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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奔赴正义,还人间清白①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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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抬起乌黑的爪子擦了把汗水, 循声望向二楼。

刘老板换了身衣裳,咯吱窝里夹着一个黑色皮夹包,腰间挂着一串钥匙, 下楼时叮当响。

“你要找活干?”刘老板嘴里抿着一根牙签,边剔牙边乐呵的打量说话的男人。

和刘老板打招呼的男人又黑又瘦,瘦到皮包骨头的那种,仰着脖子看刘老板时, 风红缨总感觉男人纤细的脖子撑不住他那乱糟糟的脑袋。

“可行呀?”男人搓了把脸, 试图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我咋样?”

刘老板啧了声,夹着公文包的那只手摸摸鼻子,扫了眼男人,转似无意道:“你身上没病吧?”

男人弓着身子碎步上前,赶紧道:“没, 我没病, 我一天能吃三碗饭, 扛几十袋水泥, 我咋能有病嘛?”

刘老板往风红缨小推车吐了口痰,闻言漫不经心道:“你诚心喊我帮忙,我能不帮?走走走, 正好跟我表妹一起, 我帮你俩的事儿都给办了。”

“真哒?”

男人大喜, 就差跪下来给刘老板磕头:“哎呦,您真是活菩萨,您等我会儿,我去换身衣裳。”

“赶紧的。”刘老板从公文包里掏出香烟抽了根。

男人狂奔屋内,院中的人见刘老板真的答应给男人介绍活干, 一个个红了眼。

“刘老板,您也看看我呗,我不比虎子差劲,他一次扛两麻袋,我一次能扛三麻袋呢。”

“刘老板,带我一个吧,我来城里快三个月了,还没找着活…”

想要刘老板帮着找活的声音在大院中此起彼伏。

刘老板嘬了口烟没搭理,而是眯着眼站在楼道等人。

众人失望叹气。

这时,住在二楼的迪丽达尔拧开房门。

刘老板掐灭烟,将烟头精准地扔进风红缨拉来的小推车里。

风红缨忙扑上去将烟头扫走扔到地上,然后用脚使劲碾灭烟头上的火星。

嘴里叽里呱啦说一些骂人的话,大致意思是火星要不得,起火烧了她的废品可就坏了。

昨晚她学了几句方言,配上她故意弄出来的粗嘎嗓子,周围的人没觉得不对劲。

刘老板就不一样了,多看了风红缨两眼。

见风红缨碾烟头时偷偷怒瞪了他一眼,刘老板不怒反笑。

“新来的?”刘老板随口问了嘴,“周大宝呢?他没来?”

周大宝就是昨天收废品的老头,风红缨仔细调查过,周大宝是本地人,常年在废品站工作,城郊小巷这边住着的人捡了废品后都卖给他。

风红缨愣了下,旋即龇着沾着绿菜叶的牙,拉着粗粗的嗓子答。

“谁?周大宝?”风红缨佯装没听清,“哦哦哦,你问收废品那老头?”

刘老板:“对对对,他怎么没来?往常周边的废品不都他来收吗?”

风红缨弯腰将地上一摞废品扛起放到小推车上,拿出绳子边绑边道:“他风湿犯了,腰直不起来,所以让我来替他几天班。”

昨天被少年赶出大院后,她去城中大学找了个本地大学生教她方言,当然了,她只需听着就行,要学的人是时间胶囊里边的原身。

原身应该也绑定了系统,任务大概就是学习。

时间胶囊的时间是外边的七倍,在系统的打造下,原身的学习能力有了显著的提升,短短一个晚上就学会了塑料方言。

刘老板掏了掏耳朵,为了排除心中的疑惑,刘老板拉着风红缨唠起家常。

风红缨来时做足了功课,刘老板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收废品的周大宝是他们聊的话题中心。

周大宝,本地人,患有严重的风湿痛,靠收废品过活,无儿无女,有个外甥。

外甥是个啃老族,经常来周大宝家蹭吃蹭喝。

昨天她过去找周大宝了解情况时,外甥正带着一帮小混混抢周大宝挣的辛苦钱。

这事她能忍?

