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师姐, 你这腿不碍事吧?”
早早站在门口迎宾的王成担心地问。
“小伤而已。”
风红缨摆手拒绝了王成的搀扶,笑着将带来的红包奉上。
“风小姐?”身后传来一道呼喊。
来人是齐然然,一身伴娘打扮, 和当日失足落到西塘山泥河的狼狈相千差万别,风红缨险些没认出来。
齐然然笑容大方。
“我和新娘谭瓷是大学室友,来a市就是为了参加她的婚礼。”
风红缨了然点头。
听到动静,谭瓷从祝贺的宾客堆里回头, 乍然看到风红缨, 谭瓷脸上的幸福笑容放大,双手拎着婚纱小跑到风红缨身边。
“师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谭瓷最近才知道在西塘山拯救齐然然于湍急泥石流下的人是风红缨。
她是万万不敢再去西塘山了,好闺蜜,她自己,还有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王成都险些丧命在那。
不幸中的万幸是, 他们仨都被风红缨给救了。
如今丈夫王成跟着风红缨在消防局学习, 谭瓷自然而然跟着喊师姐。
风红缨嘴角掠过一丝笑。
人都是会成长的, 半年前的谭瓷骄纵野蛮, 现在的言谈举止比之从前不知要好多少。
“救你们是我们消防员的职责,没必要说感谢。”
谭瓷腼腆一笑。
风红缨抬手理了理谭瓷搭在胸前的头纱,恭喜谭瓷和王成新婚快乐。
“听王成说, 你以后不打算再去西塘山旅游了?”
谭瓷:“一朝被蛇咬…嗐, 我是真的怕了, 师姐上回说将山上的别墅免费借给我们住,我们恐怕要辜负师姐的好心了。”
风红缨对此笑笑没说话,牵着谭瓷如玉的手走进婚礼现场。
现场宾客如云,桌椅装裱的非常用心,看的出来, 王成很爱谭瓷。
来到王成同事亲友席,才坐定牧三就悄摸靠了过来。
“跟你说个事。”牧三压低声音。
风红缨挑眉:“说。”
牧三:“热乎大新闻,宁玥不服警队革职处罚,听说昨晚卷走警局三亿资金出逃国外了!”
风红缨绝对是一个好捧哏,目瞪口呆道:“真的吗?我的天,他怎么敢!这要是被抓,绝对要把牢坐穿!”
牧三翘着二郎腿摇着红酒,啧啧道:“可不嘛,你说他何必呢?做错了事反省就是咯,干嘛要偷盗国家财产…”
屈正修端着一盏香槟站在牧三身后,将牧三的八卦话语一字不漏听到耳里,随之重重的将酒杯掷在桌上,声音冷了下来。
“牧峥!”
牧三吓得不轻,由于惊慌,手中的红酒悉数洒到裤子上。
“老大…”
牧三下意识地捂住脑袋防止屈正修弹他,讪笑道:“我去洗一洗…”
下一秒,牧三就捂着裤子急急钻进卫生间。
“小风。你别听他瞎说,宁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他做不出——”
屈正修皱着眉替好友辩解,然而一低头就看到风红缨手机上醒目的新闻标题。
[原a市中队队长宁玥卷款三亿数额,目前已逃往国外]
屈正修:“……”
这条新闻出来有两个多小时了,不少热心网友跑到a市派出所官博下询问是否有此事,派出所至今未回应。
迟迟不回应才显得这事蹊跷。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讨论宁玥为何会在短时间内从一名正直昂扬的警队警长变成了盗取国家巨资的在逃犯。
不少所谓的专业人士分析的头头是道。
有说宁玥和周照水本来就是一伙人,宁玥暗地里放走周照水后,藏在边境的毒贩立马助宁玥离开华国,带着巨款远走高飞。
还有人说宁玥也许是毒贩的卧底,如今完成卧底任务自然要‘功成身退’。
屈正修气呼呼坐下,冷着声调道:“我不相信他是毒贩的人!我和他认识有小二十年,他的品性我最清楚不过了,他——”
风红缨刷新了微博,看到后缀带着‘爆’字眼的热搜,喉咙滚了滚,打断屈正修。
“屈导,现在你是不信也得信了。”
手机递给屈正修。
三分钟前,a市派出所对宁玥携巨款逃匿的事做了回应,文件上大体陈述了两件事。
一:网上所言是真。
二:开除宁玥,并进行通缉。
一夜而已,宁玥就从风光无限的中队队长的位置上直线跌落谷底,一时成了网上人人喊打的恶臭罪人。
望着评论区无数带着器官的脏污之言,风红缨和屈正修面面相觑,久而未语。
风红缨深知这是国家故意而为之,但她不能说,半个字都不能对外人透露。
屈正修此刻头晕乎乎的,看到新闻就好像被人迎头闷敲了一棍。
纵是宁玥卷款逃跑的事已经板上钉钉,然而在屈正修的心里,他始终认为好友肯定有苦衷,又或是受人陷害。
定了定神后,屈正修发了疯地给宁玥打电话。
风红缨静静地坐在那看着。
台上响起司仪嘹亮而又喜悦的呐喊声,台下片片掌声盖过了屈正修怒而砸手机的动静。
牧三悄悄摸过来,看到毛毯地上碎至稀烂的手机,左眼皮跳了下。
“老大这是咋了?”
