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因着这一句“可行”, 两人又在龙床上厮混半晌,晟启帝解释的过程中,“情绪”格外激动, 嗓子都说哑了。
翌日的小朝会上, 邵云朗宣布了两条重要旨意, 一是顾相告老,其子顾远筝德才兼备, 可堪大任, 接了他爹的官位, 成了新任“顾相”。
满朝文武皆是哗然色变,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眼底各有算计,顾远筝却只是神色冷淡,被人扶着跪下领旨, 又被人扶回轮椅上。
一上一下, 他便脸色难看起来,额角尽是冷汗,靠坐在木制轮椅里喘的厉害。
诸位大人见他这没几日好活的模样, 反而暗自松了口气, 听闻晟启帝常出宫去相府看望这小顾相, 估计能让他接了顾蘅的位置, 也只是怜惜他体弱多病,又是因为救驾才落下的病根吧。
就算让他坐上这个位置, 又能风光几日?且由他去吧。
邵云朗隔着垂下的玉旒,将这些人轻蔑的神色收在眼里,又看了眼仿若病入膏肓的顾远筝……
呵呵,我呸!
皇帝腰疼,心情也不是很好, 大太监阿陶赶紧又宣了第二道旨意:选秀!
这道旨意一出,站在前面那几人的眼睛立刻亮了,其后有人禀告了两条无关紧要的消息,这小朝会便散了。
说来也是稀奇,庆安帝在位时,固然年号又欢庆、又平安,却总是隔三差五的天灾不断,而晟启帝即位后,反倒是风调雨顺起来,去年粮食还大丰收了。
纵然朝堂上还有人心怀鬼胎,却也不得不在心里犯了嘀咕,这大昭的气运莫不是站在新帝身后了?
但不论如何,选秀是件大事,各家都回去早做准备去了。
众人走的快了些,没看见新上任的小顾相邻要出门时,和高座上的皇帝对了个眼色,然后轻轻颔首。
……
邵云朗下了朝,便回景华宫去教严灵绪习武,他也算是个行伍出身,走路自有一番雷厉风行的气度,身后服侍的宫人内侍几乎都在一路小跑,才不至于跟不上陛下的大长腿。
刚转过御花园的影壁,邵云朗便听得里面传来小孩子嬉闹的声音,有个小奶音在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绕过去一看,果然是庄鹤轩来了。
三四岁的奶娃娃,几乎一天一个样,小肉团子又长高了一些,见了邵云朗也不生疏,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张着小手叫舅舅。
邵云朗笑着将小孩抱起来颠了颠,“又沉了些,却没见胖,轩儿长个子了。”
端妃坐在亭子里,身边围着两个炭盆,闻言笑道:“这个年岁的小孩正是好玩,轩儿虽是个小天乾,却不知比你小时候听话多少,乖巧懂事的让人窝心。”
邵云朗抱着孩子,转而问端妃,“轩儿怎么入宫了?长公主送来的?还是沈家?”
提起这个,端妃脸上笑意收敛了几分,便浮现出与邵云朗几分相似的冷意来。
“是长公主送来的,说什么灵绪一人在宫中难免无趣,轩儿又想念他的小哥哥,想送进宫里和灵绪一同学习……”严月慈冷笑了一声,想到孩子还在,又收敛了几分,“想借着这孩子,在你这里露个脸罢了,庄家也有闺女要想要入宫。”
说到这里,严月慈皱眉道:“你怎么回事?又要选秀了,你可别对不起小顾。”
“我和他商量好了,暗度陈仓罢了,哎呦……”邵云朗挤眉弄眼,“他就给你送了几盆花,就把你给收买了?”
“那是几盆花的的事吗?”端妃眉眼含笑,“小顾这孩子有心,送的都是名贵的花……不像你!上回也不知在我那暖房里干了什么?打落一地花瓣,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咳……”邵云朗颇为尴尬的移开视线,看见了站在空地上,手里拎着木刀的严灵绪。
小孩眼巴巴的看着他抱着庄鹤轩,眼睛里有几分渴望,见邵云朗看过来,又故作不以为意的转移了视线。
邵云朗放下庄鹤轩,又走过去蹲下问:“看什么呢?小老弟?”
“陛下。”严灵绪一板一眼颇有规矩的拱手道:“臣在等陛下教臣修习武艺。”
“你看你这小老头的样子……”邵云朗伸手捏他肉乎乎的小脸,直把严灵绪捏的哇哇叫,装出来的“规矩”也被他甩到了脑后。
严灵绪大叫道:“这是顾先生教我的!君臣有别!”
“咯咯咯……”庄鹤轩在旁边看着拍手笑。
“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吗?嗯?”邵云朗两手抄着严灵绪腋窝,把小孩提起来转了一圈,“小小年纪,就该像个小孩。”
严灵绪被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声,庄鹤轩吃着手指看了一会儿,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舅舅,我也要飞飞~”
邵云朗放下严灵绪,又抄起庄鹤轩,把小孩不高不低抛了起来,又稳稳接住。
花园里一时满是小孩清脆的笑声,端妃看的眉心直跳,不放心的叫道:“邵云朗!你个泼猴样的!别摔着轩儿!”
