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现场人仰马翻, 乱做一团。
火锅店的爆炸声和蹿出来的火舌无不让人愕然心怯。
风红缨扇了扇鼻尖轰臭的棉絮烧焦味,跑进酒店四处找寻新的灭火器。
然而大厅被黄鹂和那帮报复男弄得满地狼籍,找灭火器十分费尽。
“灭火器呢?”
风红缨拉住一个往外跑的服务员。
“你们酒店一个大厅就一个灭火器吗?”
服务员被烟熏得嗓子发疼, 边咳边道:“走廊外还有——”
逆着奔涌往外逃的人群,风红缨跻身来到走廊,越往里边跑心越不安。
偌大的酒楼走廊走过了一半才看到一个灭火器,令人绝望的还在后头。
茶林酒店一共有十九层, 国庆节是结婚高峰期, 各楼层的宾客听到火锅店爆炸起火的消息后,人流比春日湖水涨潮时的游鱼还狂妄。
风红缨想多拿几罐灭火器。
走楼梯,人流纷沓而来,将楼梯挤的水泄不通。
无奈走电梯,跑过去一看,好家伙, 电梯超载电音响个不停。
抱着唯一一个灭火器, 风红缨只能叹气离开此地。
出了走廊, 望着前方乌泱泱的脑袋, 风红缨这辈子算是悟了急火攻心是种什么体验。
“让让,让让!让我出去灭火!”
风红缨扯开喉咙喊。
然而生死攸关面前,无人肯让出宝贵的一步。
“小开, 佩戴盾牌。”
挤不出去, 风红缨只能采用金手指。
系统:【已佩戴‘巾帼’盾牌, 观察力+30,号召力+30,限时半小时。】
有了盾牌的加持,适才还如热锅蚂蚁的纷杂大厅倏地安静如鸡,数千人自觉的给风红缨让出一条宽敞大道。
正直中午, 头顶火伞高张,小心避开路旁棉絮上扑来的火苗,风红缨抱着灭火器找到屈正修。
“屈导,杭队的人还没来吗?”
茶林酒店离市消防局不算太远,119调度中心应该会把救灾报警电话转给正在值班的市消防局。
屈正修抡起木棍使劲地敲火锅店的后门。
这家火锅店屈正修曾带女儿来过,后门一开就是逃生通道,正对着二楼旋转楼梯。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逃生通道竟被堵得密不透风。
“应该在路上了。”
屈正修往手中吐了口唾沫,继续砸门。
想用木棍捅开坚固的铁门,难比登天,但前门火势太大,没有防护服根本进不去,里边的食客都只能从窗户里爬出来。
窗户本就狭窄,拥挤过程中,有两个身材较为丰腴的男子愣是卡在上面出不来,不得已,屈正修只能寄希望在后门逃生通道。
“让我来。”
风红缨将灭火器塞给屈正修,抢过木棍照着铁门就是一顿猛锤。
下手之前,她让系统叠加使用盾牌,体力+30,且不限时。
屈正修踉跄了下脚,开着灭火器就往火锅店前门冲。
照着门口熊熊烈火还没喷两下,里边再度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屈正修离得近,凶残的火焰肆虐地往屈正修怀里钻,眨眼的功夫,屈正修身上的衬衫就被火苗侵烧,新买的衬衫破了两块大洞。
龇着牙将双臂体毛上的火焰扑灭,屈正修抱起地上被炸晕的小女孩往阴凉的地方躲。
然而周边根本就没有安全的地界。
报复黄鹂的那几个男人自知用火烧死黄鹂要坐牢,一个个开始报社。
不远处,以菜刀男为首的报社队伍疯狂地拿着打火机点燃店家摆在外边晾晒的棉絮被褥等床上用品。
秋风一吹,烈火顷刻将两条马路都烧了起来。
一时间,以茶林酒店为中心的地界宛若处在闷热的火炉中,肉眼可见的全是橙黄的火焰。
屈正修抱着小女孩跳来跳去,唯恐大火烧烂的广告牌砸伤小女孩。
牧三坚硬的面庞被大火熏得黝黑,焦躁地喊屈正修。
“老大,杭队怎么还没来?”
“我问问他。”
屈正修大手将小女孩的脑袋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打的是私人电话。
杭泰接通后一脸懵逼。
“我在社区做消防安全宣传呢,调度中心没给我打电话啊。”
屈正修:“十万火急,杭泰,你赶紧带人来茶林大酒店!”