坐在桌子对面的周六将牧三拉到一旁,小声道:“派出所刚才回应了,宁队…呸,宁玥确确实实卷巨资逃去了国外…”
牧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如果他的好友陡生变故成为国家的罪人,别说烦到砸手机,摔桌子都有可能。
-
台上司仪的声音渐趋高潮。
周围亲朋好友在台下对新人奉上最真诚的欢呼庆祝,唯有风红缨所在的角落气氛异常冷清。
“都别垮着脸哇。”
充当气氛组的周六招呼道,“好歹是喜宴,咱不能因为宁玥的事毁了王成的婚礼,可对?”
说着就给风红缨倒红酒。
风红缨修长的手指覆到酒杯上:“我今天不能喝酒。”
“对对对,你身上有伤,是该禁酒。”
周六笑笑,挪了下身子将酒瓶朝向屈正修。
所谓借酒消愁,屈正修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如牛饮。
牧三心里很不是滋味,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就是蠢货,我没事八卦宁玥的事干什么!来来来,老大,我的道歉全在酒里,我敬你——”
屈正修酒量不错,一个人就干掉了桌上一瓶红酒。
剩下的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纷纷举杯。
“来,屈导,我也敬你一杯!”
只有醉了才不用为俗世之事烦恼,他们都希望屈正修能尽快从宁玥的事件中走出来。
桌上八个男人围着屈正修转,红酒要了一瓶又一瓶。
不胜酒力的周六和王九哥俩好地抱在一块又说又笑耍酒疯,牧三等人硬撑着精神和千杯不醉的屈正修对酌。
唯有风红缨没动面前的酒杯。
台上的婚礼进行到了交换戒指环节,在亲朋好友的打趣下,王成抱起新娘羞答答地亲了上去。
风红缨昂首跟着鼓掌,就在这时,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响。
声音不大,却将屈正修的目光招惹了过来。
推杯换盏后,桌上尚且清醒的人只剩善饮的屈正修和滴酒未沾的风红缨。
屈正修视线越过圆桌直直落到风红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风红缨眼眸低垂,一眼就看到锁屏上的短信标识。
屈正修脸颊被酒水熏得发红,在酒精的作祟下,屈正修忽地站起来就要拿风红缨的手机。
也不知怎的,风红缨直觉这条短信不能被屈正修看到。
抢在屈正修之前,风红缨抖着手解锁,没点开短信具体内容,直接按了删除键。
屈正修的手顿在半空中,眼神复杂地看着风红缨。
风红缨昂首假笑了下,将放置在她面前没开封的酒水拿给屈正修,漫不经心地问:“屈导,你是要拿这个吗?”