邵云朗把小孩接住,往肩上一放,让庄鹤轩稳稳的骑在他脖子上,笑着嘱咐:“轩儿,坐稳了!”
“嗯嗯!”庄鹤轩抱着邵云朗的点头。
邵云朗俯身又夹起严灵绪,哈哈笑着往花园深处跑。
“走!舅舅带你俩掏喜鹊窝去!”
“啊?我的刀!我的功课!”严灵绪蹬腿。
邵云朗边跑边说:“休沐!今天休沐了!”
严灵绪:“顾先生夜间要检查的!他会生气的!!”
“哼!朕是君,他是臣,朕会怕他吗?”
……
“说说吧,为何只完成了一半?”
顾远筝拎着戒尺,站在一大一小面前,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低着头的皇帝和侯爷。
严灵绪看了一眼“不怕”的皇帝哥哥,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十分老成的无奈神色,他叹了口气,拱手躬身道:“先生,是灵绪贪玩了,缠着皇兄陪灵绪去掏鸟窝……”
“够意思。”邵云朗戳了戳他的小肩膀,咳了一声道:“这个……顾卿,白日是朕见灵绪有些没精神,想必是屋子里闷的久了,所以便带他在御花园里玩了一会儿。”
顾远筝抬眸看他。
邵云朗是君王,私下里如何是他们两人的事,但有第三人在场,顾远筝便绝不会反驳邵云朗,否则让其他人看见了,邵云朗日后会难以服众。
故而他拱手道:“若是陪陛下散心解闷,这课业倒也不算耽搁,小侯爷,您先回去吧,告诉外面的人不必守着,臣有要事禀告陛下。”
严灵绪乖顺点头,退了出去。
门外一阵脚步声后,书房里便安静下来。
这也是邵云朗少时的书房,他也没什么不自在的绕过桌子去看严灵绪抄写了一半的诗。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他轻声念道:“卢思道的从军行?这诗里的字还挺难的,灵绪学的这般快吗?”
顾远筝也走过来,垂着眼睫看那半首诗,“小侯爷聪慧非常,又勤勉好学,进步很快,我这个老师当的也十分轻快,似今日这般没完成课业,小侯爷还是头一遭。”
“咳……”邵云朗面皮一热,勾着顾远筝的小指道:“没掏过鸟窝的儿时是不完整的,朕身为兄长,应当让他不留遗憾才是。”
可惜顾相全然没理会皇帝的狡辩,仍板着张俊秀的脸,面无表情的指责道:“陛下身为兄长,更应该以身作则,严小侯爷没完成的课业,陛下便替他补上吧。”
这倒没什么,默诗而已,邵云朗挽袖提笔蘸墨,宣纸上转而落下一排金钩铁划的字迹,与严灵绪稚嫩的笔迹全然不同。
邵云朗想起什么,扭头问道:“你不是说有要事?怎么不说了?”
顾远筝道:“陛下写完再说。”
邵云朗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想太多,又要落笔时,腰上一紧,有双修长的手掐了上来。
邵云朗:???
等那手开始不紧不慢的拉扯他的腰带时,邵云朗震惊了,提着笔半回身道:“顾卿,你不是让朕写字吗?手往哪伸呢?”
顾远筝不为所动,瞳色却如天际翻滚的阴云,他贴近邵云朗,挑眉道:“字还是要写的,只是陛下多大了?写一首诗又怎能算得上惩戒?”
“等等!”邵云朗低喘一声,腰身猛地一躬,笔尖在宣纸上画出长长一道墨迹。
顾远筝见状低笑道:“陛下换张纸重新写吧?”
“……”邵云朗压制住呻-吟,咬牙道:“顾远筝,你长得人模狗样,玩得还……挺花……”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顾远筝哑声在他耳畔低吟道:“陛下,手抖什么?写下句。”
下句,下句是什么来着?
邵云朗下意识接口道:“平明偃月屯……啊,我-操……你他娘的轻点!桌子……唔……”
……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竖?”严灵绪莫名其妙,“哥,你写的什么鬼画符?”
“是逐左贤……”邵云朗一个劲儿的喝茶,给滚烫的脸降温,心里已经问候顾家祖宗三十遍了。
不愧是你啊狗天乾顾远筝!
那张鬼画符一般的诗被严灵绪拿在手里,邵云朗都快找个墙洞把自己嵌进去了,从此哪还敢带着孩子逃课掏鸟窝?他都留下心理阴影了好么?
“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天涯一去无穷已……这什么门啊哥?”
邵云朗自己都坐不住凳子,被逼着来教书简直就是为难他,他白眼一翻道:“蓟门迢递三千里……季!顾远筝说你学完了,才让我给你默了整首,你怎么还有不认识的字?”
“我就只学到薄暮鱼丽逐左贤,薄暮两个字还没会写呢。”严灵绪委屈道:“你怎么把一整首都写完了?”
邵云朗:“……”
淦!
作者有话要说: 笙笙:推剧情吧崽儿,你们怎么又贴一起了?上一章不是刚贴贴过了吗?qaq
小五:你问那狗天乾。←_←
小顾:上一章,已经过去一天了,不是吗?▼_▼
笙笙:阿吧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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