个小童口中探出,让他白皙稚嫩的模样有了几分邪异。

“嘶~”

当然。

也不看看我是谁。

“嘶嘶~”

你是谁?

不懂就要问,小地方出来的土包子青蛇支棱着身子, 蛇类冰冷的竖瞳里, 满满的是期待。

大哥是哪方大人物?

冯玉京挺胸, 一脸得意。

他可是云京最大的一条蛇。

伙食好,身子棒棒, 前些日子面馆里来了个白发的老道, 他从这老道旁边跑过, 老道都没有看出他的真身。

“嘶嘶~”

大哥好棒!

听到这话, 小青蛇上下舞动着蛇身, 蛇尾微微拍击自己的蛇身, 好似在鼓掌,翠绿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好看光泽。

钱婶从灶房里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月光下不断扭动身子,差点将自己拧成麻花的竹叶青,不由得感叹道。

真是一条活泼的蛇啊。

知道这蛇开了智,钱婶也不怕它咬人了, 她将宋延年送的那条小蛇石雕挂到冯玉京的脖子上, 埋怨的唠叨。

“怎么每次洗完澡都忘记挂它呢。”

“姥姥和你说啊,这东西很重要的,快戴好了!”

小青蛇眼睁睁的看着这石雕配饰一挂, 大哥身上的妖类气息瞬间不见。

就连它这条同类都嗅不到气味了。

竹叶青:……

冯玉京伸出手腕,他冲小青蛇一笑,露出稍显尖利的牙齿。

“来啊, 小青。”

竹叶青瞪着冰冷的蛇眼, 它的目光落在冯玉京的手腕上, 迟迟没有缠绕上去。

嘶嘶。

这个大哥不是太靠谱的样子。

冯玉京没有看出小青蛇的怀疑,他困惑的看了一眼竹叶青,“小青?”

旁边的钱婶击掌,恍然道。

“是喽是喽,今儿忘记喂小青吃饭了,来,小青,到厨房里帮姥姥看看,里头是不是有耗子,姥姥总觉得这两天厨房里的东西少了。”

小青蛇从冯玉京身边滑过,它蜿蜒了几下,便跟上了钱婶的脚步。

冯玉京转头看着这一人一蛇的背影,目光中流淌出欣羡和馋意。

嘤,他也想吃小耗子了。

自从将黄皮书交给暗卫甲一后,老皇帝那边便没有信息了,宋延年思索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请辞信塞到了一本算书中夹杂着。

总觉得还不是时候。

这两日他都跟在周大人身边,学习着修复古书古画的手法,翰林府的珍本多,他的手艺倒是有了不小的提高,见识也更广阔了。

翰林府衙,周礼大人正在和陈学士谈话。

“小宋大人不错,关键是手稳,心还静得下来。”

陈老学士满意不已。

“行,那就让他再跟着你一段时间。”

周礼大人欢喜:“这敢情好,我这正缺人手。”

周礼回到翰林府衙后院时,宋延年正在为一副古字画揭裱。

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把镊子,右手握住一根毛笔,一双好看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手中的古画,一点点的将画中的腹背纸揭去。

全神贯注。

周礼半靠着门看着,没有出声打扰他。

外头院子里有几声鸟儿啼叫,时间悄悄的在溜走。

宋延年将手中的最后一点活儿忙完,这才抬头,他冲门口的周礼大人笑了笑,问道。

“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礼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宋延年手中的画,赞叹道。

“很好!这裱层揭的非常细致,没有伤到命纸,原先我还想着这副画的命纸已经不能要了,这两天正在书肆寻摸差不多颜色的纸张,没想到你还能将它保存下来。”

“不错不错!”

宋延年笑笑,“不及大人手艺。”

他随意喝了一口清茶,待口中的干渴缓解了,这才继续道。

“我也是学着您修复《春山访客图》的手法……”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图画中小鹿的后腿部,指着那一部分破损的地方道。

“这里用软毛和浆糊一点点刷的,虽然到时裱糊会厚一些,但是能将原有的命纸保留下来,我觉得也能接受。”

周礼大人拍了拍他,赞同道,“是这样,能补尽量补,就按这样的想法继续做。”

宋延年:“是。”

画作中原有的命纸一旦被揭去,画作将会黯淡无神,可以说,命纸就是一副画作的魂。

新换的命纸虽然能让画作大换光彩,但这样的操作,画作原有的那股魂好似也被换掉了。

所以,他们修补古字画的时候,都是能保存命纸就保存,实在不行了,才换上颜色相近的纸张,将画芯小心的揭下来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这些发黄的画作上。