杭泰:“明白,我这就来。”
挂断杭泰的电话,屈正修又给119调度中心打电话,还没接通,路口就传来消防车急促的警笛。
报警后,调度中心第一时间给离起火地点最近的市消防局打了电话,先锋队不在,基地立马派了其他消防队。
队长叫单山,此队中有一个队员曾是杭泰的人,叫吴荣。
八月地震来临前,吴荣忤逆队长杭泰的指令和风红缨怄气,以至于脑袋被训练室的红砖砸了个大洞,后进医院缝了十八针,险些命都没了。
痊愈后,消防局对吴荣进行了组织上的惩罚,将吴荣踢出了先锋中队。
现在的吴荣是一名普通的消防员,一旦再犯规出错,吴荣将要面临的是开除。
为了重回先锋中队,为了不被开除,吴荣向组织递交了国庆不休假的申请。
-
路口,吴荣跳下消防车,望着道路两旁燃烧旺盛的火焰,吴荣没有犹豫,拖着长长的空水带跑出了百米赛跑的姿势。
“来个人——”
吴荣端着水枪四射,冲路尽头的屈正修喊:“快过来搭把手。”
路两侧的床垫被褥太多,不仅挡住了消防车和逃生人员的路,燥热天气下,这些都是易燃品,很容易发生二度起火事件。
屈正修抱着小女孩快步往路口跑,将小女孩交给赶上来的消防同事后,屈正修大手一挥。
“牧三,周六,王九,你们仨都跟我来。”
他们这些人都没穿消防服,进不出火锅店,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吴荣所在的消防队清理易燃品、疏散市民。
看到消防车,风红缨如释重负。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锤向铁门,砰得一声响,铁门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无情的大火将铁门烧得发红,忍着灼烧感,风红缨将手伸进洞穴。
本以为能轻松的打开后门,没想到门后堆放着五六个大垃圾桶。
咬紧牙根,风红缨铆足劲推开门,掀翻的垃圾桶砰然倒地,酸臭交加的气味瞬间在周围弥漫开。
俯身低呕了两下,风红缨睁开被浓烟熏得不停流泪的眼睛,边咳边跑向火锅店前门。
这家火锅店采用的装潢非常的古香古色,好看是好看,可一旦起火,木头烧得比石砖不知道要快多少倍。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下,前门和窗户上的木头均烧得东倒西歪,不少食客堵在门口惊恐万分,想出去却又不敢钻门口的火圈。
一个胆大的男人忍不了火焰的炙烤,抱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几步就被烧断的梁木砸了个正着。
凄厉的尖叫声在火锅店上空盘旋,风红缨搓搓手臂泛起的鸡皮疙瘩,站在门口希冀里面不知所措的食客能看到她。
“后门,后门——”
风红缨跳起来大喊:“后门开着!咳咳,快去后门!”
棉絮烧起来刺鼻,尤其是某些床垫,烧焦后散发着臭不可闻的气味,闻之欲呕。
将食客引到后门,风红缨冲冒着浓烟的逃生通道呐喊:“都学我捂鼻,弯腰,大家不要怕,消防人员已经过来了!”
逃出来的食客好些人在里边吸入了大量的浓烟,一出来就倒地不起。
还有一些人受爆炸牵连,裸露在外的肌肤被火锅热油烫出一连串的热泡。
最严重的是服务员,其中一个被爆炸的插板击晕至今未醒,双目灼烧严重。
“救护车呢?”
风红缨撕下裙摆做了个简意的口罩戴好,问灭火的吴荣。
“怎么没看到救护车?那个服务员快不行了。”
吴荣将水枪固定好,蹲身道:“前边两条路口都是火,烟浓的就跟有大仙在那渡劫一样,消防车都开不进来,更别说救护车。”
听到说话声,风红缨这才认出面前这人是和她曾有过瓜葛的吴荣。
将地上奄奄一息的服务员抱到吴荣背上,风红缨忙去前边开路。
这一片商区的广告牌琳琅满目,没起火前那叫一个繁华,起火后,吊在高楼上广告牌俨然成了隐藏的危害。
护送吴荣出去的路上,三人就险些被掉下来的广告牌砸得头破血流。
有惊无险地冲出火街后,焦急等候在路边的救护车赶忙接过炸伤的服务员。
“小缨!”