上前就是一脚,踹得外甥至少要修养半个月。

周大宝对她感激不尽,谁料一时高兴过头当场晕了。

将周大宝背到医院一问,才知道周大宝浑身是病,付了医药钱,医生建议周大宝近期多注意休息。

从医院出来,周大宝就一直抓着风红缨的手不放,一边感谢一边哭。

风红缨借机说自己路费花光了,问周大宝能不能收留她一阵,她不白住,她出力。

就这样,她推着废品车暂时接了周大宝的活。

刘老板如果不信,大可去废品站问周大宝。

刘老板嘿了声:“说你是周大宝的外甥我都信,泥猴一个,咋滴,你们收废品的就不能有个干净样?”

说着抬手要摸风红缨的脸。

风红缨极为自然地拧鼻子擤鼻涕,昨晚在臭水沟滚了一晚,现在的她有点小感冒。

鼻涕往刘老板脚下一甩,男人蹭嘚跳开,晦气地瞪了眼风红缨。

风红缨傻乎乎地笑,边笑边猛咳。

“对不住您,有点感冒。”

踩着木质楼梯往下走的迪丽达尔听到暗号,忙加快脚步,看到楼下的风红缨,迪丽达尔呼吸急促。

“表哥,我好了,咱们走吧。”

刘老板始终觉得风红缨接替周大宝来收废品很不正常,带着迪丽达尔和之前那个瘦黑男人往院门口走时,刘老板忽顿住脚。

“收破烂的,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背对着刘老板低头绑车绳的风红缨脸色一变。

迪丽达尔五指攥紧,静静地盯着刘老板的大脑袋看,似乎只要刘老板接下来有不好的举措,她立马锤晕刘老板。

风红缨吸吸鼻子,脏兮兮的手抹了把脸,抬眸:“干嘛?”

刘老板:“我看你年纪不大,收废品能有啥前途,要不我顺道也帮你介绍个活干?”

风红缨啊了声。

周围的人哇哇直叫,纷纷往风红缨身上投去羡慕的目光。

“去吗?”

刘老板重复一句,小而犀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风红缨看。

“你刚不说没钱才替周大宝收废品吗?我这赚得钱可比收废品多。”

迪丽达尔垂下眼,她这时候不宜替风红缨说话,眼下风红缨非去不可,如果不去,那她就有问题。

毕竟她现在需要钱,不去就意味着她刚才说的一番话是假话。

但让一个小姑娘深入虎穴,迪丽达尔心里忐忑至极。

风红缨飞快地接茬:“去去去,我去。”

迪丽达尔咬唇欲言又止。

刘老板看了风红缨一眼。

“要去赶紧的啊,还磨蹭什么。”

“哎。”风红缨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指了指小推车,“我这废品——”

刘老板皱眉:“搁那搁那,你别管了,明儿我让人去喊周大宝自己来取。”

风红缨笑着应声。

她扮演的是才出入社会的小年轻,有人给她介绍好工作,她第一反应当然是欢喜到手舞足蹈。

撇下臭气冲天的小推车,她小跑到刘老板身边,跑得太快,倒地摔了个狗啃泥,吃了一嘴灰。

本就污浊的小脸更黑了,刘老板厌恶的别开眼,终是放弃去摸风红缨的脸。

还试探干嘛?

管他是有心人还是无知的小年轻,跟他去了码头就绝无生逃的可能。

爬起来,风红缨和瘦小男人并排走在刘老板和迪丽达尔的身后。

-

“刘老板,您等等。”

四人扭头看去,是昨天那个少年。

少年追过来,双手合十,一脸祈求。

“您行行好,带我一个吧,我来大院住了快三月了,您要是还不肯帮我找个活,我明天铁定要饿死。”

风红缨目光落到少年身上。

少年虽然衣失原色,灰头土脸,头发打结…

但怎么说呢,少年一双明眸太有神韵,和大院里的邋遢人未免有些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别说火眼金睛刘老板,连她都觉得少年生活在这个大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回想起昨天少年脱口而出的‘我姐’两个字眼,风红缨不由替少年惋惜。

这孩子怕是早在刘老板眼皮子底下暴露出了端倪。

“去去去。”刘老板不耐烦的驱赶少年,“毛都没长齐能干啥活?等你那间屋子房租一到,你给我麻溜地滚出去。”

说完,刘老板大步走出院子,不顾少年的恳求。

少年不甘心地站在原地跺脚,蜡黄的脸上满是愤慨。

风红缨临走前啧了声。

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心思全摆在脸上。

不过她挺好奇刘老板为什么不把单纯的小白少年带走,这种白的跟一张纸没区别的孩子比她更好控制吧?