两人四目隔空相对,就在风红缨以为屈正修开口找她要手机时,屈正修动了动嘴唇。
“对,给我吧。”
紧张的气氛倏地松了。
屈正修没有再盯着风红缨看,继续揽着牧三的肩膀互相敬酒。
喜宴还未上菜,几人就已经喝得醉醺醺。
见屈正修靠在椅子上打起酒酣,风红缨这才掏出手机。
刚解锁,手机哗啦一下灭屏。
没电了。
短信是宁玥用私人号发来的,删掉了还能恢复。
具体说了什么风红缨没看到,为了早点知晓宁玥发了什么,风红缨站起身往外走。
距离婚礼结束应该还有半个小时,风红缨和门口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后,握着手机抬腿走出大厅。
茶林大酒店专接婚宴,设在闹区,左右两侧开得商铺全是和婚庆相关的门店。
沿着街道走了五分钟,发现周边的的共享充电宝全被借走了,不得已,风红缨只好往回走。
“哎,小心点抬,这床值小万块呢,别磕了哈!”
“好的好的。”
快到茶林酒店时,附近店铺迎面搬出好几张新床搁置在路上晾晒。
风红缨忙给搬运小工让路。
八月下旬雨水倒灌将这些商铺的存货全淹了。
天晴后,商铺的老板便将屋里的东西都搬出来暴晒,能挽救多少算多少。
上午九点太阳升起来后,花坛下的停车位上举目望去全是被子、枕头、床铺以及各式婚纱。
风红缨庆幸这具身体很瘦,挨着晾晒物件之间的空隙跳来跳去才成功的在一堆棉絮被褥中挤出身。
明明五分钟的路愣是花了十来分钟。
现在虽然是十月天,但迟来的秋老虎依然很猛,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风红缨心里略估计了下,暗道今天怎么着也有35c,甚至更高。
太热了。
一进酒店,清凉的空调风嗖嗖吹来,霎时扫光身上的灼热。
在外边没找到共享充电宝,风红缨只好喊来服务员。
服务员看了眼风红缨的手机型号,微笑道:“有的,您请跟我来。”
酒店没有充电宝,但有同型号充电器,是服务员自己的私人用品。
“师姐——”
换了一身敬酒服的谭瓷喊住风红缨。
“您这是要去哪呀,马上就开席啦。”
风红缨晃了晃手机,笑着解释。
“我手机没电了,有点急事要处理。”
谭瓷:“去我化妆间吧,我那有充电宝,正好我要去补妆。”
说着就让服务员去忙,自己则挽着风红缨的手臂往化妆间走。
走过一条长长的红毯走廊,俩人来到化妆间。
这是一间公用化妆间,风红缨推门进去时,发现里边还坐着好几个正在化妆的新娘。
“又是谁呀!”
一道尖锐的埋怨声射了过来。
“到底有完没完?总是进进出出,空调风都不管用了,你们想热死我啊?!”
谭瓷赶忙弯腰朝女人道歉,拉着风红缨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没等谭瓷在一堆化妆品中间找出充电宝,门砰得一声被撞开,闯进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男人。
男人双手紧握着一把菜刀,挣脱开保安的束缚,狰狞着面孔横冲直撞朝其中一个新娘砍去。
化妆间里顿起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黄鹂,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男人高高地举起菜刀往前甩。
锋利的刀刃咔嚓戳碎化妆镜插入墙壁。
可见男人的手劲有多大。
风红缨将瑟瑟发抖的谭瓷往身后挡。
屋子里的化妆师们四下逃窜,尤其是看到男人将铮亮的菜刀从墙里拔出来的时候,谭瓷当即吓得捂脸。
风红缨不做迟疑,忙拉着谭瓷往外走,可就在这时,唤作‘黄鹂’的新娘拖着长长的婚纱惊恐万状地往风红缨所在的方向跑去。
婚纱过分蓬松,还没跑两步,黄鹂就猛地崴脚摔倒在地,在其身后三米不到的位置,男人举起菜刀,作势要把黄鹂一分为二。
黄鹂自知逃不掉,扭身战战兢兢地冲男人磕头求放过。
黄鹂眼泪鼻涕花了一脸,坦然失色的在那痛哭。
“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钱,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别杀我…”
风红缨赶忙抱起呆若木鸡的谭瓷冲了出去。
须臾,风红缨独自跑了回来,撩起裙边照着男人的后背用力一踹。
男人吃痛倒地,手中的菜刀哐当砸住男人的脚,男人痛得原地打滚。
“还不走?”风红缨拽了拽新娘黄鹂的手。
谁料——
“别碰我。”
女人使劲甩开风红缨的手,睨着地上哀嚎的男人,冷不丁道:“黄哥,你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哈,打你的人不是我黄鹂,而是这个女人,我不认识她,你以后要报仇就找她!”