跟着救护车出紧急救助的孙鱼不敢置信地擦擦眼睛。
确定眼前这个头发被烧焦,小脸黑成炭的高瘦女孩是风红缨后,孙鱼声音都喊劈了。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参加同事婚礼去了吗?”
话音刚落,孙鱼猛地掌自己的嘴,惊恐地指着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的街道。
“你同事的婚宴摆在茶林酒店?”
风红缨没想到会在这看到闺蜜,点点头。
孙鱼双手紧紧抓住转身要往酒店方向跑的风红缨胳膊。
“小缨,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吧,沈叔叔早上还唠叨说想你呢!”
风红缨知道孙鱼不想她冒险,但…
“你替我转告他,等我有空我就去医院看他。”
孙鱼头直摇,耍起小性子非要风红缨和她一起坐救护车离开烟雾缭绕的危险之地。
“不行,就今天,走,你跟我走——”
风红缨咬咬唇,用力拽下孙鱼的手。
“今天不行。”
女人的声音发哑,那是没带防毒面具吸入过多浓烟发炎的后果。
“我现在不能走!小鱼,火还没灭,你让我往哪撤?我跑了,我活命了,但我这——”
风红缨乌漆嘛黑的手锤向胸膛,一字一句道:“我这块会不安。”
抬手捏捏孙鱼鼓起来的腮帮子,风红缨眉眼笑弯,龇着大白牙。
“乖,我命硬着呢,你安心等我,等任务结束了我就去找你,我请客,请你吃卤肥肠。”
孙鱼还想劝,可风红缨已经一溜烟跑远。
担忧的目光尚未收回,就见一块led灯牌被火风吹到了半空,正对着风红缨的头顶。
孙鱼心跳到了嗓子眼。
“小缨,快躲——”
佩戴上盾牌的风红缨观察力比寻常人要高30,早在孙鱼出声提醒前就注意到灯牌要砸下来,灵巧躲过后,风红缨回眸冲闺蜜璀璨一笑。
孙鱼永远都记得这一幕。
茫茫无边的浓烟下,闺蜜小缨半边身子都隐在火浪中,露在黑雾下的绝美脸颊被烟烤至脏污,便是如此也挡不住女人漂亮的笑容。
女人参加婚宴穿着的真丝旗袍裙摆被女人用蛮力扯掉了一大块,露出的两条纤细匀称的冷白皮细腿上遍布红艳的烫伤。
坐上救护车,孙鱼趴在车门处紧紧盯着女人的背影看,直至女人消失在火街中。
呼啸的救护车来往不绝,风红缨记不清自己从火锅店门口背了多少食客冲出浓雾。
抱着两个啜泣不休的小孩,风红缨再次跑向充满炽热火浪的商街。
-
“轰隆——”
一声巨响,身后的火锅店二楼几扇玻璃窗被震出裂痕,细密的玻璃渣比八月的骤雨还猛,铺天盖地从高楼上倾泻而下。
折返回来救人的风红缨下意识地将站在门口接应的屈正修和牧三拉了过来。
两人趔趄往后一倒,距离两人不到半米的地上此刻铺满了从天而降的玻璃碎片。
锋利的脆片蹦得到处都是,有几块直直射向屈正修的小腿,鲜血汨汨往下流淌。
不等风红缨松口气,身后一道凄叫划破耳膜。
风红缨蓦地回眸。
穿着新郎装的王成躲闪不及,一米宽的玻璃狠狠砸向王成的脑袋,王成被砸得脑袋发懵,双眼一翻哼都没哼就倒在了血泊中。
发出惨叫的是回来找新婚丈夫的夏瓷,隔着五米远,一身火红敬酒服的夏瓷眼睁睁看着王成被突如其来的玻璃砸至瘫软在地。
挣开齐然然的拉扯,夏瓷抹泪奔向王成。
“成哥,你怎么了,你快睁眼看看我。”
夏瓷泪如雨下,跪在那小心翼翼地从细碎的玻璃渣中捧起王成血淋淋的脑袋。
“小瓷。”
风红缨将女孩拉起来,哑着嗓子安抚:“你先别哭,先让牧队将王成背去医治好不好?”
