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看到两兄弟, 蜷缩在地上的师百合下意识地往狗笼边躲,沙哑的哭声顷刻没了,有的只剩无边的沉默。
风红缨余光瞥了眼师百合, 然而只能看到师百合打结的脏污头发, 女人低着头,不再哭着求她带走她,而是拿起棍子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舂米。
女人身上的光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
风红缨双眉紧蹙, 师百合很怕面前这两个男人,看到两人,甚至连向她求救的勇气都没有。
“你谁呀?”
朱老二踹着手笑嘿嘿地小跑到风红缨面前, 见风红缨盯着师百合看,朱老二裂开嘴。
“咋,你跟我家百合认识?”
风红缨视线从麻木到没有表情的师百合身上移开,抬眸看向朱老二。
四目相对后, 朱老二眼里的欢喜越发的浓郁
“大哥, 你瞧,这娘们比百合还好看哎!”
朱老大抬腿往风红缨所在的方向走来, 看到两兄弟眼中藏不住的淫色眼神,风红缨厌恶地搓了搓手臂。
朱老二揩了下口水, 脏兮兮地手伸过来要揪风红缨的胳膊,风红缨微一侧身避开朱老二。
“你想干什么?”风红缨沉着面孔。
朱老二乐了。
“你这女子好玩,问我干啥子?我还想问你嘞,你来我家干啥?”
风红缨紧紧攥着拳头, 冷着脸问:“钥匙呢?”
朱老二:“啥钥匙?”
风红缨深吸一口气, 心知这么问根本拿不到钥匙。
从师百合现下的情况看,师百合并不想当着朱家三兄弟的面和她有瓜葛,些许曾经逃跑被打怕了吧…
松开眉头, 风红缨动了下脚,她得找东西将铁链弄开才行。
“你要去哪?”
朱老二张开手急急地拦在大门口。
以为风红缨要走,呆呆坐在地上舂米的师百合慢吞吞地昂起头,目中盈满泪水。
她想跟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起走,但她又不敢。
有朱家三兄弟在,她插翅难逃,现在的她不奢求离开这个践踏人性毫无尊严的腐朽山村,只希望三兄弟能放过风红缨。
思及此,师百合不知从哪使出的力气,扯着沉重的铁链,师百合猛地扑向背对着自己的朱老二。
“快跑——”
朱老二的脚被师百合死死抱住,动弹不得的朱老二怒瞪着匍匐在脚边的女人。
“松手!”朱老二拧着粗眉命令,语气极为的不悦。
师百合不松,倔强地仰着脑袋看着门口的方向。
和朱家三兄弟生活的这些年,她明白一旦风红缨今天没跑出去,接下来就会和她一样,被囚禁在这片村落永无出头之日。
然后日复一日地承受着三兄弟的暴行…
“死娘们!”
朱老二拽起师百合的头发,盛气凌人地骂道:“找打是吧,叫你放手听不见?聋了?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挥起巴掌。
“你打她试试!”
风红缨反手掰住朱老二的手臂,朱老二疼得龇牙咧嘴。
“疼疼疼,我不打了,你松开…”
风红缨没松,而是用力一折,喀嚓一声响后,朱老二的右手折了,男人的惨叫声比杀猪声还要悲恸。
站在门口一直未言语的朱老大惊得双眼抡直。
风红缨目光如箭冷冷地射过来,朱老大呼吸一顿,怪叫一声后,第一反应不是去救被风红缨桎梏地动弹不得的朱老二,而是仓促转身往外逃。
跑得太快,脚下一个打滑趔趄摔倒在地,顾不上擦拭鼻尖流淌出的血水,朱老大赶忙爬起来,旋即发了疯的往外跑。
风红缨收回视线,像扔垃圾一样将惨叫连连的朱老二丢到地上。
捂着断了骨头的手,朱老二连滚带爬跑出了院子。
小院霎时静了。
风红缨拿起院门后的砍柴刀,用劲全力去砍铁链,砍刀断了好几块缺口,铁链依旧完好无损。
“有斧头吗?”