-

刘老板很有钱,出了大院立马有车子来接他们。

汽车前排的刘老板抖出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导致狭小的空间里乌烟瘴气。

风红缨挥手扇扇空气中的烟味,尽量屏住呼吸。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

门一开,一股浓浓的海腥味扑面而来。

风红缨挑眉,这是把她们拉到海边来了?

刘老板扔掉烟蒂,对迪丽达尔道:“待会你跟我走,至于你们两个——”

风红缨和矮个男人茫然地看过来。

刘老板:“你们俩别乱跑,我一会出来找你们。”

“好。”风红缨乖巧点头。

和迪丽达尔暗中交换了个眼神,风红缨径直往树荫下走。

她们现在身处一片港口,刘老板和这里的人似乎很熟,来来往往扛沙袋的人看到刘老板都会停下来问好。

旁边的矮个男人兴奋极了。

“早就听说刘老板是个干大买卖的老板,啧啧啧,瞧瞧,整个码头不会都是他的吧?”

男人用胳膊戳了戳风红缨,风红缨回眸:“你在跟我说话?”

男人像看傻子一样盯着风红缨:“不跟你跟谁?这里又没旁人。”

风红缨含糊哼了声。

男人是个话痨,逮着风红缨天南海北地聊,倒让风红缨打听到不少刘老板的事

周阿云对刘老板的认知停留在贩卖器官的歹毒人贩子身份上,然而在男人眼里,刘老板似乎是个十世大好人。

刘老板,全名刘龙杰,南方人,40来岁,和康天工有着同样的经历,年轻时曾在香江做代打。

但刘老板的结局和康天工截然不同,刘老板靠着打拳在香江混得风生水起。

“后来呢?”风红缨问。

男人狐疑地瞥了风红缨一眼:“你连刘老板的底细都不知道就敢跑出来找活干?你胆子也忒大了吧?”

风红缨憨笑挠头:“嗐,这不是没钱惹得祸嘛,这会子只要有人给我钱,让我去讨饭我都愿意干。”

眨了眨眼睛,风红缨狡黠一笑。

“我又不瞎,刚才在大院里我看得真真的,那些人都想在刘老板身后混口饭吃,我运气好,被刘老板一眼相中,可不得屁颠屁颠的过来。”

男人:“你小子运气确实不错,我在大院住了快半年才碰上今天这机会,嘿嘿,扛沙袋累是累了点,能赚钱就行。”

风红缨露出一副对钱着迷的放光眼神。

“哥,你再跟我说点刘老板的事呗,我初来乍到的,回头哪做的不好,毛毛躁躁惹恼了刘老板可就坏了,你行行好,帮我撸一撸,我好注意些。”

男人处于找到工作的兴奋当中,对此侃侃而谈。

果然不出风红缨所料,来往干苦力的人八成以上都是由刘老板亲自带过来的。

这些人的身份大同小异。

要么是这个城市的底层贫苦百姓,没来码头前靠捡废品度日。

要么和风红缨一样,外地来的异乡人。

男人指着城郊方向:“就咱们来的那个大院,那是刘老板的房子,刘老板人真好,这边租个房死贵,唯独刘老板租金低,当然了,不是谁都能住进去,大院的房子他只拿来接济像我这样没啥钱的命苦人。”

末了,男人又道:“我告诉你,你没住进来就能得到刘老板赏识,那是你的福气!好好干,回头富贵了别忘了兄弟我哈。”

风红缨附和着笑两声,暗道这种福气她可享受不起。

站起身,风红缨环顾四周,发现扛麻袋的工人并非都是穷苦人,也有不少身强力壮的猛汉。

“他们难道也是租大院然后被刘老板招过来的吗?”风红缨指着不远处双肩各扛两大袋的男人。

“他们应该不是。”

矮个男人摇头:“我在大院住这么久,没见过这些人,他们大概是刘老板从别的地方招来的吧?”