说完拎起婚纱就往外跑,边跑边在走廊大呼小叫有人要杀她。
风红缨气笑了,世上怎会有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摇摇头,随手扯来一顶新娘头纱,风红缨将地上男人的手反锁到背后。
被男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个保安忙上前。
“多谢小姐出手,您没伤着吧?”
“没。”
指着被她补了一脚踹晕的男人,风红缨问:“知道他和刚才那个女人有什么仇吗?”
保安翻了个白眼,哼唧:“那个女人是个骗婚族,仗着自己有点姿色,隔三差五出去相亲,将对象的钱骗走后就分手,这个男人应该是受害者之一。”
风红缨汗颜:“那今天跟她结婚的是…”
“是个老实人。”
保安不屑道:“听说她近几年打胎过密,再打就生不了,所以就找了个老实人接盘收手过小日子了呗。”
顿了顿,保安又补了一句:“被她骗了钱的男人有十几个呢,真要报复起来,她逃不掉!”
谭瓷心有余悸的跑过来。
“师姐,咱们赶紧走吧,可别再遇到这种疯到没边的人了…”
风红缨点头,回到喜桌上才想起来没有拿充电宝。
一上桌,喝得醉醺醺的牧三举着杯子非要她喝酒,被劝的没辙,风红缨只好饮了半杯火辣辣的白酒。
“屈导,牧队,师姐,还有其他前辈——”
王成揽着谭瓷笑吟吟地走过来,两人举着酒杯一一喊人。
风红缨将心思从手机上移开,跟着大伙齐齐祝贺新人百年好合。
然而就在这时,大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救命!”
拖着长裙跑进来的女人赫然是新娘黄鹂。
女人高高盘起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在肩上,精致的妆容早就糊了,眼睫下挂着两条五颜六色的泪痕。
谭瓷捂住嘴惊呼:“她怎么跑这一层来了?”
女人身后追着四五个男人,这些男人面目皆凶狠狂暴,风红缨眼尖的发现其中就有被他踹晕的那个菜刀男。
黄鹂脱掉高跟鞋砸向男人堆,边嚎边掀翻周围的餐桌,刚还喜庆的大厅顷刻被弄得乌烟瘴气。
望着自己的婚宴被黄鹂闹得一团糟,谭瓷气得胸口起伏。
“保安,保安在哪!”
谭瓷扯着嗓子吼:“还不快把闹事的人给我赶出去!”
保安当然想早点将这场闹剧终止,无奈黄鹂根本不听劝,跳着脚掀翻桌子试图挡住抓她的那几个男人。
屋里酒杯叮当倒地,摔碎的声音起此彼伏,玻璃渣蹦得到处都是。
愤而跑上前阻拦的王成手臂被飞过来的玻璃渣狠狠划出一条长血口。
“王成,你去报警…”
屈正修挽起寸衫手袖,站起身打算制服这些拿着刀胡乱砍的男人们,才站起就跌坐了下去。
酒喝太多了,纵是自诩千杯不醉的屈正修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醉了。
牧三几人就更不用说。
整个先锋队现在只剩风红缨和新郎王成还清醒着。
将谭瓷交给齐然然后,王成立马报警,然后引导疏散宾客往外走。
好在那几个男人一心只想抓黄鹂,很快,大厅里的宾客平安离开。
宾客一走,黄鹂的尖叫声就显得异常刺耳。
抄起一个酒瓶,风红缨奋而砸向准备从背后偷袭捅黄鹂一刀的男人。
男人抱着头大叫,一扭身,满头鲜血触目惊心。
黄鹂这才意识到风红缨是她的庇护伞,张牙舞爪地朝风红缨这边奔来。
没跑几步,地上稀碎的玻璃渣扎得黄鹂宛若踩在烧烫的铁板之上。
蹲下身吃痛间,菜刀男用力拽住黄鹂的长发,扯得女人发出毛骨悚然的叫喊。
其余两个男人直接上手袭黄鹂的胸,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一些脏污话。
风红缨不喜黄鹂这种骗人钱财还骗人感情的女人,但不能见死不救。
