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宋兼语抬眸, 视线从他背后那密密麻麻一群二五仔的小弟上一扫而过,自己跟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望着眼前来祝贺的周强,“我记得今天是八月十二, 我八月十一过寿你八月十二号来祝贺我怎么不认识数字, 十一跟十二都认不清”
说话间他捞起茶几上的啤酒瓶就对准周强的脑袋砸了下去。
啤酒瓶碎片带着满天的碎片跟啤酒蹦的满包间乱飞, 偌大的包间内全是周强带过来祝贺的小弟, 亲眼看着自家老大被打一群人立马冲上来找场子。
站在宋兼语身侧的刀疤连忙张开双臂将肥哥护住, 同时在走廊里那些手下听到里头摔瓶的动静也紧跟着冲了进来。
整个包间里里外外全是人, 你抓我头发, 我踢你下三路, 他用酒瓶敲脑壳, 直接开启了混战模式。
宋兼语附身的肥哥体型壮硕庞大,又被刀疤在前面帮他拦住大部分的攻击, 反而稳坐钓鱼台。
半个小时后, 周强带来的小弟大多倒在地上抱着伤处哀嚎,刀疤的手下同样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宋兼语从沙发上下来, 走到那边正在小弟帮助下绑扎伤口的周强跟前。
周强坐在地上捂着开了花的脑袋仰头一脸恳求的看着他,“肥哥我错了我跟你道歉都是小弟喝多了马尿才会对你这样不尊重我这就带着小弟们走,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刀疤,你过来。”宋兼语招手, 示意刀疤过来。
“大哥, 你要怎么处置他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将他扔到海里喂鱼”
年轻时候的刀疤满身带着江湖匪气,一张口就是将人扔到海里去喂鱼的威胁话语,宋兼语白了他一眼, “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他主动将地上坐着的周强拉起来, 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 “你今天来想必也是收到我要退休的消息,我是要退休了,我手下的生意从下个月起就会全部转交给刀疤,所以在我走之前我不想看到任何人给我找不痛快,懂吗”
周强连连点头,都怪给他传消息的那个小子,说什么肥哥要金盆洗手去退休。
玛德就算是要退休肥哥也是那个敢当枪匹马冲到别人帮、派里砍人的疯子。
他只是想赚一点钱,把地盘搞得更大一些。
只要忍下来这俩个月的时间,等这老家伙退休自己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周强一下子就想通了根本,捂着伤口带着自己的小弟点头哈腰倒退着从酒吧里出去。
宋兼语望着眼前的一地狼藉跟闷热的啤酒气味,嫌弃的往外走去,“刀疤你留下将这里都收拾干净重新营业,我一个人出去转转。”
“大哥你慢走”
宋兼语从这家肥哥名下的酒吧走出来,现在还是大白天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一切都跟二十几年后没有太大区别。
站在路边的人,伸手摸了摸自身的西装口袋,从里头找出一包才拆封没几次的香烟。
宋兼语哪也没去,只是坐在路边的石头墩子上,望着街上的行人,一根接着一根抽完了整包烟。
他没有去找还没坐牢的宋宗明,也没有去给秦时关寄所谓的小熊跟纸条。
一个人只是安静坐在那里,抽着烟看着街边二十四年前的晋江市,今天是八月十二号,863案件第三起案件当中,冯庄那名叫做童年的孩子此刻正在阿狗的手下经历死亡吧。
经过了几个周目的变化,他知道想要抓住闻堰跟阿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在过去有任何的改变,除非他在98年一口气抓住真凶,否则他每一次的改变都会为未来带来更多的不确定跟受害者。
现在赶到冯庄已经来不及抓住真凶,还有可能像第三周目那样,将刚才挨打的周强也跟着牵连一并被人杀害。
“才一年”坐在路边抽着烟的人低喃道。
一年前他遇到这种别人会死亡的事情都会第一个冲上去,冲动的想要去帮助别人解除危机。
如今,他却坐在这里安静的等待着别人的死亡。
最后一根烟抽完,宋兼语起身面色平静的往肥哥的酒吧走去,在酒吧前台他跟酒保要了一张纸条,给刀疤写上一封短短只有几十个字的信件。
离开肥哥身体之前,宋兼语将折叠成小船模样的纸条递给刀疤,“九月一号那天的下午一点钟,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什么位置,都要准时给我打开这张纸条,最好定上十个闹钟每天提醒你自己,懂吗”
刀疤跟863的案件没有任何关联,所以拯救他的生命不会害到旁人。
“大哥我记住了九月一号那天我一定准时打开纸条”刀疤郑重的将纸条贴身保护着,决定就按照肥哥说的那样,从今天起每天都用闹钟提醒自己一次。
宋兼语从肥哥身上离开,睁开眼睛重新出现在拘留室内的人,瞧见整个办公室都静悄悄的。
走廊里也只开着一盏小灯,栏杆外面放着两个早就冷掉的馒头跟凉白开。
现在是深夜,整个办公室内的人大部分都下班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一俩道还在加班的身影。