风红缨深邃的目光紧盯着那几个强壮的男人看。

这些人下盘稳,力气大,别人扛两麻袋就哼哧哼哧的喘气,他们扛四麻袋却像没事人一样。

最诡异的是,风红缨发现这些人的眼神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能看出似有若无的凶光。

与其说是工人,不如称呼这些人为打手。

他们在监视这帮工人。

-

半个小时后,刘老板出来了,迪丽达尔没跟着过来。

风红缨边走边找记号,忽然刘老板大手伸过来,一把揽住风红缨的肩膀。

“小伙子,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为了方便行动,清早进大院前,风红缨狠心剪掉了长发,为此还遭了原身一顿骂。

短头发的她和假小子没啥两样。

“风鹰。”风红缨扬起笑,姿态殷勤,“老板,您打算让我干啥呀?”

之前那个男人被人领走了,领他走的是个大壮汉,正是风红缨怀疑的打手。

她以为她也要扛麻袋,可谁知刘老板并没这打算,左拐右拐,带着她来到一间平房内。

“咱不着急干活。”

刘老板坐到对面沙发:“可有二十了?”

这话问得突兀,风红缨心随之咯噔一下。

“有二十了。”谎话张嘴就来。

她可不想和大院那个少年一样因为年龄被刘老板拒绝,虽然她心里并不认为刘老板拒绝少年是因为他年纪太小。

刘老板眼中笑意加深。

“有二十就好办。”

指着对面宽桌:“去那领个牌子吧,领完登个记,码头人多,管事的人记不住你们的名字,到时候有事会喊你的编号。”

“哎。”风红缨连走带跑来到桌前,一副急不可耐想赚钱的模样。

给她登记的是一个胖女人,吐出一圈烟雾,胖女人戴满钻石戒指的手将牌子甩给风红缨。

“以后你就叫98号,可知道?”

风红缨嗯嗯点头。

胖女人揪着鼻子,不耐烦道:“去去去,快出去,身上都馊了还离我这么近,晦气…”

风红缨往后退了两步。

刘老板:“去吧,戴好号牌。”

风红缨脸上笑容满满,揣着号牌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然而——

管事的人并没有带她去码头,而是带她登了船。

在船上她看到了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矮个男人。

矮个男人脸肿成猪头,明显被人狠揍了一顿。

风红缨脑中思绪万千。

“——快逃!”

可惜矮个男人的话太迟了。

管事的人猛地将风红缨往船舱里一推,然后门砰得一声合上。

风红缨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

几步之遥的船门上了锁,船舱内没有照明灯,唯有船门上一块巴掌大的透明窗照进一点光。

窗太小,能看到的视野非常窄。

带她来的管事正在和人说话,夹杂着方言,说得很快,风红缨一时没听懂。

管事很快就走了,周边顷刻陷入寂静,入耳唯有海浪拍打在船鞘上的沙沙声。

船开动了…

风红缨眉头死皱,这是要把她运到哪?

“我知道咱们要去哪。”角落处的矮个男人捂着伤口挣扎着站起来。

风红缨:“你知道?”

男人指着脸上的伤:“我偷听到他们说话,说要连夜将我俩送到外国一座小岛淘金子,我一听要去国外,那还了得,我说我不去,然后就被那帮人打了一顿。”

“外国?”风红缨一时间呼吸骤停。

她给的是假名字,上船前没有经过边防检查,那么,此行就是偷渡!

矮个男人不知道啥叫偷渡,他只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国外。

前段时间报纸上还说呢,说外国一个淘金客为了争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子,愣是用铁耙当场铲死了几十个人。

最后那个一口气杀了几十个人的淘金客却没拿到金子。

因为所有的金子都要上交给背后的大老板。

一想到被杀死,矮个男人慌得爬到门边,用力捶打船门。

“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风红缨大脑空白了几秒。

阖眼冷静了下,再睁眼时,风红缨从肥大的脏裤子里掏了掏。

掏出一个轻便照相机。

凤凰牌,一百零八块钱,《春芽》报社最贵的照相机。

上火车时,淮子洲硬要塞给她。

“谁暗访端着大摄影机?用这个吧,这个方便你踹口袋里藏着。”

打开照相机,借着小窗□□进来的朦胧光线,风红缨照着船舱内几处地方按下快门。

上面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举着照相机,风红缨对着矮个男人的肿脸拍了一张。

男人瞳孔骤然放大。

“嘘。”

风红缨比了个手势,沉着吩咐:“别停,你接着喊。”

他们这时候应该惶恐无比,太安静很可疑。

矮个男人照做,果然,外头守着的人放下心来。

矮个男人扯开嗓子喊,一声比一声凄惨,他是真的担心受怕。

他没啥文化,但他认识相机。

这时候拿着相机到处拍会是什么人?除了记者还能有谁?!

