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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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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为着逗她, 齐辂只轻轻一贴,便移开,有力的臂膀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凝着她。

萧青鸾双颊醺然。

听到门槛处轻轻一声磕响, 似是谁踢到门槛, 匆匆出去。

立时, 她心跳乱作一团,气息也乱。

外头传来行川的声音, 她不敢动, 抬手捂住齐辂的唇, 也不叫他出声。

纱衣之下,急出一层细汗。

“茜桃姑娘,药给我,我端进去吧。”行川上前, 准备接过药碗。

“不用!”茜桃慌慌张张拒绝,“公……公主和齐大人有要事相商, 说是晚些再喝, 你拿去煨着吧。”

“哦。”行川想了想,接过药碗, 往另一侧的小膳房去。

公子病得这般厉害, 长公主也不怕过了病气,想来是有顶要紧的事。

外头声音渐歇, 脚步声远, 萧青鸾狠狠舒了口气。

使力把齐辂推开,起身下榻,立在榻边,凤眸含着薄怒质问:“齐大人, 你不是病了么?本宫怎么看你好得很!”

“臣刚尝过最好的药,已然药到病除。”齐辂含笑起身下榻,说话间,眸光落在她润泽的唇瓣上,意有所指。

“你没染风寒,竟敢骗本宫!”萧青鸾又羞又恼。

凤眸瞪着眼前的齐辂,再也无法把他同前世之人联系在一起。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很不一样。

从前总是她诱他,逗他,如今齐辂却时时处处能吃准她,萧青鸾忽而有些招架不住。

“臣并未说自己染了风寒,太医开的只是助眠之药。”齐辂忍笑,躬身拉住她的手,摊开搭在掌心。

指腹轻抚她指根,继而指尖一根一根隔开她的指,稳稳扣住:“没想到公主会亲自来,公主是不是过于体恤微臣了?”

语气里,透着笃定,还有一□□引。

萧青鸾深深吸一口气,心口激荡稍稍平复。

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指,笑凝着他:“齐大人,本宫探病只是顺便,实则是为另一事而来。”

“何事?”齐辂挑眉,眉宇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小姑娘也会有样学样了。

“齐大人博学多才,有一件却做得不好。”萧青鸾顿了顿,笑靥艳媚明灿,凤眸微闪,暗藏狡黠,“本宫教教你呀。”

言罢,未给他一分思考的机会,萧青鸾踮起足尖,环住他脖颈,将前世特意向敬事房教引姑姑请教学来的技艺,一点一点渡给他。

夏风轻扣窗棂,暖风从罅隙钻进来,撩起她鬓边柔软墨发,流连在他棱角分明的颌骨。

望着他愣神的模样,捕捉到他眸底压抑的欲红,萧青鸾决然推开他,朗声大笑离去。

夏风吹动她墨发红裙,勒出娇袅昳丽的背影,齐辂指尖微颤,忽而嫉妒起曾经的自己。

将长公主送到宫门口,行川忙去把炉上煨着的汤药端过来,却见齐辂行动自如,正在屏风后更衣。

“公子,您好了?”行川揉揉眼睛,不由自主开始自我怀疑。

“歇一歇自然好得快。”齐辂穿戴好,冲行川道,“今日晚些回来,都不必跟着。”

快是挺快,就是太快了些。

行川端着药碗往外走,寻思着往哪儿倒,眼尾余光扫过短榻边,身形忽而定住。

望着地砖上洒落的红樱桃,眼皮突突直跳。

入夜,齐辂一身黑衣,到了同蔺九聪约定好的地方。

“你确定在里面?”蔺九聪怕他使诈。

齐辂点头,语气淡然:“卷房没有关于你的记录,必是在上次失火时烧毁,我查过,府衙主簿有悄悄誊写备份的习惯,你若不想再查身世,我们现在各自回去?”

说的有理有据,可蔺九聪心里总不踏实,疑惑问:“只为帮我查身世,你会有这么好心?”

“好心?”齐辂轻笑,语气带着淡淡不屑,“不是交易吗?”

好吧,这才是齐辂,蔺九聪终于放下最后一丝戒备。

跃入院中,听到屋子里熟睡的呼噜声,蔺九聪跟在齐辂后面,悄然探入一间不起眼的柴房,分头寻找能藏东西的暗格。

终于,齐辂在柴堆后发现一处异样,正要设法打开,忽而,院墙外传来脚步声,人还不少。

“此地不宜久留。”齐辂将柴队回原样,起身提醒蔺九聪。

蔺九聪却不甘心,急道:“可东西还没找到!”

“要不你继续找,我出去拖一拖?”蔺九聪提议。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或许方才发现的暗格也是陷阱,齐辂心念一转,摇头:“快走。”

从屋里出来,院中已有十余人等着,院墙上黑压压一圈,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怎么办?”蔺九聪傻眼,却想不出一点办法。

打可能打得过,暴露身份却很麻烦。

“我有办法全身而退。”齐辂盯着院墙上的弓箭手,胸有成竹道。

“好,我听你的。”蔺九聪咬咬牙,做好战斗准备,耳朵却竖起来,想听齐辂接下来怎么说。

岂料,齐辂轻飘飘一句:“兄弟,对不住。”

蔺九聪完全来不及思考,后背一阵大力,将他猛地推入院中人群里。

院中人和院墙上埋伏的弓箭手,明显懵然一瞬,反应过来时,早没了齐辂的人影。

“没关系,抓住一个也是一样,关进大牢,不怕他骨头硬!”为首一人狠戾道。

蔺九聪回望齐辂逃走的方向,气得笑出声,什么兄弟,明明就是想在他肋上插刀!