夏瓷仰起满是泪水的脸颊,手在哆嗦,抽噎地说:“师姐,我动不了…”
小姑娘受惊过度,跪在玻璃碎片上的双膝一时直不起来,僵得比冷藏柜里的冰块还硬。
风红缨一把将夏瓷打横抱起。
牧三和屈正修看到躺在地上无声息的王成,两人双目霎时湿润。
“你抬腿,我抬肩膀。”屈正修哽咽道,“快。”
牧三哎了声,抓住王成的双腿。
背王成不现实,王成不像风红缨有金手指加持,二楼玻璃炸裂倒下时,王成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相反,受爆炸声的影响,王成甚至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害惨了王成。
火浪将震出去的玻璃无情地推了出去,如流星般的玻璃碎片急速坠落而下,砸在王成的头上,戳进王成的眼里…
“成哥!”
夏瓷泣不成声,挣扎地要从风红缨怀里下来。
“快放我下来,我要陪着成哥,他最怕疼了…”
风红缨只好将夏瓷放下,女孩跌跌撞撞地追着王成而去,边哭边喊,以为这样失去知觉而神志昏沉的王成能睁眼看她一面。
然而没有。
风红缨没有进火锅店,而是像之前一样跑在前边开路,她的观察力强,能迅速的感应到周围各种危险的到来。
“小风。”
抬着王成肩膀的屈正修凝视着王成血流如注的脑袋,神色忽然肃穆起来。
“你快看看王成还有没有气。”
风红缨顿时呆了,瞥了眼后头失魂落魄的夏瓷,风红缨伸手探到王成的人中处。
屈正修拧着眉,快步往外跑的同时低声问:“怎么样?”
出生入死的职业生涯中,屈正修亲手送走过好几个朝夕相处的小伙伴,王成这种被砸后毫无声息的模样他太熟悉了。
曾几何时,他的战友兼师姐简单就是这样被人从火山中抬了出来。
气若游丝,毫无生机。
风红缨前进的脚步陡然慢了下来,怔怔抬眸望着屈正修,旋即捂着脸,泪珠控制不住地往烧得滚烫的马路上掉落。
屈正修和牧三瞬间明白了,两人顿在原地没有再往街口跑。
齐然然搀扶着双腿发软的夏瓷跑来,看到三人哭泣,夏瓷霍然推开齐然然,歇斯底里地冲三人咆哮。
“为什么不走了?走哇!都给我走哇!”
屈正修和牧三相视一眼,继续抬着王成往浓烟外跑,脚步稳当而沉重。
风红缨不放心夏瓷,抹泪跟了上去。
迎面接应的救护人员无奈地冲夏瓷摇摇头。
“抱歉。”
简短的两个字结束了王成的一生。
倚在救护车边上的夏瓷两行清泪唰唰而下,扯着救护人员的胳膊死活不松开。
“你是不是诊错了?肯定是你弄错了!”
夏瓷泪水涟涟,哭得昏天黑地。
“不可能!他不会死的,他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会死!不就一块玻璃吗?怎么就砸死他了?”
救护人员轻声解释。
“他脑门曾经受过重创,这回不幸又砸在原来的伤口上,比上次还严重,玻璃渣将他头顶那一块嫩头骨戳地稀碎,这人被砸后还没反应过来就…”
这话如平地一颗惊雷。
泫然流涕的夏瓷停住泪水,目光穿过仓皇逃蹿的市民和浓烟,悲愤冰冷的目光莫名射到风红缨身上。
眼如尖刀,插得风红缨无地自容。
一口恶气上头,胸脯起伏不定的夏瓷拔腿就往风红缨站定的方向跑。
屈正修暗道不妙,截住夏瓷将人往救护车上一扔。
新婚大喜之日痛失丈夫的夏瓷心如刀绞,犹自仰着脖,铿声道:“风红缨,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成哥,成哥在电梯里没有替你挡那一下,他今天就不会死——”
“风红缨,你把成哥赔给我好不好…怎么死的人不是你!!”