面色如土的师百合指着某处:“柴房有。”
柴房是被锁住的师百合唯一到达不了的屋子,曾经无数个夜晚,师百合做梦都想冲进柴房拿把刀将朱家三兄弟杀了。
但很可惜,朱家三兄弟防她防到连厨房都不会放菜刀,一应利器都藏在离她最远的柴房里。
进到柴房,风红缨抽出一把锃光瓦亮的斧头。
铁斧砍在铁链上发出铮铮刺耳的声音,砍了几下确定砍不断后,风红缨紧了紧斧头,径直来到狗笼边。
再次抬起斧头,一下又一下砍在狗铁笼上。
见焊在地上的狗笼被风红缨砍得稀巴烂,师百合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喜色。
然又担心朱家两兄弟待会找过来围堵拦截她和风红缨,师百合不禁急得双脚发抖。
一边眺望着院门口,一边焦心地看着风红缨砍伐铁笼。
“快断啊!快点——”
也许上苍听到了师百合的祈祷,焊制牢固的铁笼被风红缨拔了起来。
师百合心头涌出激动,抱起一堆烂铁就往院门口的方向跑。
然而脚掌还未踏出门槛,师百合就被远处奔来的人群吓得魂不附体。
“怎么了?”
风红缨拎着斧头来到师百合身边。
看到成群结队的村民,风红缨眯起眼。
走在队伍前边的赫然是朱老大和朱老二,两人一改刚才的怂货样,指着站在门口的风红缨,耀武扬威地喊:“就是她,她想带走我家婆娘!”
看到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村民,师百合害怕地躲到风红缨身后,颤着嗓子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来了这么多人,她跑不掉,风红缨怕是也要遭殃。
风红缨脸色难看极了,心头一阵冒火。
有众多村民撑腰,朱家两兄弟的胆子陡然壮大,两人一左一后跑到门边拉扯师百合,试图将师百合拉进院子。
“不要碰我——”
师百合轻瘦的身子倏而腾空,两只脚来回跺踹,大叫道:“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风红缨疾步上前,手刚触碰到师百合脚踝上的链子,头皮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抓住风红缨辫子的孙翠花咬牙切齿道:“你个娘们管别人家闲事干啥子?!”
似是报复边庄宴和沈葵进家里找她女儿,孙翠花将所有怒火都撒到了风红缨身上,使出全身力气去掐风红缨腰腹上的软肉。
风红缨吃痛地嘶了口冷气,低吼道:“松开你的手!”
孙翠花装没听见,手下的力度使得更大了,风红缨甚至感觉头皮被孙翠花拽下了一大块。
不止孙翠花扒拉她的头皮,还有村民抢她手中的斧头。
一时间,风红缨觉得自己像头被绑起来的囚犯,只待被这帮蛮横的村民五马分尸。
院门口的师百合已经被朱家两兄弟拖进了院子,见风红缨被村民围攻,师百合踉跄地爬过来要帮忙,却遭朱家俩兄弟狠狠扇了一巴掌。
口腔里顿时漾出铁锈味,师百合羸弱的身子颤颤巍巍地倒了下去。
朱老二气不过上前使劲地踹师百合,密密麻麻的痛感侵袭而来,师百合嗷呜两声后没了动静。
朱老大:“别打了,打死了谁给咱生儿子?”
朱老二对着奄奄一息的师百合呸了口痰,忽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到门口的风红缨身上。
“大哥,你觉得她咋样?”
朱老大看向风红缨,望着风红缨细白的脖颈,朱老大吞了下口水。
-
这边,风红缨忍无可忍,猛地松开手。
斧头飞出去之际,连带着将一帮村民甩了出去。
身上的欺压力度减轻后,风红缨抬起空出来的手狠狠地抓住孙翠花的手。
一个翻转,仰面朝天的风红缨站稳了脚跟。
两手落了空的孙翠花面有不安,拔腿就往村民堆里跑。
风红缨捡起掉落在地的斧头,一扭头就和悄悄靠近的朱家俩兄弟对上。
俩兄弟吓得不轻,黝黑的脸上爬满惊恐,只因风红缨高抬着锋利的斧头,正一步步逼近二人。
朱老大最是胆小,望着对着自己的斧头,朱老大眼神闪烁,连路都走不动了,膝盖直愣愣地往地上哐当一跪。
偌大的院外只剩朱老二和风红缨对峙。
站在一旁的村民想上前帮忙,才往前走半步,风红缨立马将斧头对准那人。
“我看谁敢过来!不怕死就来!”