这就是时光,它可以让原先那般美好的画作,一点点的发黄,染上霉菌,直到腐败破烂……

要是没有人们的精心修复,它将一文不值。

画是如此,人更是如此。

……

忙活了一通后,手中都有了脏污,宋延年走到屋子的角落处,那儿有着一个陶瓷盆,里头装着半盆子的清水。

宋延年将手洗干净,拿着一块细软的白布擦拭,一边回头和周礼闲聊道。

“周大人,那副《春山访客图》呢,这两日都没看到它了。”

周礼笑了起来,“陛下见我喜爱那副画,便将它赐给我了。”

宋延年愣了愣,随即拱手:“恭喜恭喜。”

他的目光落在周礼一脸喜悦的脸上,这周大人是真心喜爱画技一道,尤其是山水画,而修复好的《春山访客图》,又是山水画中的一绝,堪称是靖灵散人的巅峰之作。

“都说宝剑配英雄,这《春山访客图》是大人您费心思修复成的,陛下这是成人之美。”

周礼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他的眉眼里都是笑意。

“惭愧惭愧。”

“我将它挂在我的书房里,这几日,我越看越是佩服这靖灵散人的画技。”

他想了想,继续道,“笔触细腻,且画中有情,那山林看过去就像是活在画中一般,我恍惚间好似感受到了山风吹拂,清冽好闻……”

“看久了当真有树木摇摇摆摆,沙沙作响之势。”

“妙哉妙哉。”

宋延年笑着接话,“因为这副画有灵。”

周礼:“对对对,这话贴切,就是这样。”

“真是可惜了,这靖灵散人去的太突然了,他的画作也多损毁于前朝的纷争中。”

周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惋惜这一派的画技没有流传下来。

“我只能多看看这《春山访客图》了,能琢磨一点是一点。”

宋延年:“大人一定可以的。”

要是得到画中那丝灵的认可,到时这周大人的画技就能更进一层了。

周礼哈哈笑了起来。

“借你吉言了。”

……

外头传来咚咚咚的鼓鸣声。

周礼侧耳一听,冲宋延年道。

“啊,这么快就到散值时候了啊。”

“走喽走喽,散值了,有事明天再忙。”

“大人稍等。”宋延年叫住周礼。

他从抽屉里拿了个小木盒出来,递了过去。

周礼低头看了一眼木盒,诧异道:“这是什么?”

宋延年:“前几日,我不是说了要给你家小丫头做一副木刻的书签吗?这书签昨日便做好了,方才在忙,差点都忘记这事了。”

“给!”他将木盒又往周礼面前一推。

周礼接过宋延年手中的小木盒,他打开一看,里头一套十二副的书签,片片木牌子打磨得光滑圆润,最上首还雕刻了各个月份对应的鲜花。

九月的秋菊,十月的海棠

每一朵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浮雕的纹路用彩粉淡淡描写,秋菊冷傲,海棠娇艳……

“这是你做的?”

周礼真的诧异了。

宋延年点头。

周礼称赞,“这手艺绝了。”

宋延年:“玩笑之作罢了,小侄女应该会喜欢。”

周礼阖上木盒子,对宋延年拱手致谢。

“宋大人有心了,我替我家小丫头谢谢你啦!”

宋延年轻笑,唇畔漾起好看的弧度:“是我多谢大人才对,这段时间跟着大人,我学到了很多呢。”

周礼低头看手中的木盒,里头的木刻书签华美精致,就是放在店里都是大家作品,不愁卖。

想不到这小宋大人还有这般手艺,难怪在这修复字画一道上,入门上手的如此之快。

手艺人,就是心静!

“走走走,今儿晚上去我家用膳。”

宋延年推辞:“不用了吧,太麻烦嫂夫人了。”

周礼板下脸:“要的,跟我还客气!”

他扬了扬手中的木盒子,继续道。

“你瞧我多爽快,你送我东西我都收下了,走走,我家里也就是粗茶淡饭的随便吃吃,你一个小子还吃不穷我的。”

“走啦走啦!”

宋延年:“……却之不恭。”

两人先画了酉,这才走出了翰林府衙。

周礼左右看了看,他家的老奴还没有过来,往日这时候该是来了啊。

宋延年看了他一眼。

咳咳!