“笑什么笑!”为首之人,只当他是高兴同伴逃走,气得抬手就拿刀柄狠狠捅蔺九聪腹部。

还没碰到人,就被蔺九聪一脚踹开,他紧咬齿根,腮帮子绷得死紧,一把扯下蒙面巾,甩在领头人脸上:“抓小爷去大牢?瞎了你们的狗眼!”

面前的领头人,蔺九聪见过两次,在胡知府身边跑腿的,在他面前还说不上话。

不过,领头人认得蔺九聪,知道是得罪不起的人,忙丢开佩刀,跪地求饶。

院墙上的人也下来,呼啦啦过了一片,吓得屋里主簿大人不敢开门,女人、孩子的哭声,一片混乱。

胡知府设好的局,没想到,蔺九聪会来,且被抓到的只有蔺九聪。

心里虽知另一人必是齐辂,可他面上只能强忍,装作不知道,好言好语问:“九聪啊,你怎么会出现在主簿家中?那位弃你于不顾的同伙是谁?”

“姑父是在审问我吗?”蔺九聪坐在圈椅中,大爷似地,懒洋洋往后一靠,无所畏惧,“那你为何大晚上派这么多人去主簿家?”

胡知府咬咬牙,惹不起蔺巡抚家的独苗:“主簿家中放有重要卷宗,听说有贼人要去偷,所以及时派人前去捉拿。”

“哦,那我也是听说有贼人要去偷东西,才悄悄前去查探的,我也没什么同伙,要不是你的人突然出现吓到小爷,说不定我已经把人抓到!”蔺九聪脸不红心不跳,倒打一耙。

心下把齐辂骂了无数遍,骂过之后,却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欣赏。

翌日一早,齐辂去府衙提审曹员外,升堂前,被胡知府拦住去路。

“齐大人可有听说,昨夜主簿家柴房起火之事?”胡知府盯着他,状若无意问。

齐辂镇定自若同他对视,眸中凝着适度的惊诧:“是吗?可有伤到人?”

“没有,幸好主簿起夜发现及时。”胡知府捋了捋胡须,叹道,“只是柴房里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也不知是怎么起的火。”

“胡大人需要齐某帮忙查吗?”齐辂随口一问。

“不用不用。”胡知府摆摆手,笑着让开路。

望着齐辂走远,笑意倏而冷下来:“哼,在这宁阳城,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让你找不到,你就永远不会知道。”

曹员外及一干人等下狱,明面上,暗自已经审完,胡知府未能明察秋毫,依律小惩大诫。

将人押送京城时,齐辂暗地差人送了一道密折入京,会径直送到萧励御案上。

其中不仅包含曹氏案,还有胡知府和蔺巡抚收受曹员外贿赂的账簿,甚至在此之前,十余年来贪墨的罪证。

“去看看齐大人回来没?”萧青鸾吹吹花费大半日才画好的图纸,伸伸懒腰,吩咐茜桃。

已经是今日第三次叫她去打听了,茜桃脑中蓦地忆起自家主子被齐大人扑倒的情形,心下暗叹,定国公府那位陆修公子,还是别找回来的好。

茜桃走出宫门,正好看到齐辂穿过宫巷,回他住的宫苑。

“公主,齐大人刚回。”茜桃回禀。

禀报时,特意留心萧青鸾的表情。

见到自家主子眼睛一亮,眼尾微扬,茜桃又叹气,公主喜欢齐大人,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些。

萧青鸾将干透的画纸卷起,提裙便往宫门处跑。

“公主,您慢点儿。”茜桃追着她提醒。

“本宫有要事找齐大人,不必跟来。”萧青鸾回眸嘱一句,转眼便跑出宫门,朝齐辂所在的宫苑而去。

齐辂步入寝屋,绕至屏风后,解下外衫,伸手去拿黄花梨架子上另一件干净长衫。

忽而,有人闯进来,带入清雅香风。

“齐大人,本宫有好东西给你看!”萧青鸾心里得意,手持画卷,欢喜地跑到屏风侧。

见到仅着单薄中衣的齐辂,立时顿住脚步。

“本宫去外面等你。”萧青鸾愣然一瞬,反应过来,转身便要往屏风外去。

谁知,身后齐辂凝着她,轻笑道:“记得公主说过,微臣身上每一处都被公主看过,当初理直气壮坐在臣榻上,如今为何又要回避?”

萧青鸾身形一僵,指骨下意识攥紧,手中画卷被攥得皱起。

“只要齐大人不介意,本宫便坐在榻边等好了。”萧青鸾转身,气势上毫不认输。

笑望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榻边坐下。

齐辂忍笑,取下干净长衫,披在肩头。

他背对着她更衣,萧青鸾眸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劲瘦的窄腰处。

劲直的脊背被衣料遮住,她视线上移,看着他一只手臂钻入广袖,展平,另一只衣袖也穿好。

他双臂展平之时,更显肩宽身长,气质卓然傲立,让人无端想起山巅翠竹,峰顶泠雪。

继而,他收一收广袖,侧过脸,垂眸系腰间束带,窄腰的轮廓重新勾勒。

携满身书卷气,却又有旁的文人没有的力量感。

“公主可还满意?”齐辂转过身,望向她。

萧青鸾看得入神,心绪毫无保留地荡漾在明灿凤眸里,被齐辂抓个正着。

“满意。”萧青鸾点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只许男子爱美人么?

她无需掩藏,眸光坦诚,毫不掩饰欣赏之意。

“哦。”齐辂上前,手臂随意撑在榻边镂空雕花立柱上,躬身凝着她明灿的眸子,轻问,“公主有什么好东西要给臣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早一点,明天上夹,晚上十一点左右更新~群么么!

突然想起评论区有小可爱问男主名字,辂(lu,四声),古代帝王用的大车,假装我们青鸾就是女帝王(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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