这帮刁民无视法律,明明知道她是警察还袭警,既然来硬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怒声威吓后,村民们怕怕地往后直退。
躲在人群里边的孙翠花着实没想到风红缨会有占上风的一刻。
一想到刚才自己对风红缨下得狠手,孙翠花额头不禁冒出豆大的冷汗。
风红缨又将斧头对准朱老二,朱老二慌张地举起手,脸色酱紫,大口喘着气求饶。
“别,别杀我——”
风红缨发丝散乱,听到这话忍不住气笑。
她可不会为了这么个蠢货将自己送进监狱。
“滚!”
多看这人一眼,风红缨都嫌恶心。
朱老二大松了口气,缩头耷脑地溜进村民堆。
见风红缨推门进到院子,周围人纷纷昂起脖子张望。
躺在泥水中的师百合半睁着眼睛,听到脚步声,师百合以为来人是朱家兄弟,干瘦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脑袋。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是我。”
风红缨大手一捞,将蜷缩在地的师百合连带着铁笼打横抱起。
师百合惊喜地睁开眼,对她而言,世上的天籁之音莫过于此了。
扯了扯嘴角,师百合歪着红肿的嘴唇笑得畅快。
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师百合风嗓子眼里堵了一口血,发出的声音莫名给人一种渗人的意味。
趴在门边偷看的朱老大听到笑声惶恐至头皮发麻。
笑过后,师百合猛咳起来,鲜血顺着风红缨的胳膊滴答往下淌。
年轻人吐血可不是好征兆,风红缨加快脚步,才走两步,站在一旁冷漠观望的村民们纷纷将风红缨拦住。
刘二有些害怕风红缨别在腰后的斧头,但还是底气不足地将话摆了出来。
“你、你可以走,但她必须留下。”
风红缨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刘二见状,带着人将风红缨团团围住。
“不放下她,你也不许走!”
“警察咋了?警察就能随随便便带走我们村的人?”
“就是!”
“放下她,不然你也别想走!”
见此情景,怀里的师百合蜡黄的小脸瞬间盈满泪水,干枯的手死死地拽着风红缨。
风红缨颠了颠怀里啜泣的女人,右手伸向腰后拔出斧头。
看到亮锃锃的斧头,刚还七嘴八舌的村民顷刻安静,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风红缨微微眯起眼睛,举着斧头高声问:“谁还敢拦路?上前来!”
无人敢动。
抬着斧头,风红缨倒退着往村口方向走。
眼瞅着风红缨带着师百合消失在羊肠小道上,朱家两个兄弟当场抱头痛哭。
朱老二不甘心,拽住孙翠花。
“赔钱!我婆娘没了,你得赔钱!”
孙翠花气竭,大吼道:“赔啥子钱?媳妇帮你们哥仨娶回来了,是你们没看住,怪我?”
朱老二:“我不管,你要么赔钱,要么再帮我们哥仨找一个媳妇,不然这事没完!”
朱老大附和:“对,没完。”
孙翠花:“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
说着转身就要跑,朱老二的动作更快,大手扯住孙翠花的衣领,刺啦一声响,孙翠花衣裳裂开了。
跟着女儿苗王青享了几年福的孙翠花长得一点都不老,看到孙翠花藏在衣服底下白皙的肌肤,色眯眯的朱老二使劲摸了一把。
“翠花婶,你还能生吧?”
朱老二当着众人的面嬉皮笑脸地问出一个荒唐的问题。
孙翠花老脸一红,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甩开朱老二。
“呸,不要皮的腌臜玩意!连我你也敢馋?”
“朱老二,你别乱来啊,你敢碰小青娘一根手指,当心小青带人弄死你!”
听到来自其他村民的提醒,朱老二讪讪而笑,缩着脖子道:“我开玩笑呢,不过翠花婶,你看我媳妇被人掳走了,我们哥仨又成了光棍,您得帮我们想想法子不是么?”
朱老大一摊手:“对啊,不然我们给你的那两千块钱不就打水漂了?我家到现在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呢。”
孙翠花心知朱家三兄弟难缠,当即道:“别急啊,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你家媳妇跑不远。”
朱老大&朱老二:“?”