拖着椅子,风红缨迅速往前跑。
和风红缨一起跑过去的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男人手中抱着一个塑料大桶。
风红缨余光瞟了眼这个男人。
男人四十岁上下,矮小微胖,五官没什么辨识度,从风红缨身边跑过去时,风红缨能嗅到矮个男人身上浓浓的油漆味,看的出来矮个男人应该从事油漆工作。
视线聚焦到矮个男人手中的塑料桶,风红缨第一时间想的是里边装得应该是油漆。
端起椅背,风红缨拼尽全力砸向伸出魔爪对着黄鹂上下其手的两个男人。
两人捂着头失声大叫,可叫喊最大的却是黄鹂。
风红缨猛然回头,穿着婚纱的黄鹂嗷嗷惨哭,捂住的脸颊处冒出丝丝烟雾。
黄鹂娇媚的面孔被热油烫出满脸的血泡。
见矮个男人举着油桶就要往黄鹂头上浇,黄鹂当即不顾脸上的疼痛,踩着玻璃渣就往门外跑。
风红缨被黄鹂脸上的坑洼惊得胃里直翻滚。
为了给黄鹂争取逃离时间,风红缨使出蛮力踢翻矮个男人手中的热油。
油桶滚落到一旁,矮个男人仰天狞笑:“黄鹂,你个臭x子,你跑不掉的!”
风红缨抿了抿唇,以为男人只不过是在放狠话。
踢掉碍眼的油桶,风红缨跛着伤腿缓步往外走。
还没走出酒店,一股熟悉的气味在周围散开。
是油!
风红缨脸色遽变,忙挤进门口看热闹的人堆。
可惜,她晚来了一步。
找黄鹂算账的男人太多了…
隔着一条林荫小道的商铺门口,黄鹂被热油浇得浑身湿淋淋,此刻正痛苦如一团白虫在晾晒的床单被罩之间打滚。
风红缨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油水将那些床上用品染得黄不拉几,附近的商户心疼坏了,无人可怜满身是油泡的黄鹂。
风红缨不忍直视,准备帮黄鹂喊个救护车,后知后觉地想起手机早已没电。
“我来打吧。”
谭瓷于心不忍,掏出手机拨打120。
不等谭瓷拨通,一团橙红的火云突然乍现,热浪以迅猛之视朝两人袭来。
紧接着一道令人胆寒发竖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啪叽…”
谭瓷手机砰地掉地,一手快速捂住嘴,一手指着火球出现的方向,吓得嗓音哆嗦。
“师姐,黄鹂她、她…”
不远处,刚还一身油污的黄鹂此刻被毒辣的火舌团团包围,易燃的婚纱很快被大火烧之殆尽。
火团对面,矮个男人正举着打火机张狂大笑。
黄鹂惨叫连连,身上的火星撒得到处都是,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太阳下晒得的布料齐齐被点燃。
风红缨瞳孔骤缩,忙跑进大厅找灭火器,往黄鹂那边跑之前,风红缨冲谭瓷大喊。
“谭瓷,赶紧打119。”
外边晾晒的床上用品太多,倘若烧起来…
-
趴在垃圾桶旁边吐酒的牧三揉揉眼,抬眸眺望了一眼,这一看愣是吓得牧三瞬间醒了酒。
“老大…”
牧三赶紧拽起席地而坐的屈正修,咆哮道:“起火了!起火了!”
话音未落,两人头顶猛然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为之震了两下。
端着灭火器猛喷黄鹂的风红缨被突如其来的晃动震得肩膀一缩,视线不由往凭空炸响的场地瞄去。
起火的是一家火锅家。
店里浓烟弥漫,食客逃也似的从里边钻出来,不少人身上和头发上带出燎然的火苗。
微风一吹,火苗肆虐的舔拭着附近干燥的棉絮被褥。
爆炸声还在继续,小孩的嚎啕哭声,大人的惊悚叫喊交织其中,顷刻间划破天际。
无边的火舌将周围全烧了起来,风红缨惊得双手战栗,手中已经用光的灭火器哐当往下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