周礼以手抵住口,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

心里不住的埋怨这周伯,早不迟到晚不迟到,偏偏在他请同僚回家的时候来迟了。

“咳,小宋大人平时怎么来府衙的啊。”

宋延年目光游移:“走路过来的。”

周礼:“啊!那你应该住得不远,小宋大人是一个人在云京吧。”

宋延年:

不,长乐坊离这府衙挺远的。

他迟疑的点了点头,只回答了后面的问话。

“是,家中长辈上了年纪,故土难离,就我一个人在云京。”

周礼眼里有了羡慕。

“唉,还是你这样好,我啊就不行了,一家老小都带在身边,当官这么多年了,在云京还租赁着屋子住。”

为了面子,还要养上一对老仆,老周帮他赶马车,老周他婆娘在家里帮媳妇伺候一家老小。

难,真是太难了。

宋延年心有戚戚,“云京的花销是大。”

别的不说,包子都比别的地方贵。

周礼深深看了宋延年一眼,心道,这才到哪里啊。

他拍了拍宋延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听为兄的一句话,趁着现在年轻还没有家累,好好的琢磨琢磨这生财的门路,咱们不急着成亲。”

“千万不要急。”

成了亲,月俸就只有在府衙分发的那一日能够摸一摸,过过干瘾,等到了家,就得上交媳妇那儿了。

柴米油盐酱醋茶,般般要钱。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打马游街,风光无限的探花郎了。

周礼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就算是此时酉时肚饿,它仍然坚强又鼓鼓囊囊的挺着。

周礼:……

中年男人的痛!

身上有肉,兜里没钱。

宋延年闷笑。

周大人散值后如此活泼啊。

“是,我一定记住了。”

……

两人说话间,一辆有些陈旧的马车咕噜噜的朝翰林府衙驶来。

“老爷我来啦,您等急了吧。”

周伯收了收缰绳,将手中的马鞭一收,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周礼看了宋延年一眼,宋延年冲他一笑。

周礼:……

罢罢罢,在这么好看的小宋大人面前就不训仆人了,凭白显得自己人丑还没有风度。

“好了好了,不打紧,咱们快回去吧,下次早些来。”

周伯:“哎!”

宋延年上了马车,环看了这马车车厢一眼。

虽然都是马车,但不同的身家,车马也是不一样的。

他们翰林府衙是清水衙门,除了俸禄以及朝廷给的冰炭粮米的贴补,便没有其他隐形的收入了。

周大人虽然出行有车马,但这马是老马,车厢不大,两个大男人坐在里头,难免有些缩手缩脚的局促。

周礼将自己的脚缩了缩,好让宋延年的长腿有地方放。

“见笑见笑,家贫,这车马只能这样了。”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苦中作乐道。

“再怎么样,这马儿有四条腿,也比我这一双腿强得多。”

“大人,你比我富有!”

周礼哈哈笑了起来。

“是是是!小宋你得努力了。”

自揭短处能够让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更亲密自然。

宋延年这句话后,周礼对他的态度更亲呢了两分。

周伯听着马车里时不时的有笑声传出。

还怪热闹的。

老马疲惫却又不畏辛劳的往周府跑去。

小半个时辰后 ,老马停在夕水街的一栋两进小院落前。

“来来,小宋大人,我家到了。”

宋延年跟在周礼身后,两人才过了这一进门,就听到里头闹哄哄的,妇人因为心急而拔高嗓门,声音又尖又利。

“萱儿,萱儿?你藏哪里去了?”

“坏丫头!快出来!”

宋延年侧头看周礼,周礼显然也听到了声音,他面上一急,高声喊道。

“娘子,萱儿怎么了。”

他对上宋延年的目光,匆匆解释了一句。

“喊人的是我家夫人,这萱儿就是我家那丫头,最近皮得很,肯定又藏起来了。”

宋延年:“嫂夫人好像很着急,我们快过去吧。”

周礼:“哎哎!”

两人大步朝吵闹的地方走去。

看到周礼时,陈氏就像看到了救星,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相公!”

周礼连忙上前搀扶住她,“没事没事,别急。”

“丫头就在家里头,没跑出去都没事。”

因为着急慌神,陈氏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她的红唇也失去了颜色,看过去有两分惨白,眼泪浮在眼眶里,狼狈又可怜。

陈氏:“那死丫头,呸呸!那臭丫头下午人就不见了一回,为了找她,周伯今儿都迟出门了。”

“到底躲在哪里了?怎么就这么一会儿,人就又不见了。”

宋延年:“嫂夫人别急,小姑娘方才在哪里玩?我们再去那儿找找看。”

“没事,人丢不了。”

陈氏这才注意到周礼身后跟着的宋延年,她疑惑的看向周礼。

“相公,这是?”