孙翠花神秘一笑:“我在镇卫生所有人,放心吧,三天之内我一定会把你媳妇送回来。”
两兄弟这才眉开眼笑。
孙翠花瞥了眼晕迷在地的朱老三,叉着腰指挥。
“楞着干啥子,还不快驮着他跟我去镇卫生所。”
朱老大和朱老二对视一眼,喜滋滋地开口。
“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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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师百合穿梭在村中小道上时,不少村民跑出家门看热闹。
“那不是朱家三年不下崽的媳妇吗?”
“是她,咋出来了?”
“抱着她的人听说是警察…”
门口一老人冷哼了声,拿起扁担气冲冲地跑到风红缨面前。
“杀千刀的东西,这是我侄儿的媳妇,你把她带走了,我侄儿的孩子谁生?你心真狠呐,你想我朱家绝后是吧?”
说着咬牙抡起扁担敲打风红缨的后背。
风红缨快跑两步躲开老人的追打,老人扑了个空。
没追上风红缨,老人气得在原地哭爹骂娘,附近村民撒丫拿着农具围过来,就在这时,前方传来边庄宴的叫喊声。
“红缨,快上车!”
沈葵的秘书开车技术贼厉害,车门大敞着,轮胎斜斜一滑漂移到风红缨的面前。
坐在里边的沈葵伸手接过师百合,风红缨收紧掉在地上的铁链,赶在村民追过来之前跳进车厢。
车门啪得一下合上,开出老远后还有村民在后面追。
车子摇摇摆摆地开到宽敞的大马路上后,风红缨这才舒了口气。
“直接回城里吗?”边庄宴问。
风红缨抬手将师百合浸泡着血水的长发弄到脑后,道:“先去镇医院看看,她伤得太重了,我担心…”
沈葵瞥了眼浑身是伤的师百合,秀眉紧蹙。
“把人打成这样难道不担心出人命吗?还有这铁锁…”
从小生活富裕的沈葵如何也想象不到外面竟然还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风红缨揉揉被孙翠花扯掉一块头发的后脑勺,断然道:“这些人躲在闭塞的山村根本就不懂法律,依我看,像朱家这样买媳妇的人家多了去了。”
不让外人进村,肯定是怕他们进去带走被拐进村的妇女。
边庄宴嗅到新闻的气味,扭过头问:“那你还要回去吗?”
风红缨:“当然要回去,卓晚霞还在村子里呢。”
还有黑条。
沈葵:“你将这人带出来,再想回去怕是危险…”
“危险也要回去。”
风红缨将斧头立到脚边,道:“这次不把刘旺村的拐卖毒根拔干净,以后势必会有源源不断的妇女被骗到这里出不来。”
沈葵微一凝思,对边庄宴道:“咱们也留下吧,你不是一直想写个大新闻吗,刘旺村拐卖一事我认为值得关注。”
边庄宴:“那苗王青怎么办?她的新闻不追啦?”
听到苗王青的名字,躺在风红缨大腿上呻吟喊疼的师百合猛地睁开眼。
风红缨知道师百合是经苗王青之手才被拐到朱家当共妻。
车里最恨苗王青的人当属师百合。
女人激动的张嘴哇哇直叫,声音沙哑难听。
沈葵和边庄宴面面相觑,拿眼神询问风红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红缨比了个‘嘘’的动作,随后拍拍师百合的后背,降下语调轻柔安慰:“睡一觉吧,别怕,咱们已经离开了村子,你看,咱们在车里。”
汽车的轰鸣声让狂躁的师百合心安不少,仰天哀嚎几声后,师百合咬着唇小声哭泣起来,边哭边哑着嗓子诉说自己从前的悲惨遭遇。
从师百合断断续续的交代中,风红缨了解到师百合曾是穗华市一家玩具厂的女工。
“…苗王青长得漂亮,当时又是开厂子的老板,不少人巴结她,我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喊我跟她一起吃饭…”
说到这,师百合泣不成声。
那一顿饭葬送了师百合一辈子,时至今日,师百合都想不通苗王青为什么会挑中她。
“因为你傻。”
风红缨叹气:“你以为她没找过其他女工,肯定找过,那些人中,要么和你一样上勾被拐到山村里边,要么察觉不对劲后早早跑开了。”
师百合停下哭泣,经风红缨这么一说,她恍惚想起那几年经常有女工突然辞职,难道她们都发现了不对劲?