男人后怕地咽了下口水。

传得沸沸扬扬的那篇报道据说就是一个暗访记者写的,那记者下场老惨了,即便侥幸带着照片逃出来了又如何。

淘金客的事报道还没三天,那个记者就被人先奸后杀,然后尸体砍成肉沫扔到海里喂了鱼。

“外边的人已经走了。”

风红缨将相机放进防尘袋锁好,问男人:“会游泳吗?”

男人呆了呆:“会,会。”

见风红缨在那捣鼓锁,男人眼中冒出光,结结巴巴地说:“同、同志,你有法子出去?”

“当然。”

她是这个世界的任务者,她不会轻轻松松死掉。

她已经经历了两个小世界,以她对抠门系统的了解,真到了危急关头,系统肯定会想办法救她。

不过在这之前,她想自己试试。

矮个男人顿时生出希望,目光灼灼地睨着风红缨。

眼前的人个头看着和他差不多大,身体里的力量却宛若无穷尽。

这时,一道强光从天而降,沐浴在风红缨身上。

矮个男人看呆了眼,逆光的风红缨就像天神一般朝他伸出了手。

“傻楞着干哈?!”

风红缨低骂了句:“不想走?”

男人倏而回神,看到破开的船门,当即又惊又喜。

-

经历了第一世后,风舰长风红缨敢说整个船上没人能比她更了解船舶。

开个船锁简直易如反掌。

外头眼光刺眼,正值吃饭的时间。

风红缨熟稔地奔走在船上,带着男人避开哨口。

男人此刻脑子一片迷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风红缨是暗访记者,他还以为风红缨和‘大善人’刘老板是一伙的呢?

这船真的不是她的家?

逃得未免太顺利。

直到跟着风红缨成功游上岸后,男人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回肚子。

那艘船渐行渐远,目测还没发现他们两人逃走了。

检查了下密封袋,相机没进水。

拿出相机对着港口方向拍了张,见男人捂住嘴指着她,风红缨这才意识到脸上黑不溜秋的印记没了,现在是一张女性面孔。

男人惊到失声。

救他出来的天神竟然是女人!!

“待会别跟着我。”

风红缨懒得解释自己的身份,挤干裤子上的海水,淡淡道:“怕死就赶紧离开这座城市,以后在外别轻信他人。”

男人心有余悸地点头。

“你要去哪?”

风红缨:“你别管。”

男人:“……”

矮个男人迟迟不肯离开,风红缨歪头:“你想谢我对吧?”

男人:“对对对,我叫虎子,还不知道记者同志你叫啥呢?”

风红缨没答,而是认真的端详起面前这个矮个男人。

“虎子,我能信得过你吗?”

虎子拍起胸脯,掷地有声道:“咋信不过?我敢对着月亮花发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叫我做啥我做啥!”

熟悉的月亮花。

风红缨挑眉:“你老家在戈壁滩上?”

虎子嘿了声,眼睛圆睁:“难道你也是?”

现在可不是认老乡的时刻,风红缨低语:“你去火车站帮我递个消息…”

一听这话,虎子浑身血液唰唰往脑门上冲。

眼前的记者同志不会是想抄了大善人刘老板的老巢吧?

“做得到吗?”风红缨问。

男人眉眼端正,都说面由心生,看面相不像坏人,她想赌一把。

虎子:“能!”

虎子一走,风红缨一路打听来到之前下车的那片港口。

周围她找遍了,愣是没发现迪丽达尔所留记号。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迪丽达尔大概率出了事。

猫着身,东躲西藏的她再次来到刘老板之前待得那间平房。

她和虎子逃出来的事迟早要曝光,码头打手多,想要以少胜多,她得用巧计。

三十六计——第十八计,擒贼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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