周礼解释了一句,“是府衙里的同僚宋大人,我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嗐,这不要紧,夫人,萱儿刚才在哪里不见的?我们再去找找。”

陈氏连连点头,“是是,丫头要紧。”

“她刚才没去哪里啊,我们就在书房里待着,她和我说肚子有些饿,我便去了小厨房,吩咐了周婶一声,让她帮忙蒸了个蛋,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再回来,萱萱这丫头就不见了。”

“下午也这样过,但那会儿就不见了一下,我和周伯周婶还在院子里找人,书房里又听到了萱萱的声音,问她她也说不清楚,就说自己一直在书房里,哪里都没去”

陈氏急的颠三倒四,她拼命的想着,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结果却一无所获。

宋延年和周礼朝书房方向大步走去。

周礼一把推开了书房的木门,风随着大门的打开,一股脑的涌进了这不大的房屋,案桌上的纸张簌簌的被吹响。

还好上面镇着一枚红木镇尺,这才没有到处翻飞。

宋延年的目光扫过这间书房。

屋子里一排的书架,上头满满当当的搁着书本,书架前摆着一张案桌和椅子,还有一个供人小憩的木藤躺椅。

除此之外,里头别无他物,一览无余。

陈氏说的对,这间屋子确实没有什么地方藏人的。

他的目光从案桌上挪开,最后落在墙壁上,那儿挂着周礼大人修复的《春山访客图》。

周礼:“萱儿?”

周礼不抱希望的喊了一声,自然是无人回应。

他回头看陈氏,陈氏急的直绞帕子,“这儿我都找遍了,真的没有。”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没事的别急,家里门都关着,这丫头不会跑丢的。”

“别急别急啊。”周礼在安慰陈氏,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安慰完陈氏,正要抬脚走出去时,视线的余光瞥过宋延年。

“小宋大人?”

宋延年回头。

周礼看了看宋延年,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春山访客图》,开口道。

“小宋大人就在这里看画吧,我先去找找小女。”

宋延年挪开了一步,露出身后图画。

周礼的视线扫过图画,原先漫不经心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站在画下目光死死的盯着图画。

“这,这”

陈氏有些无措,她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相公?”

“怎么了?画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先找萱儿吧,这画回头再管。”

周礼充耳不闻,他扯过宋延年,指着那条小路,一张脸又青又白,眼里还有着惊恐和不敢置信。

“宋大人,这画,这画,先前有这片银杏叶吗?”

宋延年的目光也落在上头。

只见绿树在那条蜿蜒的小路上投下点点影子,山间似有清风吹拂,树动影动,小路上一枚银杏叶被风吹拂着,好似上上下下调皮的飞着。

银杏叶片黄黄,扇形的叶片在微风下,就好似一只小蝴蝶形象生动又有灵性,就像真的一样。

宋延年摇头:“没有。”

周礼耳畔已经没有了宋延年的声音。

也是,这副画是他一点一滴亲自修复的,这个角落的树,那个角落的石头,亦或者是山间大石头上隐隐的一小条清泉

他都了如指掌,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氏:“相公?”

周礼:“失踪前,萱儿是不是拿着那片银杏叶在玩。”

陈氏:“相公你怎么知道?”

萱儿近来习字渐渐多了,她能看一些简单的书,便吵着要一副美人牙黎,唉,家里近来银钱吃紧,哪里有什么余钱买什么美人牙黎。

关键是买回来还玩不了一段时间,就又堆在角落里蒙尘。

周礼拿回来翰林府衙的一片银杏叶,逗她说这可是从翰林府衙的银杏树上摘的,吉祥喜庆着呢。

有品位的文人都用这个树叶做书签。

这小丫头这两日都拿着这片叶子在玩。

周礼的目光落在《春山访客图》上。

陈氏去拉他的衣袖,她有些生气,连相公都不愿意喊了。

“走啦,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你的破画!闺女要紧。”

周礼喃喃:“别找了。”

陈氏气闷,她插着腰指着周礼,“你怎么做爹的?闺女丢了也不找?”

周礼指着图画,“你没看到吗?咱们闺女在里头。”

陈氏心里陡然一惊,里头?哪个里头?

她顺着周礼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蜿蜒的山间小路一直往上,一间小屋子在树木和鲜花的背后若隐若现。

小小的窗棂里,一个小童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上头,越来越清晰。

陈氏:“这,这”

小童的头发上簪着一朵粉色的小花。

这是她亲自簪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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