可为什么没人提醒她?
“别想了。”
风红缨掌心附到师百合湿漉漉地眼皮之上,温言道:“苗王青不会有好下场的。”
欠账不还,倒卖妇女,坑蒙拐卖…这些事哪一件不值得苗王青蹲几年牢?
-
不多时,汽车停靠到镇卫生所。
乍然看到拖着铁链行走的师百合,卫生所的大夫扶了扶眼镜,惊呼道:“你不是牛家的媳妇吗?”
风红缨顿住脚,倏地将师百合重新放回车里。
“小边,沈小姐,你们先带她去市里。”
边庄宴怔了怔:“咋了?”
沈葵扫了眼站在门口变了神色的大夫,忽视丈夫的问话,紧迫地交代秘书:“开车。”
汽车发动时,大夫的脚步跟着挪,风红缨人往前一挡,面若寒霜。
“你要去哪?”
大夫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风红缨看。
“我能去哪?车上坐着的是我们村的人,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带她走?”
说着就要去追汽车,风红缨嘴角微弯,露出讽刺的笑容。
“你有行医执照吗?”
大夫迷茫不解:“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庸医?我当然有行医执照,我在这当了二十年的村医,我——”
风红缨大为轻蔑,盯着大夫幽幽道:“我问你,二十年行医生涯中,你帮着刘旺村造了多少孽?”
大夫一阵心虚,开始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着一溜烟钻进屋。
风红缨紧随其后,快步过来夺下大夫拿起的电话。
“你要打给谁?”
大夫支吾说不清,又抢不到风红缨手中的电话,只能干着急。
“你这女子咋回事?没事赶紧走,别耽误我——”
风红缨按下回拨键,将话筒对准耳朵,轻笑道:“别耽误你通风报信是吧?”
大夫眼神闪躲,张牙舞爪地跳起来抢电话。
电话嘟嘟两声通了。
里头传来一道洋洋盈耳的声音。
“喂?”
风红缨没说话,而是啪得挂断电话。
虽然对方只说了一个字,但风红缨能确定对方不是孙翠花,更不是朱家人,那么…
“是苗王青对吧?”
大夫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
风红缨低头记下那一串数字,眨巴眼道:“她人现在在哪?”
大夫捂着嘴摇头不说。
风红缨将随身携带的警证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说不说?”
望着桌上的警证,大夫心突突往下一沉。
风红缨不动声色地笑了下。
“助纣为虐二十年,一旦曝光,应该不止吊销行医资格证这么简单吧?”
大夫后怕地冷汗直流,嘴巴微张,半晌后,报出一串地址。
-
刚把卓家父母接到绥化市警局的南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当地打拐办二组的人齐刷刷地跑了出来。
领头的刘斌笑吟吟地拍拍南屏的肩膀。
“走,咱们一起去捅个拐卖窝子。”
南屏将卓家父母往前推,介绍了下。
刘斌:“你们二老也跟着来吧,左右都是去刘旺村。”
路上,南屏才得知牵线倒卖师百合的人有下落了,举报者正是风红缨。
穗华市打拐警察往刘旺村方向赶时,带着朱家三兄弟以及一帮村民跑到卫生所要人的孙翠花过来了。
屋里的风红缨丢了个眼神给大夫,站在窗边的大夫搓搓手,强笑道:“小青娘,你来啦?”
孙翠花隐隐觉得不安,碎步上前小声问:“我刚不是给你打了电话吗?让你留住朱家媳妇,你留了没?”
大夫心头一阵乱麻,指着屋里,按照风红缨交代的话一字一句道:“朱家媳妇在里头睡着呢,小青娘,你要进来么?”
孙翠花不做他疑,招呼朱家两兄弟将朱老三抬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部打拐电影,叫《盲山》
看完电影后刷到一条评论,大概是讲导演拍完电影,当地的村民悄悄问导演能不能将漂亮的女演员卖给他做老婆,剧组连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