秦时关刚将易仁新的资料整理一遍,等他忙完再抬头发现整个办公室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拿着水杯去打水的人,经过走廊看到那道正坐在拘留室内发呆的身影。
秦时关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冷馒头,面无表情的从那里离开。
数秒后,端着水杯的人重新经过走廊,路过拘留室时将另外一杯刚打来的热水放在门口。
里头啃着冰冷馒头的宋兼语,一脸惊讶的看看那杯水,再看看站在栏杆外的秦时关。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宋兼语忍不住开口提问。
自己砸了他三次车一次玻璃,还跟他打过俩架。
无事献殷勤给他倒热水,宋兼语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跟着栏杆看着那杯放在地上的一次性茶杯,抬头看着外面的某人,“里头放了鹤顶红还是老鼠药”
“敌敌畏。”秦时关冷着脸开口,“还要哑药。”
毒哑这张气人的嘴最好。
“那挺好的,我还没尝过敌敌畏是什么味道,正好今天借你的光喝上一口。”
宋兼语笑眯眯的将手臂从栏杆伸出去,端住那杯白开水小心翼翼的饮了一口。
喝完还不忘给对方反馈,“你这个敌敌畏不会买的假药吧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秦时关看着数次被拘留的青年,视线越过对方看向这间一览无余的拘留室,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三番五次砸我的车,就是为在长期在这种不到五平方大小的房间里住着你图什么”
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宋兼语,满脸不在乎的喝着热茶,“大概是图这里免费吃喝,半夜还有秦警官你来跟我谈心吧。”
“我看过你的个人资料,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任何违规违法行为,我们也联系过你的同学还有老师,在他们的眼中你都是一个安静普通的学生,你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要去走宋宗明的老路”
提到宋宗明,栏杆内漫不经心的青年终于收敛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
俩个人,各自端着水杯隔着栏杆望着彼此。
数秒后,宋兼语满不在乎的扬起嘴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能我跟我爸都命不好吧。”
摊上这么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特殊能力。
但凡他童年生活的阴暗些,痛苦些,如今就不会跟阿狗在这里没完没了的纠缠,他们甚至可能会臭味相同成为彼此的帮凶。
“你再继续犯错下去,就会被扭送到监狱,多次治安拘留屡教不改,等你以后想学好出去找工作都会发现很困难,你才24岁还有大好的人生,可以改。”
秦时关打心底讨厌宋兼语,可讨厌归讨厌,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他也有义务去提醒对方再次犯错的成本,是他目前不可想象的。
未来当他因为那一本厚厚黑历史档案走上社会,处处受挫时就知道今天的所作所为到底会有多大的影响。
“哦。”宋兼语只回复了对方一个字。
成功将人气的脸色铁青,并且在心底发誓下次再跟他说一个字,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至于他以后能不能倒过来写名字,今日留守在公安局的二人都不知道。
宋兼语吃完那俩个冷冰冰的馒头,在走廊灯光下来回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漫步消食。
第二天早上整个刑侦大队重新恢复了白天里的热闹跟繁忙,睡梦中的人只觉得肩膀被人轻轻拍了好几次
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的人,触不及防看到周建明那张放大的脸盘一时间猛地吓了一大跳。
整个人弹起,下一秒又捂着撞到车顶的脑袋,“嘶你我怎么在这里”
宋兼语捂着刚才被撞疼的地方,跟周建明说完才有空打量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
他现在人正坐在一辆警车当中,后车门敞开着可以看到不远处办公室大玻璃门,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刑侦大队队长周建明正站在后车门旁,满脸笑容,“江先生,你刚才在路上睡着了,咱们已经到了局里,你是要先看看视频还是先看人呢”
江
宋兼语听到这个称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跟这一双手掌。
陌生的藏蓝色西装套装,隐约还能够闻到一点点男士香水的味道,这双手也不是他本人的身体。
“等一下。”
宋兼语从后座位上出来,双脚站在大院地面的人,眼尖看到不远处的玻璃上,正倒影着他此刻的模样。
“是江旬。”他附身到了江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