救护车的门很开合上,一起合上的还有夏瓷撕心裂肺的叫骂。
“小风…”
牧三拍拍风红缨的肩膀,语气晦涩:“你别往心里去,王成的死不能怪你…”
风红缨满脸泪痕,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闭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尽数是王成那颗扎满玻璃碎渣的脑袋,以及夏瓷口无遮拦的怨恨咒骂和声声讨伐。
夏瓷骂得对。
都怪她。
倘若电梯里的王成没有替她挡灾,二十啷当岁的王成怎么可能会被一块高空玻璃就夺走了年轻的生命。
双腿无力的往地上一瘫,跪坐在那的风红缨抱头痛哭,从未有过的难过。
几个小时前,一身西服新郎装的王成笑意粲然地站在酒店门口热切地喊她师姐,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轰隆——”又是一声爆炸。
猩红色的火焰从窗户里飞跃出来,彻底将火锅店吞噬,爆炸声没有消停,一声比一声响,拼死站在楼下举着水枪灭火的吴荣被炸出好几米远,狠狠地摔向对面商铺三米高的led灯上。
风红缨蓦然抬头。
救护担架上,十分钟前还和她说话的吴荣胸口处斜插着一根两厘米粗的led钢管,作祟的钢管另一头亮着白炽光…
在没有救护措施的情况下,医生不敢擅自拔出钢管,只能将整个led灯牌都抱到了救护车上。
匆匆赶来的杭泰一下车就看到自己曾经的队员昏迷不醒地躺在担架上,当即难受地跺脚。
屈正修取下杭泰挂在胸袋上的呼叫机,嘶哑开口。
“报告基地指挥部,先锋队一队队员王成…”
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屈正修泪眼朦胧。
“王成消防士于10月3号中午11:23分牺牲。”
远在市指挥部的指挥员手顿了下,赶忙调出王成的档案。
指挥员对王成这个名字很熟悉。
还没翻到王成的个人信息,指挥员目光倏而落到办公桌上那一袋鼓囊囊的喜糖上。
是了,今天是王成大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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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三受不了王成和吴荣被抬走的惨相,呕得一声将喜宴上喝得酒水全吐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馊臭的泔水味,以及刺鼻的火油味。
“杭队。”
风红缨擦干泪,语气坚定:“给我一套救援服,我要进去救火。”
火锅店接二连三爆炸,后厨肯定有什么东西泄露了,再这样炸下去,会有第二个吴荣,第三个吴荣被抬出来。
“我不准你去。”
屈正修将救援服抢过来:“小风,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进去救火。”
牧三:“对,小风,你先回去休——”
“不要。”
风红缨倔强摇头,当场换起救援服。
牧三和屈正修只能叹气。
消防车里有多余的救援服,先锋队九人,包括指挥员屈正修都换上了救援服。
考虑到火锅店容易爆炸,出发前,屈正修示意大家戴好防毒面具。
正午时分,市消防局三大队齐聚。
单山和杭泰的队伍负责两条街上的灭火任务,牧三的先锋队则一言不发地奔向火锅店。
火锅店一共三层并一个后院,爆炸的地点是后院厨房配料间。
“小风,你和牧三去二楼,三楼做搜查工作。”
有屈正修在,指挥当然得屈正修来。
耳麦清晰的传开风红缨的说话声。
“收到。”
“小风。”
屈正修顿了下:“你别出事好吗?”
后半句话屈正修没说。
那就是不要因为夏瓷的话而抱有轻生念头。
风红缨以为屈正修惦念着她手机上那条由宁玥发来的短信,闻言呼出一口浊气,轻声道:“放心吧,我还要活着出去看短信呢。”
她对不起王成,但她不是那等懦弱到不敢面对现实而选择仓促结束生命的人。
系统赋予她一次又一次重生机会,不是让她自暴自弃的,她有她的使命,她的任务。
穿上消防员的救援服,她就是死,也要死在救人于水深火热的道路上。
屈正修嘴角微勾:“好。”
“什么短信?”牧三好奇的声音插进来。
周六酒已经醒了一大半,含糊而言。
“屈导,你没关总麦哦,我们都听到了你们俩刚才的对话…话说你和小风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耳麦里传来其他人细碎的说话声。
屈正修丝毫不尴尬,正色道:“八卦有那么好玩吗?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周六,郑八,王九,你们三跟我去后院,其余的,就在一楼。”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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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木楼梯,风红缨和牧三顶着浓烟来到二楼。
一上二楼,风红缨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拐向没了玻璃的几扇落地窗。
心如芒刺般难受。
顺着风红缨的目光,牧三眺了眼火舌喷涌的窗口,操起灭火器就是一顿猛喷。
牧三:“灭火要紧。”
风红缨脸色黯淡,苦笑一声后抬腿来到长长的走廊处,越往包厢走,冲天的火锅辣味就越浓。
为防止电路漏电或者火锅瓦斯遇空气爆炸,两人小心谨慎地推开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